青山夜雨,来的急些,却不太大,凄凄漓漓的下着,随着轻风有些迷迷蒙蒙,为青山城凭添了些凄凉,不过很少有人会感受到雨的情思了,因为夜深了。
青山城是建在一整座山上的,城中心是地势最高之处,也是青山城最重要的地方,因为青山派就矗立于此地。
青山派曾是江湖巨擘,只是如今已是式微。城中心之地,高楼盘踞,恢弘壮阔,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经过时间的沉淀,看着别有一番韵味,只是其中些许破旧,似是诉说着这里的曾经的辉煌,又是感叹现在的落寞。
青山巍巍,碧水叠翠,夜色凄凄,冷雨哀凉,时间抹去了很多曾经,也留下了很多记忆。繁华落幕,是随遇而安,又或隐忍奋起?青山派里的灯火也许预示着什么。
夜色阴沉,可青山派内部一片通亮。萧飞站立于高墙之外的一颗巨树上,看着那闪烁的灯火,眼里闪过嗜血的狠芒。
萧飞脚下轻踩一株细枝,上下吱吱轻晃,他负手而立,如是融入了夜色,在风雨里有些飘渺。嘀、嗒,雨水顺着萧飞头顶的竹笠滑落,打在叶间,压弯了叶面,使得其上积聚的雨水倾落。
萧飞伸手微是压低了帽檐,心里一声轻叹,眼里凶芒更盛。这竹笠是萧飞途径林府时取的,为他挡了雨,却也让他看到了永世难忘的景象。
在这个本是平凡的夜晚,林府变成了人间炼狱,满院的的尸体,不分男女老幼,不管身份高低,自他们命绝之时,便注定他们再也不会不同,仅是具臭皮囊罢了。
老天似也伤心了吧,降下这雨,想要冲淡这丧尽天良的恨,可那融进雨水中的血,依旧那么的红艳,人们临死前那怨恨的目光,久久消散不去,这恨能消吗?
萧飞在树间几个起落,飘然落地,他看了眼面前高高的院墙,慢慢合上了眼,脑海里闪过那副炼狱景象,耳边似有声声哀嚎回响,他身子蓦地微颤,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皓月之夜,那个慈祥苍老的面庞,那对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儿。
“杀~”
萧飞轻吼声,双眼圆睁,没了往日的平静,如是只残暴的凶兽。
在这一刻,雨是这么的阴凉,夜是如此的冷漠。
萧飞纵身跃上墙头,拿了酒葫芦猛灌口酒,发出声冷笑,翻身跳进了内院。萧飞方才在高树上已是看清了地形,青山派占地很广,若想在这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可今晚不同,萧飞只需朝着灯火最是聚集之处去便行。
萧飞施展起逍遥无尘,脚下无声,借着夜色的掩饰,悄然潜行。青山派今晚戒备很是森严,隔不太远便有一个巡逻队伍,期间更藏有不少暗哨。
萧飞行的小心,速度慢了些,却也没被发现。不多时,萧飞已是进到青山派中心之地。伏在一所高楼顶部,萧飞仔细看着周围,接下来每一步都势必艰险,他虽不惧,却也不敢大意。
萧飞运起潜龙无极心法,逐渐隐了身息,猫身沿着屋脊慢步前行,他轻功本就好,再有雨声的遮掩,便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如此行了不远,萧飞又是停了下,探身居高而望,可见下方是一个正院,院子很大,可却是站满了人。人群之前,有八人被绳索所缚,屈膝而跪,在雨中显得好不堪狼狈。
院子正中央处,有个大大的青石祭坛。祭坛八角,石阶有九,每阶之上,拐角之处,俱是盘坐着个**岁的幼童,每人都身着青色短衣,闭目调息,神色肃穆,且每人身旁都是竖着个火把,在这细雨之中,火焰却反烧的更旺。
祭坛中央处,竖着根巨大石柱,有两人合抱之粗,高有三米,其上雕刻各种凶兽,有翻江倒海的恶龙,浑身带火的鹏鸟,还有狮头猿身的不知名恶兽等等。
石柱之顶,铸有巨大火盆,火焰高烧,似要燃向天际,把整个院子都是照的亮如白昼。石柱之下,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一身青衣,手拿宝剑。那老者面色阴冷,嘿嘿冷笑声,道:“诸位,我青山派已是落寞,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有些人居心叵测,竟是趁宗主和副宗主前往忠义城之际,勾结外人,欲要谋权夺位,哼!可笑之极,当真是欺我青山派无人吗?”
下边众人闻言一片寂静,忽的一人道:“大哥,你可有十足的证据?二哥平日里可是对我派忠心耿耿,怎会有二心?”说话之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身形高大,丝毫不显老态,他怪目圆睁,声如雷鸣,精气神十足。
祭坛上的那个老头儿听了,叹息道:“三弟,我也不信啊,可……哎,我这儿有二弟写给竹叶门门主杜升的亲笔书信,哎,妄我们三人异性兄弟,这么多年来,竟不知他有如此祸心。”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异性兄弟,好一个大哥,哈哈哈……”
人群之前,那跪地的八人中,一个老者面色凄厉,仰面狂笑不止,声音已是沙哑,那笑声中满是怨恨,又满是心伤的哀凉。
风更大了,雨也更冷了。
(这周末两天都有考试,最近的会在八号之后了,在那之后这学期就剩两门考试了,会轻松些,也会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