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知道我人已经到兴城了很高兴,由于店里有活抽不开身来接我就告诉我乘坐公交车的路线。临挂电话时还一个劲儿的嘱咐我千万别忘了是在冯江口下车。
兴城是个名副其实的水乡之城,每隔一段的路程就可以看见河,我不知道那河是不是所谓的护城河,但河水却不是我见过的那一种。在我的印象中,南方的水是清澈的,像少女的围巾,飘逸、轻柔。可眼前的河水浑浊不堪,不时地看见岸边堆放着的垃圾,与旁边的现代化建筑显得格格不入。河两岸的建筑看起来很有些古老的味道,都是些民宅,他们见证着这个城市发展的轨迹。
乘务员*着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告诉我说“冯江口到了”。我急匆匆的下了车,拖着行李箱茫然四顾,一时间迷失了方向。正当我准备给妻子打个电话的时候,猛地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红衣女子骑着电瓶车像我这儿的方向驶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是的,她就是我的妻子。妻子跟八年前没有什么变化,相反的,皮肤看上去要比在北方的时候还要白女敕一些,看来南方的水土还真的养人。妻子骑着车在我面前画了一个弧线,将车子掉转了方向,扭头瞅着我说:“上车,我带你。”
我有些不信任妻子的骑车技术:“还是我带你吧!还记得你在东北的时候你都把我的摩托车骑到墙上去了。”
“去你的,哪壶不开你提哪壶!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别小瞧人。”妻子娇嗔的白了我一眼“再说了,你刚来,你认识路吗?还是我带你吧。”我一想也是,我不认识路的,只好乖乖地上了车。头一次做女人骑的车,让一个女人带着感觉怪怪的。
车子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很稳。妻子有些得意的问:“怎么样?还行吧?”
“嗯,还行吧。对了,娇在家吗?”
“没在。你来的刚好,明天你女儿就放假了,明天下午你去接她吧。你女儿说了,要是这次放假还见不到你,她就不认你这个爹了。”
“好呀!我明天去接她。”我应承着。
“你呀,还是老实的呆在家里吧。别女儿没接着,爹再走丢了。”妻子因为我刚来,不熟悉环境,怕我迷路。
我不服气的说:“大上海我都自己逛呢,何况你这个小小的兴城。”
说话间就到了妻子开的美发店。很不起眼儿的一个小小的店面,租用的是民宅。牌匾上书写着“金手指专业美发”几个字。匾额上的色彩有些淡了,与周围古老破旧的建筑倒是十分的般配。刹那间,我有一种穿越了的感觉,好像是回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真的难以想象妻子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呆了八年!妻子看出了我的想法就解释说,这一片儿都是农村,忙上就要拆了。我没再说什么,随着妻子进了屋子。
发廊很小,只有十几平米。两张镜子前摆了两把椅子,这就是工作台了。贴着墙边也放着两把椅子,是供顾客坐着的。屋子里有一男一女两名顾客,见我们进屋了,都笑呵呵地打着招呼,哎呦,人接回来了。妻子答应着并向俩人介绍说,这个就是娇的爸爸。男的递给我一支烟,面向妻子说:“这下你高兴了,晚上有鸡吃了。”他的方言很重,我听得不是十分的明白,正纳闷呢。妻子脸微微的有些发红,但却装作不以为然的回答:“切,都老夫老妻的了,哪还有这么多的想法。”我这时才明白这个男人所说的竟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事,看来他和妻子应该很熟悉的,不然怎么能随便的说出这样的话?我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悦。妻子介绍说他是她们qq单身群里的老大。我淡然的说声“是吗?”,然后礼貌性的问了声好就不再吱声了。
这个所谓的“老大”仿佛很是健谈,不时地和另外一名女客搭讪,调侃,逗得这名女客哈哈直笑。但说的什么,我几乎是一句也听不大懂,只好独自一人在吸烟。忽然他面向我说,你在里面呆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晚上也得好好地“洞唧洞唧”了。不知怎么的,他的这一句话我真真的听明白了,我觉得这个人真的好无聊,尽管他是顾客我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了,我决定反击了:“你是老大,是不是夜夜当新郎的哪一种呀!是不是整夜的都在‘洞唧洞唧’的,神枪吗?”我的语气很生硬,或许看出来我的不愉快,这个男人,所谓的老大很快的就走了。他一走,我顿时就感到轻松了许多,于是也拿妻子开涮了,色眯眯的问:“怎么,和你们群里的老大有一腿?”
