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哦了一声,出门去了。
忘生用了午膳,看了会儿书,就躺倒在床上睡了,屋中熏香有凝神的作用,这一觉睡的又死又沉,醒时,便看到是一件橙黄橙黄的袍子,亮的有些刺眼,西连夜坐在灯火烛前,手中玩弄着一把扇子,散开又盍上,盍上后又散开,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灯火下投出他修长的影在地上,拉的很长,像鬼魅一般,将她实实笼在了黑影里。
她才一动,他就已经察觉,收了扇子,踱步到了她面前。
“爱妃醒了?”
苏忘生的头有些发痛,带着些许惊讶道:“今日果真是抽到我的牌子么?”
“自然”,他落座,将她单薄蝉翼的身子搂住,强迫她半倚在自己怀中,“君无戏言,朕说来,就会来。”
可忘生觉得他这句话没有半点可信度,又觉得他是天底下最闲散最让人没有信任感的皇帝。
“我今天身体不好,不能侍寝,你还是到别的妃子那儿去吧。”
“谁说要你侍寝了?”他的诱惑沙哑的声响在她耳边回荡,“朕只是不想破了规矩,抽到你便来你这里而已,可不知道你原来脑子里竟想着这些事?”
说罢,是呵呵一笑,她抬脸望着他,他在胡说八道个什么,脑子里想着这些事的不正是他皇帝大人吗?
“那朕,便随了你的愿。”
一双手,已将她包在臂膀里,那双美丽的眸定定望着她,看的她全身发紧,心跳发慌。
“阿丑,睡了。”
他闭上眼,再也没用下一个动作,那一双眸闭上,似乎有些疲惫。
那夜,他抱着她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连衣裳都没月兑——
翌日清晨,忘生醒时,西连夜已在清晨初晓静谧中踩着晨露悄悄去了,听怜儿说,皇上的动作极轻,就连洗漱都是回君上宫做的,说是怕吵醒了娘娘。
那只是他表面的说辞罢了,忘生望着镜中的自己和丑陋的容颜这么想着,西连夜是望见自己痛苦他才高兴的,又怎么会在乎是否打破她一个安眠?
如果他在乎,就不会在湖水旁处心积虑下药侮辱自己,不会为了陷害她与白玉而使上计谋,更不会这么强横的霸占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他自己,只是为了报复苏忘生曾经与他结下的怨。
怜儿为她简单梳了髻,穿上了暗色衣裳,整理一番后,便朝月清宫去了,已列入妃籍,每日向太后请安是必行功课。
她独自一人出了冷宫,留下了怜儿在宫中备早膳。
这么落魄的妃子出行,她恐怕是第一个,独自一人走在青石长板上,步伐缓慢,却不沉重,初秋的晨尚有些薄冷,可她的身后,忽然多了一股暖流。
那是她极为熟悉的檀香味道,每次闻到,就似一股暖流,清清湍湍在她身旁流淌。
“微臣叩见娘娘。”白玉叩拜,身后是十个侍卫跟随,他抬起头,对着忘生,满脸春意盎然的笑,他一笑,祛除了秋寒,化了浓雾,吹起了春风。
“是梁画师”,她抬头望着俊秀儒雅的他,“这么早,梁画师到哪儿?”
“太后有召。”他淡淡说着,又问,“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