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中
小心翼翼替烙千弑清理好伤口,止住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液,又给细细包扎了,月雨樱才满意地叹了口气,而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萧子墨静静望着她,心里心疼她怕她累着,又隐隐嫉妒昏迷不醒的烙千弑,无数的感慨最终还是化成一声叹息,缓缓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你好生歇息着吧,我来把守着,不会有事的。”
月雨樱抬眸看着他,清澈的眸子犹如一潭净水,明明如此疲惫却十分固执地摇了摇头,“我先把你的伤给处理了吧?”
被她一提,萧子墨似乎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还受着伤,微微楚了楚眉,才淡淡道,“不碍,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也不避讳月雨樱的存在,拨开被血染红的袍子,露出精壮的上身,面无表情地把那深深没入手臂的箭拔了出来。
月雨樱脸上发烫,就算有千年之龄如此看一个男子的身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羞涩却在看到萧子墨如此的举动消失地无影无踪。
连眼睛都没有眨,眉头都没有皱,就这样飞快地拔了出来。
那样的淡然,就如受伤的并不是他自己
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吗!对待自己要不要这么粗鲁!
月雨樱想也没想,也顾不得自己小姑娘一样的羞涩了,直扑望着那沾满了鲜血的箭发呆的萧子墨,“还是我来吧!”
小心用那瀑布的水洗了洗伤口,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她却知道那一定很疼,而萧子墨却一副万年冰山一般乖乖坐在那里任由自己摆弄。
萧子墨身上几分冷冽的冰莲的香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在月雨樱的鼻子前晃来晃去。
不小心碰了下伤口,却不见预想中他传来的一声痛呼。
居然没有呲牙咧嘴?
这家伙是没有感觉吗?
月雨樱觉得奇怪,口里也忍不住奚落道,“怎么也不小心一点呢?还有你是木头吗,就连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你根本就是个面瘫?”
明知他不会回答自己,这样的奚落,却更像是对他的自言自语。
却在抬眼间萧子墨看见眸中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不同于往日的冷漠淡泊,此时他犹如一朵盛开的千年雪莲,安静却傲然地开放在无人的世界,美丽却不妖艳,只是那干净欲仙的美,足以令天地失色。
她看不懂他,却在他深邃的眸中的笑意里飞快地捕捉到了一丝宠溺。
宠溺?为什么?
月雨樱微微怔神,却被他轻笑着打断,“疼。”
“啊?”
他居然还能感觉得到疼?!
“你的手压到了我的伤,疼。”他伸出左手,指了指月雨樱的小手,果然压在了他的伤口上,更过分的是,月雨樱的右手居然掐在了他伤口周围
啊月雨樱讪讪收回手,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嘿嘿,对不起,不小心的。”
如果不笑勾~引她,她怎么会出如此离谱的错!
手忙脚乱地替他包扎好,她脸上的神色变幻无穷,许久才弱弱憋出一句如同自言自语的话,“你是呆子吗,疼笑什么笑”
“嗯”没想到萧子墨的耳力好得过分,闻言不仅应了一声,还对着月雨樱眨了眨眼,再次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纯净无邪,却令人惊心动魄。
月雨樱吓了一跳,竟差点跳起来。
他他他他他!听见自己骂他呆子了!!居然还答应了?!
“对对对对不起”她欲哭无泪,心中只道这次得罪人得罪大了。
愣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话。
萧子墨静静望着她,眼中没了往日一贯的冷漠和疏离,却多了一丝玩味,深邃得令人看不清,半响才幽幽冒出一句:“手,压住了”
月雨樱脸一白,以为自己的手又伤了他,下意识地抽起手,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碰到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家伙居然在戏弄自己?
这大冰块一样的人居然还懂得开玩笑?
月雨樱睁大眼睛,一双红宝石般清澈闪耀的眸子中充满了惊讶,瞪着萧子墨半天无言。
萧子墨看着月雨樱呆愣的样子,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哈哈”
犹如夏日凉爽的微风,清润磁性,而脸上的笑容更是富有魔力般令人舒服。
见惯了他冷漠淡然却有几分沧桑的样子,心里便下意识地认为他根本就无五情六欲,更无感情可言,可如今有幸一睹他的笑颜,才觉得这样的他或许才是他真正的模样,而淡泊,是他对世界的武装
若是能放下心中的盾牌,这样悠然自得地面对世事,该是多好!
可是为何,对如此爽朗的他,她心中竟有几丝熟悉?她曾经几时遇到过和他相似的人么?可又为何,为何没有一点记忆?
脑中一阵尖利的疼痛,好像有人欲将记忆硬生生塞进她的脑海
闭上眼睛,一片黑暗中她却看见夜晚的古树上,她光着脚丫坐在树枝上,亲密靠着身旁的人,小声不知在说着什么,那人听了爽朗地笑著,却怕吵着他人,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而那人一袭如仙子般的白袍,黑发如瀑布般散落而下,却不见半分凌乱。
竟是萧子墨。
月雨樱扶住额头,直到那痛楚渐渐离去,才缓缓睁开眼睛。
萧子墨望着自己,眼中的笑意已经褪去七分,“你还好么?”
月雨樱心中五味杂乱,更多的却是疑惑,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既是如此,你还是休息一会吧,伤了身体不好。”萧子墨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要她休息。
月雨樱也确实很累,点了点头便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