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穴道尽数被封,狐女僵直地立在那里,知道自己撞上了一块铁板。
“给我解药!”一把闪着寒光的冰晶匕首抵住了她的咽喉,龙宸铭沉声说道。
“你卑鄙!”狐女紧咬银牙。
“论卑鄙,比不上你一丝一毫!”龙宸铭恼怒地说,他能感觉到,银针的毒液已经游走过他大半个身躯,令他感到麻木,“不给解药,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我的三弟,一心要与你双修,我看这里就是绝佳的洞房!双修之后,我便用这把匕首画花了你的脸,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透着沁骨的深寒,狐女知道,他的威胁,会说到做到。能屈能伸,才是生存之本,狐女不卑不亢地说:“你解开我的穴道,我给你治伤,你要保证之后不伤我性命、放我离开。”
“你自己也该明白,你的性命,危在旦夕,我杀不杀你,区别不大。”
他这么说,令她的心中闪过一阵悲凄,她只记得自己身中奇毒、痛彻肺腑,却不记得这毒是怎么中的,就像是睡了漫长的一觉,一觉醒来,前缘尽弃。
恍惚之间,狐女紧绷的神经都舒缓了,这个法力远高于自己的男人,释放了她。她玉手一翻,掌中出现了一枚小巧精美的白瓷瓶,递到龙宸铭眼前:“吃了里面的药丸,就会好了。”
龙宸铭拿过瓷瓶,龙宸锡却上前阻止:“二哥,当心有毒!”
宸铭不以为意,他拔掉瓶塞,一仰头就将里面唯一的白色丸药吞服了下去,这丸药入口就如同一枚微型火球,火辣辣地穿过了他的咽喉、食道,落入胃中,崩裂开来,化作满月复的暖流。不多时,他就觉得周身的麻木全都消解,这狐女没有骗她,他也该信守承诺。
狐女见他不发一言,就准备闪身离去。正要走出洞口,没想到却再次被那阵旋风擒住,动弹不得,狐女愤怒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你言而无信!”
“你伤了我,就打算这样走吗?”龙宸铭的目光,令她不寒而栗。
龙宸铭一伸手,黑色披风就飞了过来,他将狐女囫囵着裹在其中,扛在肩上,走出了洞窟。
和这狐女纠缠,耽搁了不少时间,大军的队尾都已经离彩石山有半里之遥。龙宸铭打了一记口哨,黑马“飞沙”疾驰了过来,他飞落在马背之上,令狐女趴伏在他的身前。
龙宸锡也骑着白马“玉麒麟”追了上来,焦急地说:“二哥,你对她有气,不如我替你出气!”
“就凭你?”宸铭冷哼一声,“被她看上一眼,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不会是想把她收了吧?”宸锡有点失落,他是没资格和二哥抢女人的。
“这样阴狠的女子,我可不敢要,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宸铭叹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子,小弟枉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宸锡调笑道,“我知道,二哥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眼见着二哥的脸庞更加冰寒,宸锡住了嘴,但他也明白,二哥不会真的生他的气,从小二哥就一直宠着他、惯着他。可是,自从半年前发生了那桩惨祸,二哥就变得更为少言寡语、不苟言笑,只有和他这个小弟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有片刻的轻松。
宸铭瞪了宸锡一眼:“你也休要再打她的主意!”
兄弟俩很快追上了大军,龙宸铭掀开运粮车的舱盖,将狐女扔在了鼓鼓囊囊的米袋子上,然后将舱盖锁紧。他嘱咐车夫:“本将军抓住了一个要犯,就让她在里面呆着,不要放出来!”
“将军,人会不会闷死在里面?”车夫诧异地问。
“你不用操心,晚上扎了营,本将军自会提审她。”宸铭拨转马头,向万人大军的先头部队奔去。宸锡望了一眼运粮车,叹了口气,这样的绝世美女,和一堆粮食挤在一起,真是暴殄天物!
“加快行军速度。”龙宸铭传令下去,“两个时辰后扎营!”
蜿蜒数里的队伍听到这个消息,都稍微振奋了些,不顾炎热的天气,连忙加快了脚步。
入夜,龙宸铭用过了晚膳,就在营帐内独自喝起了闷酒,酒入愁肠,心情很糟。
这时,偏将军宗离突然在营外求见,进了营帐,就对龙宸铭行礼:“将军!运粮车里那个重犯,擅长幻术,两个车夫先后都中了招。第一个车夫打开舱盖,打算把重犯释放,只不过解不开她的穴道,被末将发现,制止了。第二个车夫,干脆驾着运粮车跑出行伍,幸好被及时拦劫回来……”
龙宸铭叹了口气,即使被闷在车厢里,狐女周身发散的魅惑气息,还是可以影响到附近的凡夫俗子,令他们如痴如狂,“这么说,你是看到她的模样了?”
宗离面色一滞,不知道那个极致妖娆和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只好硬着头皮说:“看到了。”
“宗将军好定力!打赏五十枚金龙币!”龙宸铭点了点头,“把她带过来,蒙着头。”
宗离满脸不悦,他见识过将军为美色所迷的后果。上一次龙吟国率军攻打凤鸣国,明明势如破竹,就是因为红颜祸水,将军才会班师回朝,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如果说上次那个女子算的上是花容月貌、万里挑一,那这回这位就更要命了,绝对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他堂堂一位偏将军,居然承担起为将军运送美女的任务?!想到这里,宗离就有点忿忿不平。他气哄哄地走到运粮车旁,掀开舱盖,将那黑色披风包裹的娇躯扛在肩上,不顾她身上飘散出来的惊人魅惑,大步向将军的大帐奔去,他把女子丢在将军的床榻之上,扭头便走。
望着宗离怒气冲冲的背影,龙宸铭唇角上扬。在这万人大军之中,能抵御得住这狐女魅力的,恐怕只有他自己和这四十岁仍在打光棍、把长枪当老婆的宗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