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觉得自己摊上事了,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舌忝舌忝嘴唇与红魂传音:
“红魂,可是有何不妥?”
红魂手拖着下巴,低头沉默了一会,才传来他有些沉重的声音:
“鲛人是为鱼类的灵异者,鲛人的眼泪即为鲛珠,可以提高人感应自然的灵性,可他们不轻易落泪,因为鲛珠乃是他们的生命精华所凝结,据说月圆之夜的鲛珠最为难得。鲛人族男卑女尊,将大海视为自己的领地,极其厌恶其他种族入侵,所以我才会发现他们时,想要离开。鲛人依靠歌唱表达情感,而且鲛人性yin,男鲛大多通过歌唱吸引人类女子,而女鲛则相反,是不允许与人类接触产生感情,更不要说生儿育女。你刚刚说听见女子悲歌,怕就是他们口中的公主,这种血脉纯真的鲛人之歌,一般人是听不到的,除非与之有缘……”说完红魂抬起头来严肃的看着花音。
看的花音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呵呵”了两声:
“你别这么严肃的看着我,我肝颤,直接说吧,这有缘是个什么缘法?”
暮琰瞧见他们两个嘴动就知道在传音,安静的等在一旁,可黑神在这灵兽袋里闷了半天,虽说头是在外面的,到底没有全身在外面自在。但她又不敢立在花音肩膀,最终决定去花音怀里待着。于是,就有了一只乌鸦用嘴巴掀开一个丑女人的衣领,先将头埋进去,两只脚爪子蹬呀蹬的,待整个身体进去后,就见那胸前拱起处一阵翻动,从衣领钻出一个乌鸦头来的场景。
一直留意这边动静的修士除了公孙勉外纷纷撇开眼,一个身穿黑衣的面貌丑陋的女子,胸前一颗黑色脑袋在不停转动,好灵异的画面,比见鬼还恐怖。
暮琰也是几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倒是红魂看不下去,问了一声:
“黑神发生了何事?为何躲与你怀中”
“她怕水。”花音一脸烦躁的弹了弹黑神的脑袋,以前让她躲因为自己胸上没二两肉,现在她钻进去,低头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了。
红魂打量了一番四周众修士的神态,还是觉得这样确实不太雅观,
“花音,我与黑神一见如故,我能否抱着她,也好与她说说话。”
没等花音答话,黑神“咻”的从花音衣襟里穿出来扑向红魂,那速度就是金鹏来了,也赶不上啊。
花音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不在意地拂平胸前衣襟,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女大不中留啊。”
公孙勉低下头,怕自己眼中的惊讶引起旁人注意,他知道为何会有熟悉感了,因为她就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如果不看那张脸,这个头这胸这乌鸦,完全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不是她还会是谁!冤家路窄,因为她的出名,有人把那天事情的经过又翻了出来,现在他成了沿海城的笑柄,各个都知道他被三品阵法师嘲笑子孙根,以后他还怎么还沿海城混?公孙勉捏紧拳头:千万别被我逮到机会,哼哼!
这群人一直在这地牢里待了近半个月,每日都会有人送吃食过来,瞧样子,不像是要为难他们,可既不见他们,又不放他们走,就这么关着是什么意思?总是浮在水泡里,简直要疯了。
花音也是倍受折磨,但她是因为那歌声,天天唱,一天十二个时辰,唱唱停停,停停唱唱,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悲凉的声音在不停的回放,就是与人说话,都赶不走脑子里的歌声。设结界设阵法,什么法子都试了,依旧能听见,吵的她是无法修炼无法睡觉无法静心,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的边缘。而且再悲伤的感觉,听多了,也麻木了,剩下的只有烦躁,若不是有菩提子不断的有沁凉的真元压制花音烦躁的情绪,花音早爆发了。
又有一名修士忍耐不住,扒着栏杆大吼:
“妈的,放老子出去!要么和老子干一架,要么就放老子走!”
不知是不是他运气好,前面喊的几个人,连人影都没喊来,他这么一吼,倒真的感觉到水纹波动,好像还不止一人。
花音一直闭着的眼睛,轻轻张开,长时间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一直处于噪音中的她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让此刻的她看上去有些危险。知晓花音状况的暮琰与红魂一脸担忧,再这样下去,情况可不妙。
“花音,再坚持会!”
花音闭气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张开时,用有些沙哑的声音与红魂传音:
“我暂且还抗的住,不过再这样下去,我怕是坚持不了多久,红魂,我想杀人!”
红魂纵有万般经验,此刻也想不到办法,这鲛人族与妖族任何一族都不同,他们与世无争,却又拥有灭世之能。鲛人善歌,可幻人心。
“花音?”黑神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看花音现在的状况明显就不对劲,自从花音上次差点死掉后,黑神对她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关注。
安抚的模模黑神的脑袋,花音转脸看向游来的一群鲛人,轻轻地说:“没事,不必担忧。”
黑神不高兴的将脑袋撇向一边,总是这样,将她当幼童,什么都不与她说!
