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冰双目无神的看着灰暗的天空,像是绝望了,君瑶托起他后背道:“我们娘俩死也不能死在这里,起来。m”她用尽全力将易冰扶起来,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树枝,搀扶着易冰艰难的前行。
易冰拖着沉重的脚步,和君瑶在茫茫雪原里不知走了多久,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来到一打大河边,前方没有路了。
河面宽有数百丈,没有桥,眼前的景色非常奇怪,自己所处的河岸雪野茫茫,对岸则是百花盛开,绚丽缤纷。
易冰欢喜的道:“娘,我们过河就有救了,娘,我们过河就有救了。”
君瑶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恢复了些力气道:“冰儿,我们终于走出冰雪世界了。”
雪花在河面上越来越小,两人在看到希望时,却知道怎么才能渡河,易冰道:“娘,我扶你坐下来歇会。”
君瑶道:“我们不能坐下来,坐下来我们就会冻死在这里。”
易冰道:“我好累,想睡觉。”
君瑶心中一惊,她眼望前方,忽然喜道:“冰儿,你快看,前方有条船。”
易冰凝目看到数百丈外的河面上有一页小舟,缓缓驶来,他极为高兴,转脸对君瑶说话时,看到她闭目晕倒在地。
易产急忙把君瑶扶起来,紧紧的抱着她,一边为她取暖,一边痴痴的望着小舟。
过了好久一会儿,小船才缓缓靠近岸边,易冰扶君瑶走到岸边道:“老伯,我们要过河,你能带我们过去吗?”
船上老者年约六十,精神矍铄,他看着易冰叹道:“我可以带你们过去,可是我这渔船每次只能坐一个人,你们俩谁先过啊?”
易冰听了不仅一惊道:“老伯,我求求你救救我们,我娘身患重病,我要带她过河治病。”
船家哈哈笑道:“你娘的病,过河就会好了,你不用担心。只是……只是你们俩必须留下一个,你愿意留下吗?”
易冰道:“老伯,我愿意留下,你先载我娘过河,再回来接我可以吗?”
船家摇头叹息道:“小哥,你有所不知,此时天色已晚,我这船划到对岸时天就黑了,这条河晚上是不通船的,夜间船行必沉,我只能明天来载你,可是这茫茫雪地,莫说一夜,就是一个时辰,恐怕小哥你也坚持不到啊!”
易冰听了心里一沉道:“求老伯载我娘过河,大恩大德,晚辈只有来世再报了。”
船家听了面呈无奈之色,不住摇头叹息。
易冰道:“娘,孩儿今生不能侍奉您终老了,您一好要保重身体,您的养育之恩,孩儿只求来世还做您儿子,再孝敬您。”说着,两行热泪簌簌落下,滴在君瑶的面颊上。
君瑶恢复了知觉,抓住他手臂道:“冰儿,你还在娘身边,不要离开我。”
易冰涩涩的笑道:“娘,孩儿在您身边,现在送您过河。”
他抱着君瑶步入水中,河水冰寒刺骨,易冰走了四五步,到小舟前,把君瑶放到舟上。
君瑶的手紧紧的抓着他手臂道:“冰儿,你也上船来。”
易冰道:“娘,我等老伯送您过去,再让老伯回来接我。”
君瑶手上力气忽然大了些道:“不,我不能把你丢在这里。”
船家唉了一声道:“你儿子真是孝子啊,我这船小一次只能上一人,他坚持让你先过河,你就答应他吧。”
这时,一阵疾风裹着雪花吹来,小船在水中摇摇欲翻,天色更加灰暗了。船家催促道:“天快黑了,赶快行船,再晚这河就过不去了。”
君瑶道:“我要下去,我要下去,我要和冰儿在一起。”
易冰使劲分开她的手道:“娘,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君瑶的手终于被易冰推开道:“冰儿,不……。”
易冰双手用力推动小船,船家将船篙在水中一点,小船便朝河中驶去。
君瑶再次伸手抓易冰,没有抓住,两人手臂交错而过,距离越来越远。
易冰缓缓走到岸边坐下来道:“娘,孩儿来世再侍奉您。”
君瑶大声哭泣道:“冰儿,冰儿,我的冰儿,不……。”
船行渐远,天色灰暗,易冰看着君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灰蒙蒙的雾色中,他疲劳至极,坐在雪地上逐渐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