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你到底要去哪里啊?再开下去,天都要黑了。”无忧故意绕开话题。
白念诚这才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好好地开车,语气却是涩了下来:“无忧,你真的很有办法让我伤心。”
无忧和他堵气:“那你去找一个让你开心的人好了。”
“让我开心的人也只有你。”
“那——没办法了,你还是凑合关和我这个既能让你伤心又能让你开心的人过好了。”
白念诚这才笑起来:“这句话我爱听。楮”
车子终于在效外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停了下来,一眼看去,路两旁早已经停满了无数小车。
从一处整齐的平路走进去,无忧就看到满眼满眼的桔子林。
成片成片的绿色,桔子早已摘尽,只剩下绿色的叶和深绿色的枝,人一走进去,扑鼻而来的桔叶香气。
再往里走,好几个近百亩的鱼塘近在身侧。
走过鱼塘,里面是一排排的红砖小房。
无忧一直跟着白念诚,他笑着问:“见识农家乐园吗?这里就是,这一家和别的地方不同,这里不仅供应绿色田园菜,还有西餐。”
无忧被他一路牵着手:“农家菜里还做西餐那还叫绿色菜吗?”
“挺有意思的,走吧,我订了房间。”
还真是吃西餐的好地方。
无忧没想到,在外面那么纯朴的环境深处,还藏着这么时尚高雅的西餐厅。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儿其实也属于B市,只不过是绕到了B市有名的云落湖的另一面。
藤制的秋千椅,坐在上面可以轻轻摇晃,脚却是可以放在地上的。
绿色的玻璃桌上铺着洁净的桌布,桌上的花瓶里站着素净的白梅花。
凭栏而望,是传说白云仙子都舍不得离开的云落湖美景。
正是冬季,风带着透骨的凉,但室内却温暖舒适。
一路开到这里,天色真的渐渐黯了下来。
清明的天色从一片瓦蓝渐渐变成了深蓝,再由深蓝一点一点地消逝。
白念诚为无忧拉开一条秋千藤椅,让无忧轻轻地坐了上去,随着他轻轻的一荡,无忧惊呼出声。
白念诚笑:“这椅子很可爱吧?”
无忧忙看四周,担心惊到其他客人。
“别担心,这里这样的房间都是独立的,这间房今天晚上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白念诚轻声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让无忧躲开。
她这才发现,装饰得田园气息特浓的宽敞一室里,除了他们这一桌,再没其他的餐桌。
两人就坐后,一位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柄精致的小提琴。
走到两人身后的位置,那里有一处高脚椅,离无忧他们不远,但又不至于打扰到两人之间的亲密。
随着她的坐定,一曲悠扬的小提琴曲就在空寂的房间里弥漫了开来。
桌上,是白念诚来之前就已经订好的食物。
提前十分钟的时候,餐厅的服务人员就已经将所有东西都备齐送了进来,为的就是给客人一个单独的空间。
很是浪漫的一处地方。
无忧看得出来,白念诚真的很用心。
她笑,轻声说:“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白念诚讨功:“还别说,找这么个地方真费了我不少力气,在朋友那里问,又在同事那里问,最后在网上查了好几天才找到这儿。”
这种时候,不管怎样样,都得承他的情,无忧真心说:“谢谢。”
端起一杯红酒,他对她示意:“先喝一口,再吃饭。”
她也端杯,一股浓郁的葡萄香气扑鼻而来,是上好的红酒:“好。”
“先吃牛排还是甜点?”白念诚脸上闪闪发光,眼神颇为热切地看着她面前的一道草莓甜点。
无忧看着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什么,她不懂为什么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快乐,也没有激动,有的只是了然。
很奇怪的感觉,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要做什么,自己没有特别的快乐,也没有特别的激动,她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还是……先吃牛排吧。”她笑,将那客甜品先推到一边。
白念诚有些小失望,但很快就放开了,和她一起有说有笑地吃正餐。
直到红酒喝得差不多一杯,牛排吃完,盘里的番茄、洋葱圈、小面包都吃完,无忧才不得不将刚才推开的甜品又挪到面前。
对他笑:“只剩这个了。”
“嗯,无忧,我想你会喜欢这个。”说着,他拿过一把小刀,递给她,温柔地说:“切开再吃,好吗?”
她点头,接过那把小刀,一点一点地对着长方形的蛋糕切了下去。
果然,她听到了叮的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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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金属碰到金属的声音。
蛋糕已经由两边分开了,红色的蛋糕里,一枚钻石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得人眼睛发疼。
白念诚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跪在了她一侧,手里拿着一枝鲜艳的盛放玫瑰:“亲爱的,嫁给我!”
无忧以为自己是感动的,因为她明显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手里的钻石大得咯着手心,他拿过去,轻轻地套上她的无名指。
无名指,代表的正是婚姻。
她点头,任钻戒在指间咯着指骨。
白念诚一把抱住她:“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无忧,你掐我一下吧。”
无忧被他惹笑,轻叹一气,在他颊边印下淡淡的一吻:“现在相信了吧?”
“相信了!”
‘崩’的一声,窗外不知什么人竟然刚好在此时放起了烟花。
漫天的烟花绽放成海,一朵朵,一簇簇,绚烂得耀眼。
无忧在他怀里,静静地看着那一朵又一朵的烟花,绽放得那样恣意妄为,可是,就在绽放的一秒后,又归于平静。
它的生命,转瞬即逝。
无忧想,也许,人的一生也是这样的吧,和什么的人不是一生呢?
就如此刻,抱着这个男人,以后的一生和他便绑在一起,过完彼此的人生了吧?
两人回到B市时,已近深夜了。
无忧没有和白念诚回他家,也没有跟他回他父母的别墅,而是让他送自己回了公寓。
她说:“今夜太特别了,我想自己待一夜,明天我们再见好吗?”
白念诚将她的特别理解为激动和兴奋,他高兴地与她深吻,然后看着她上楼,看着她房子客厅里的灯打开,然后,自己激动兴奋地驱车离去。
无忧只说今夜是特别的,没说,是自己的心里太乱了。
为什么乱,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她将手里的包包扔到沙发上,然后,就又一次看到了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很大的钻石,配在修长白皙的指上,确实很惊人眼。
她久久地看着,最后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取下来,然后,小心地往进包里的锦盒里,进入洗手间,鞠起一捧冷水,洗了洗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出神。
卧室里突然传来沉闷的“嘭”声,像是什么重物掉到了地上。
无忧吓了一跳,她房间里没将什么很重的东西放在高处,怎么可能有这种声音?
她经过客厅,小心推开卧室的门。
然后,地上躺着的一个人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却在出声那一刹看清那人的脸后,又止在了喉咙里。
裹着她被子滚到地板上的那个人,居然是左律。
身上笔挺的精工西装被睡得有些皱了,他的脸色泛红。
无忧还以为他又是发烧,走过去,才闻到,他居然满身的酒气。
这男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她无语地看着睡得挺沉的男人,头痛不已。
“左先生,你醒醒!”她摇他,没一点反应。
没办法,她只得将他撕扯着扶起来,又扶到床上。
地板上凉得很,她家又没暖气,这样躺下去迟早又得感冒发烧。
刚刚将他放倒在床上,他突然伸臂紧紧地抱住了她。
力道跟铁似的,紧得她无法动弹。
鼻息间满满的全是他的气息。
她从不知道,浓醉之中的男人居然一点也不讨厌,混杂着淡淡香水和烟草味道的他,竟然让她有些不忍推开。
不知为何,每次一与他接触,无忧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像自己了。
心狂跳,从脸到脚仿佛都发起了高烧,烫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