“你,你放屁呢。”妻子有些羞怒“你以为你老婆什么样的人都能够上的?他们这种人我压根就瞧不上的。告诉你,兴城的男人都是这样的,色色的,都喜欢找小三的。”
“我说嘛,感觉上南方人要比北方人骚性多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张嘴就来,也不分个场合。看来是本性使然呐!”
妻子提醒我说:“你可别小瞧他们!他们都很有钱的。房子一拆迁,上百万的房子住着,有的还能卖几套呢。所以说兴城的人瞧不上外地人。”
“我呸,我还瞧不上他们呢。他们是怎么发的家,还不是**的拆迁政策使他们富起来的。妈的,一夜暴富,就是让他穿上个黄马褂也还是个狸猫。”我恨恨的说。
晚饭很简单,妻子说是要等女儿回来一块儿给我们接风。吃过了饭,我出来到街上买烟,无意当中看见了一家成人用品店,我知道那是卖性药的地方。在北方的时候也见过类似的药店,可从来就没进去过。一直以为到那里买性药的人要么是性功能低下的要么就是寻乐子的。白天那个老大的话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是啊,有八年没和妻子亲热了!是个男人都要想的。可我现在还行吗?没进监狱之前我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可八年后的今天呢?我心里没底。
我在成人用品店门口来回的溜达,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买俩片。这方面的话题在监狱里早就听说过。有些“二进宫”的犯人经常地现身说法,说他们上一次释放回家和老婆亲热的时候,虽然很冲动,很有激情,但是却力不从心,挺枪冲击没几下就缴械了投降了。基本上就是“一、二、三,就买单了”,连四都不用喊。所以说,像是被关押的时间比较长的的人回家后基本上就是趴在女人那里哭吧。虽然他们说的比较邪乎,哭肯定是不至于的,更不可能趴在女人的那里哭。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性生活方面力有不逮是一定的了。犹豫再三,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推开了店门。听见有人推门,从里屋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胖胖的,眼睛像牛铃,直勾勾的看着我说:“莫事儿(干什么)?”
还没应腔,我就感到自己的脸发烫,一朵红云飘向了脸颊。我说话有些结巴,大概是太紧张了:“有,有没——有那个药?”
中年男子用眼睛探询问:“谁用?”我低低的说了声“我”,怕他听不真亮,用手指了指自己。
中年男子接着问:“是口服的还是外用的?”也许是我的表情不自然,中年男子更加死个丁的看着我,我的呼吸在他的注视下越发的急促了。
“吃的就行。怎么卖的?”我的语音有些慌乱。
中年男子这时变得淡然,面无表情的冷冰冰的回答:“一粒十五,几粒?”我急忙的掏出三十元放在柜台上,中年男子把钱放进钱匣子里,顺手扔过来两粒药在柜台上。一把抓起柜台上的俩粒药丸转身迅速离去。
在临回家休息前,我偷偷地把药丸吃了。关好了发廊的门窗,就跟随着妻子在村子里的胡同里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妻子租住的地方。当时就在想,要是村里失火了,那可是要火烧连营的。妻子租住的小屋很小的,进门就是床,床边上有一个过道通向里面的小厨房和卫生间。南方的冬天比不了北方的冬天,屋子里十分的阴冷,夜晚屋里屋外的温差几乎为零。妻子一进屋就打开空调,屋子小,很快的,屋里就变得暖和了。一切都很正常,就像在东北的家里一样,彼此自然的月兑衣,进被窝,然后就是习惯的把头枕在我的胳膊上。就好像彼此不曾离婚,就好像彼此没有分开过八年,就好像我刚刚出差归来一样。一只手在妻子的身上上下游走,抚模着。妻子有些娇羞,伸手抓住我的手,不让其再行侵扰。面向我仰着粉红的脸颊轻声的问:“想了吗?”我用实际行动做了回答,翻身将妻子搂压在身下,挺枪刺向那一小处柔软。久违的爽快飞快地涌向脑部,无意识的,机械的上下耸动着。随着“啊”的一声,我死死地顶住妻子的身体,喷薄而出。妻子眉头微微的皱了皱,随即舒展开来,尽管变换的很快,我还是看在心里。当我退出妻子的身体时,妻子脸上的红霞依旧的迷人,翘挺的鼻尖上沁出丝丝汗珠:“射进去好多呦!”我翻身复又搂着妻子,歉意的笑了笑:“太快了。”妻子没有应声,反是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将头埋在我的胸前。我心里大骂:*他妈的,买的该不会是假药吧!
