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的房间里,花姐躺在床上还没睡,看着窗外的夜空,眼角留着一滴滴的晶莹。
每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让她想到已故的父亲。
有思念,有悲痛,也有愧疚。
假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她会像父亲爱她一样,爱着父亲。
花姐从来不锁房门,韩小黑推门进来,原本是笑嘻嘻的一张脸,进来后,脸上的笑容却全都消失了。
韩小黑没看到花姐脸上的泪珠儿,却在进门的那一刹那,感觉到了房间里飘着的浓郁的忧伤。
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花姐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即便是跟她很亲近的韩小黑。所以,看到韩小黑进来,收回诸多心情,装着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摆手说道:“臭小子,你死哪儿去了?我刚才喝了不少,都快困死了,有事儿明天再说。”
韩小黑却没有走出去,坐到花姐床边,轻声说:“花姐,听柳媚儿说,你已经回房间了好长时间,怎么还没睡着?”
花姐没好气地道:“睡不着觉不很正常么,管的到挺宽。”
韩小黑安慰道:“是不是又在想你父亲了?姐,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花姐微微一怔,她没想到韩小黑竟然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心思。难道是脸上的泪痕没擦干净,被这小子看到了么?
花姐连忙再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感觉擦干净后,坐起身,想再继续用刚才的语气跟韩小黑说话。可是,当她正视着韩小黑那深情的眼神时,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酸,眼泪竟然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花姐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所以她努力压抑着自己。可是,根本不管用。或许,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承受着。忽然被这个臭小子安慰了几句,便想找个人依靠,或者倾诉一下吧。
韩小黑见花姐哭的这么厉害,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很疼。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安慰花姐,只能给花姐一个肩膀,让她依偎一下。
花姐趴在韩小黑的肩膀上,依旧是压抑着自己,只有泪水涌出,没有哭声。
忽地,花姐狠狠地咬在韩小黑的肩膀上。
花姐很用力,或许她已经忘记了此时咬着的不是一块木头,或者被子之类的,而是一个人的血肉。
很疼,不过韩小黑能忍得住。他希望的就是花姐能安心地依靠在他肩膀上,无忧无虑,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花姐又哭了好一会儿,可能是眼泪干涩了吧。被嘴里一丝丝咸味,还带着血腥的味道给唤醒了。
花姐松开嘴,看着韩小黑肩膀上深深的牙印,有点心疼,却不表现出来。粉拳在韩小黑的胸口上砸了一下,没好气道:“你傻啊,就不会躲开吗?”
韩小黑笑着说道:“我喜欢这样。”
花姐赏给韩小黑一记白眼,嗔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贱!”
花姐跳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膏。想亲自给韩小黑抹药来着,可是一想,要是对他这么好,以后还不得蹬鼻子上天了。所以,就把药膏随手丢给了韩小黑。
“自己抹吧!”
韩小黑拿着那瓶药膏看了看,道:“姐啊,这瓶是管脚气的。”
花姐拿过来一看,还真是,破涕为笑,道:“都给忘了呢,没有药膏了。你这皮糙肉厚的,根本也不用擦药。”
“嘿嘿!要是别人咬的,不仅要擦药,还得送给他两拳。花姐咬的嘛,用不着擦药。”
“去死啊!这么晚了,还来找我干嘛。”
“什么这个那个的,有话就说!”
“姐啊,今天金沙滩除了咱们开业之外,还有另外一家,叫什么浣笔泉大饭店也在今天开业。”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做好自己的生意不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就担心以后咱们生意好了,别人会在暗地里给咱们使绊子啊。”
花姐想了想,这小子说的也没错,之前的猛子不就是前车之鉴么?要不是他在背地里使绊子,大排档的生意也不会如此落寞。
只是,花姐有些不明白,韩小黑的意思,问:“你想问什么?”
“听说浣笔泉大排档的老板是个叫白少枫的家伙,姐,你认识不?”
韩小黑注意着花姐的神色,当他说出白少枫三个字时,花姐脸上的表情好像很复杂。
花姐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什么,随后说道:“你确定那什么浣笔泉大饭店的老板是白少枫么?”
“确定!”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按说以白家的资产,不至于让那位不可一世的白少爷,来这儿开一家饭店吧?”
“花姐,你的意思是,你知道白家,而且还知道白少枫?”
