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纷纷嚷嚷从远处悠悠扬扬传来的马蹄声便把月雨樱从睡梦中惊醒。
烙千弑依旧昏迷不醒,绝美的脸上几分苍白令她心痛,再看了看周围,萧子墨却已不在。
许是醒了罢?
缓缓走出石洞,便见萧子墨负手而立在阳光下,见自己醒了,回首微微一笑,足以颠倒天下。
月雨樱也笑了,绰色的脸上一颗小小的酒窝带着些许俏皮,“早。”
“早,”萧子墨望了望远方,才道,“待会儿我把烙兄背出来罢,援兵来了。”
月雨樱闻言一愣,心中疑惑:萧子墨并没有收到李沧昭的信,他是如何知道有援兵的?
脸上却没有表示出来,只是点了点头,“我来就可以了。”
如今伤口癒合,又有了烙千弑妖力的她,背起烙千弑完全不在话下。
回到石洞,她静静看着闭著眼眸的烙千弑,扯出了一丝笑容,许久才道:“弑,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了你睡了整整一天**了,怎么还不醒呢?”
眼中的温柔和痛,竟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出,却已经流露了出来。
靠在他身上发了会儿呆,又听那马蹄声渐渐近了,一声充满了阳刚之气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不愧是月大人的宝马,居然能大老远寻到自己的主人!可真是神了!”
听那声音,几分鲁莽却十分爽快,大概是出自某个大汉之口,月雨樱瞪着眼睛想了想自己不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可他却管自己叫“月大人”
怪哉!这事,八成是出于李沧昭之手。
叹了口气,便把烙千弑背了起来,走出石洞。其实烙千弑身材高大而修长,背起来却有几分费力;月雨樱眨着眼睛想着,大概是肌肉比脂肪重的原因吧?
出了石洞,才发现瀑布外密密麻麻全是叶浅国的皇家亲兵,人马嘈杂,为首的是一个三四十岁将军打扮的人和一骑在马上的翩翩少年,那少年正和萧子墨交谈着什么,却见萧子墨改了方才的温和,又变回了原本冷冰冰的样子,月雨樱心中不禁叹气。
而那将军见月雨樱背着烙千弑出现在面前,大笑着走去招呼:“本将王守忻王某参见月大人和烙大人!”
月雨樱背着烙千弑,不好弯腰行礼,只得无奈地微笑:“王大人多礼了,月某不敢。”
王守忻也不含糊,指着阳光下雪白无双的白马,大声夸道:“月大人这匹宝马真是神奇!居然可以找到主人的所在位置,真是神马!若不是亲眼所见,李某还真不会相信天下会有此等有灵性的生灵!”
月雨樱方才在洞中隔着瀑布便能听见这王将军的声音,可见他的音量之大,如今他离自己不过几尺之远,加上他又是吼着来表扬白兰的,洪亮的声音穿透力极强,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想捂着耳朵,却因为一来太不礼貌,二来背着烙千弑腾不出手来,只得笑著回答:“大人过奖了!今日月某还是要感谢王大人不顾千里迢迢以身救尔等,在下心中感激不已!”
这时那少年也驾马过来,定眼一瞧,衣着不凡,锦衣佩玉,生得清新俊逸,十七八的年纪,举手投足间已透着一股王者的气息。
还不等王守忻开口介绍,他便豪爽地打起了招呼:“你便是月殇了吧!本王叶朔,专程来接你们的。”
月雨樱微微福深:“七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嗨!行个什么礼,今日后你便是本王朋友了,有什么忙要本王帮的,尽管说!别客气!"叶朔根本不拘泥于形式,直接对月雨樱摆了摆手。
“那月某便不客气了。”月雨樱扬起一抹笑容。
此时的她,一身些许褶皱的青衣,却遮挡不住她身上强大优雅的气势;黑发被精神地盘起,露出精致的面容。如此一身男装,显得十分英俊潇洒。
叶朔看月雨樱笑了,心里更是开心,对着王守忻咧嘴直笑:“嘿嘿,你看这小子,一点也不拘谨,多好!今儿本王又交了个朋友!”
王守忻却一巴掌拍了叶朔后背,有些抱歉地对月雨樱笑了笑:“你瞧,我这徒弟,跟了我这么多年,啥都没学会,就学了这没天没地的德行了!月大人,您也不要在意才是!”
而叶朔被自己师傅拍了一下,也没有一点脾气,讪讪挠了挠头,瘪着嘴望着王守忻。
王守忻眼睛一瞪,“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月雨樱急忙制止:“那怎么行?天下还有皇子给平民道歉的道理?!让天下人知道了岂不是说月某欺负皇子了?”
叶朔一听不干了,“皇子是人,百姓也是人,皇家之人本身该做的便是天下人之榜样,若皇家之人做错了不赔礼道歉,天下太平、世法何在?月殇,今日是叶朔不对,口无遮拦了些,可是叶朔并无诋毁污蔑之意,还请月殇原谅。”
月雨樱心中威震,知道不仗着权势欺人的人是少之又少,如今这皇子不求权势礼节,却要与百姓平等望向王守忻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敬佩:如此,是一个好师傅!
口中不禁赞道:“不愧是叶浅国七皇子!敢做敢当,不以权势欺人,定是未来难得一见的明君!”
叶朔被赞美得不好意思,憨憨笑道:“嘿嘿,其实这只是做人的基本常识,不说这个了,你们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肯定不舒服,我们还是早点回宫吧,明日父皇安排你们了一场宴席,早些休息了才有精力不是?”
“好。”月雨樱微微点头答应,便背着烙千弑跳上了马。
而王守忻看这少年潇洒大方,心中也喜欢,也知道月雨樱他们在这里呆了一天**定十分疲惫,便招呼所有人马一同离开了。
与几百精兵一同驾马,月雨樱只觉得气势磅礴,而一旁黑马上的萧子墨却是一脸淡漠,好似什么都是家常便饭一般。
余光瞟到前面对谁都侃侃而谈的叶朔,月雨樱只觉得脑中冒出了叶寒喜怒无常的样子,心中不禁暗骂:明明一样是皇子,怎么一个招人喜欢,一个招人恨呢?
寒海宫中,读着民案的叶寒冷不丁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皱着眉头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端端地在大夏天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