第二天吃过中午饭,妻子让我先回家休息一下,并嘱咐我别睡过了头,下午三点钟要坐公交车去接女儿的。为防止耽误事儿,我提前半小时乘公交车来到塔丘公园。女儿娇放学时要在这里换车的。妻子说,要是认不出来你女儿,就给她打电话,并把娇的电话号码给了我。我随手就装在衣兜里,笑着说,用的着吗?我自己的女儿还能不认识,再说了,我女儿跟我长的那么像,怎么会人不出来呢。笑话!我来到候车站点,死死地盯着车来的方向,牢牢记着女儿是乘坐的五线车,只要是五线车到站,我都会挤上前仔细的观看着下车的每一位学生打扮的小女孩儿。
娇的长相很多人都说特别的像我,丰满的嘴唇,挺翘的鼻头,浓密的眉毛,就是眼睛不像,。稍稍的有些小。据妻子说,女儿的近视也得到了我的遗传。故而印象中娇是应该戴眼镜的。所以,我看下车的学生首先是观察她有没有戴着眼镜。
随着五线车一路路的驶过,天色也渐渐地黑了下来。我依然没有见到娇,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娇肯定是坐五线车的,难道是我没看见她,要么就是看见了没认出来。毕竟人和相片还是有些区别的。我已经在站台站了一个多点了,按理娇早就下车了。想到这,我连忙的拨通了妻子的号码,询问女儿是否已经到家了。妻子埋怨道:怎么这么笨那,你不会给你你女儿打电话吗,号码早就告诉你了呀。我拍拍脑门,这脑子!妻子接着补充说,塔丘公园里有宠物市场,你女儿每次回来都要到那里去看看的。我急匆匆的往公园方向走,边走便给女儿打电话。电话通了,发出“嘟嘟嘟”的声音,缓慢而平稳。我有些激动了。猛地看见公园门口处,一个学生打扮的小女孩拖着行李箱,背着一个双肩背包,一只手里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可是鼻子上并没有眼镜。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和相片上的娇一模一样的。我放下电话轻轻地喊了声:“娇!”
娇定定的站在那里望着我,拿手机的手缓缓的放下,没有象小时候一样扑进我的怀里,神情怯怯的看着我。八年了!看着眼前怯怯生生的女儿,我鼻子有些痒,止住要流下的眼泪,哑着嗓子问:“娇,我是爸爸。你不认识了吗?”八年的时光把原本关系亲密的父女拉开了,变得有些陌生。谁之错?我走上前接过行李箱“来,给爸爸。”
娇默默地看着,少顷,才轻轻的问:“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听见妈妈告诉我?”
我欣喜若狂,耳朵直直的竖立起来,仔细的分辨着这甜甜的声音和四年前电话里的声音是否一样。
“我们坐公交车回家吗?”我搂着娇的肩膀。
娇没有拒绝,但也没将身子靠向我。我知道我和娇之间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除八年所带来的生疏。
“还是走着回家吧。不远的。”娇的声音很好听。
一路上,我们父女之间的话题并不是很多。我只是象征性的问了问娇的功课如何等等,不急,我相信血缘的关系可以冲破八年的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