“我知道,白家有钱有势,宁济市没多少人不知道。只是,有些人根本接触不到罢了。”花姐忽然变得很严肃,“臭小子,我先给你说一句,就算以后咱们生意好了。那白少枫对咱们使绊子,你也不能跟他对着干,记住了么?”
见花姐说的这么严肃认真,韩小黑就知道花姐在担心什么。看来那什么白家,在宁济市确实不简单啊。
“我知道了,花姐,你就放心吧。”韩小黑表面答应,心里却在说着,早晚会把那什么白家,还有那什么梁镇东给办了。把花姐给扶上大姐大的地位。
“没别的事儿了?没有就赶紧滚回去睡觉去吧。”等韩小黑快要走出去的时候,花姐又喊住他,说:“对了,明天你帮我去蓝天心理诊所看看,那里说要跟咱们合作。那是个好事儿,可也得好好参观一下,看看靠不靠谱。”
“知道了,花姐,晚安。梦里一定要有我哦,因为我的梦里一定会有花姐的,嘻嘻!”
“去死啊,让你这个臭小子恶心死了,滚!”
男人的梦里有女人,那岂不是春梦?
真是太无耻,太龌龊,太惹人烦了!
第二天,韩小黑都没睡懒床,不到十点就起来了。
十点,好早啊,以前都十点半起床。有点不习惯啊,所以韩小黑不停的打哈欠。
打哈欠是有连锁反应的,每个看到韩小黑打哈欠的人,都跟着他打。一时间,整个大排档三四十号子人,全都打起了哈欠,搞得像是昨晚都在床上大战了似的。
花姐让韩小黑去蓝天心理诊所去瞅瞅,说韩小黑代表的是整个大排档,所以要韩小黑穿的正式一点儿。还说要韩小黑开着她的车。
可这倒霉催的,花姐的车又在关键时候坏了。
韩小黑两眼昏花,没瞄准车轱辘,踢到了一旁的石头上,脚趾头都快断了。
靠!
刚特么出门,就这么不顺,这老天爷也太恶心人了!
蓝天心理诊所在健康路,韩小黑骑了二十几分钟二八,才来到这里。
看着这幢七八层的楼,不由得赞道:“看来这蓝天心理诊所很谦虚嘛,算得上是个中型医院了,还起名叫诊所。恩恩!跟咱一个样,都走的是低调路线。”
韩小黑放下车子,这破车就算是放到小偷跟前,小偷都不会偷,根本不用上锁。
甚至,这年代还有人骑着破二八车门,真要是被小偷见到了。小偷都有可能可怜韩小黑,甚至还会往韩小黑兜里塞钱。
唉!在这物质泛滥,金钱万能的年代,都不容易啊。
门口的保卫见韩小黑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觉得要么这小子没病,要么就病得不轻。所以,就上前拦住了韩小黑,问韩小黑是来干嘛地?
韩小黑一向对奋斗在底层工作,却构成整座城市的顶梁柱,不可缺少的劳动人们,一向都很敬重。
要不是周围那么多人,韩小黑非得冲着他敬个军礼了。
算了,两边都敬,总有一个是对的。
韩小黑把花姐给他的名片拿出来,那保卫看了后,微微一愣。心里想着,行啊这小子,长得吊儿郎当,摇头晃脑,跟个街头小混子似的,竟然认得院长。
院长的客人,自然是要好好接待了。
那位保卫大哥,非常热情地把韩小黑带到了院长办公室。
其实,在进电梯的时候,韩小黑就说不用这么客气,让那位保卫大哥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工作。
唉!可是保卫大哥真的是太热情了,让人无法抗拒啊。
不对,应该是咱无法让别人抗拒。
等等!那位保卫大哥好像是男的吧,又不是女的,还是能有法抗拒吧。
院长办公室的房门半掩着,韩小黑轻轻敲了敲房门,可是里面没回应。
不对啊,要是院长不在这里,那位热情的保卫大哥肯定知道的。
嗯?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套间。
说不定院长日里万‘鸡’,在套间里面休息呢。
可也不能老在这儿等着啊,好歹咱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韩小黑正准备敲响房门,里面却传出来这样的声音。
“朱小姐,慢慢放松,放松,什么都不要想,把腿放下来,呼气,吸气。双手不要压着胸部。对,张开嘴巴,舌头也要放松。就保持这种姿势,保持这种放松状态,我要开始了。第一次之后,你就学会适应了。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这个,我戴上啊,安全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