来的是十二只男鲛人,统统是青色鱼尾,淡青色身体,脸颊上布满了青白色鱼鳞,很明显属于低级鲛人,没有进化完全。其中一个男鲛打开法阵,面无表情的说了两个字:
“出来。”
暮琰带头出去,红魂跟着,花音紧随其后,待所有人都出来后,十二只鲛人押着他们七转八转来到一块空地上后转身离开。众人面面相觑,这是要放他们走了?花音三人则警惕的看着四周,若真要放他们,何必关押如此之久,又何必把他们特意带来这么一块空地上。有修士试着向上浮去,果然被一层灵气罩挡住了。
又是自然法阵,花音眯起眼睛,神识散放出去,只要是法阵,就有阵眼,即使是自然也不例外。
这时,空荡荡的海水里传来一个悠扬的女子声音:
“人类,关了你们如此之久,本王心有歉意,特送你们几件宝物。”
说完几件原本空荡的海水里凭空出现了五件宝物往五个方向飞去,瞧上面的灵气,应该是通天灵宝,就是暮琰看着都眼红,但他按捺住了,这海鲛王明显没安好心,三十三个人,却只有五件宝物,这是想看他们自相残杀!
人是没有三六九等的,可人的品性确实参差不齐,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大家都是君子良善,可一旦有了利益,那每个人最卑劣的一面就会显露无疑。
“女儿,你瞧你瞧,娘与你说的,你都不信,你看看这些面露丑陋的人类,他们是世界上最肮脏的物种。自私,狭隘,卑劣,阴险,你倒这些词是用来形容谁的?统统是这些人类创造出来描述他们自己的。”一位头戴皇冠,火红的头发虽水飘荡,面如羊脂白玉,光滑细腻,深碧色的眼睛,身上五彩的鱼鳞一直延伸到鱼尾,身体两侧连有半透明的飘须,看上去像是笼罩在一片彩霞中的美貌女鲛人正拉着一位全身金黄的娇美女鲛站在一个巨大的铜镜面前,指着里面一片混乱的场面说。
“女儿,你是大海的公主,是这万物之精灵,你如何能自甘堕落下嫁一个卑微的人类?你应该知道身为鲛人公主的职责,你的血脉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整个种族的。”
“娘,青珅不是你说的那般人,也,也与这些人类不同,他是个好人,你根本就没有去了解他,便对他下了定论,这对他对我都不公平。”金发金尾的鲛人公主使劲挣月兑海鲛王的束缚,可无论她怎么挣扎,海鲛王的手一直牢牢的抓在她的手臂上。
海鲛王眼露失望与悲切,她千防万防,为何自己的女儿还是同自己一般,爱上了自私的人类?她放缓了语气,试着再次与女儿沟通:
“澜儿,你说他是特别的,他是不同于其他人类的,那么你的意思便是,即使幻海镜里的三十三个人类修士都是阴险狡诈之辈,他也是那天下独一无二的好人?”
见娘语气有所缓和,澜儿公主也平静下来,拉着她娘的手指着幻海境说:
“娘,我不敢说他是天下无双的,可我知道,人类不全是娘所说的那种人。我不相信那些可以制造出美好事物的人类都是毒辣的,你瞧那女子带的饰物,瞧他们用的法器,总有热爱生活热爱生命心地善良的人。况且,他们对我们根本没有恶意,娘你若不是用宝物刺激他们,他们根本不会打起来,再说,即使这样,你瞧那边三人,不也没有参与进去吗?可见,人类确实是有好人存在的。”
海鲛王一脸痛心的看着纯真善良的女儿,再看向女儿手指的三人,眼中发出狠绝的目光,对着幻海境输入灵力说:
“不用争抢,因为你们只有一人可以活着出去。”
听见娘不可理喻的话,名叫澜儿的海鲛公主使劲一抽,咬着唇瓣,对着海鲛王大吼了一声:
“我讨厌这样的娘,用自己高人一等的权利与能力去威胁压迫别人,才是最让人恶心的!”说完转身飞游了出去。
静静的海水中漂浮着两粒金色剔透的鲛珠,海鲛王面露心疼,呐呐的冲着海鲛公主的背影喊了一声:
“澜儿……”
海鲛王一直骄傲□□的肩膀怂耷下来,疲惫的坐回贝壳制成的海王座上,一手扶着额头,
“来人,看着公主,至于那些人类,放了吧。”
“看来海王还没有劝服我们美丽的公主,人类本就是最奸诈的,只要我们统一了整个天下,那小小人类,还不是任由海王处置,海王何必顽固不化,要我说,那些人类就该全都,杀了。”
听到声音,海鲛王的脊背一下子挺直,威严的坐正看着一边说话一边走进宫殿的白英,心里恼怒万分,现在的海王宫已经到了不用通报就可以随便进入的地步,脸上却露出高贵又不显疏离的笑容,
“是白英来了,澜儿还小。至于入侵人族一事,我与你说过,族法规定……”
白英摆摆手,打断白芯的话,她最讨厌白芯用这种自以为高贵的表情说着族规,好似别人不知道她是海王继承了族规一样。
“海王何必总是拿族规说事?千万年过去了,整个修真界都大变样,只有我们鲛人还死守着海底,意义何在?”
白芯微微抬着下巴看着下面说的义愤填膺的白英,这个与她有着最接近血缘的族姐,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生,那么此刻坐在这个位置的就会是她。想到着,白芯笑的更为亲切:
“白英莫急,意义是每一代海王需要知晓的,你只需做好长老之职便可,闲暇,白英不如多花些时间在生儿育女上,为我海鲛族添砖加瓦。”
“哼,此事也不劳海王操心,海王闲暇,多关心关心白澜公主的好。”说完白英摔门出了宫殿。
海王白芯转头看向幻心镜,喃喃的说:
“澜儿,娘怕护不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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