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苑,梅花压枝,风过时,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
远远望去,那隔开的纱帘后,有着五彩缤纷的花蝴蝶,在飞扬的花瓣间来回飘荡,一道道婉转动听的声音随风传来,谈笑间很是兴奋。
薛云欣跟着薛念晴绕开这外厢公子哥们呆得地方,入了纱帘的另一边。美丽的姑娘们彼此眸间都带着喜色,双眸含情盯着那薄纱帘,朦朦胧胧,如烟如雾,看不真切,又依稀可见。
其实,她有些弄不懂,这都来梅花宴了,怎得还需要如此多此一举,该见的早就在外头就见着了,该传递的情意怕也在入口处的门苑给送走了。
这时,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太后来了。”中庭苑瞬间安静下来,只剩得寒风吹着树枝的声响,还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未过多久,便见得一身着华服的太后信步而来,婀娜的身姿,威严的面容,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却又不敢放肆的去看,微垂着眸子。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异口同声的行礼之声响起,有着划破苍穹的气势。
薛云欣暗暗打量着太后,似乎一年的光景,这太后越发的年轻,水女敕,大有逆生长的趣事,若非那眼角的一粒细小的血痣,她可是要怀疑这太后有假。♀
“起来便是,今儿个是梅花宴会,在外头就随意,不用管这些虚礼,哀家哪能够真得活到千岁。”太后噙着笑揶揄道,“你们各自先聊着的,等得时辰到了,再进行一年一度的诗词歌赋大赛。”
但有太后在,又有多少人能够真得做到随意,这说话间声音也小了许多,行为也收敛了很多,似乎挺不自在。
薛云欣瞧着她们的模样,撇了撇嘴角,越向往表现的人,越忍受不了等待,瞧瞧,好些个翘首望着太后座椅边上的那一只大沙漏,沙子如时光,悠悠落下,全然看不到这周围人的向往与不安。
约莫半来个时辰,这厢的人越来越多,想来是其它苑子的人都已经过来了,薛云欣也毫不意外的瞥见薛蓉倩笑意涟涟的走来,而她的身后跟着的便是蔺家的两位小姐,和先前找她麻烦的两位姑娘,当然,那默不作深只会在暗中看着她的刘佳林也来了。
她挪开视线,望向微眯着眸子优雅地倚靠在座椅上的太后,其神情很是慵懒,但隐隐之下似乎有含着什么复杂的东西,其视线一直是在远望,没有落在这男女两边上,而那个方向……她猛地回头,脑海中倏然掠过北荒苑入口处看到的那抹身影和铃铛,太后的目光是落在那儿。♀
“瞧你做的好事。”一道凛冽的呵斥声传来,“一出门就闹事,你是不是存心给大伙儿添堵。”
薛云欣眉头一挑,收回远望的目光,怯怯地瞥了眼薛蓉倩,又暗中瞅了眼嘴角含笑的两位蔺家小姐,看来这薛蓉倩是要为表小姐们出气了。她向着后头退了一步,靠到薛念晴的身边,低声道:“二姐姐,云欣没闹事。”
薛蓉倩哪容得她辩解:“没闹事?那你怎得将三表妹带到北荒苑?”
“北荒苑?”薛云欣继续装傻,“云欣不认识这地儿,三姐姐刚才离开了,云欣想去找二姐姐您,而后就跟着三表姐去了。”
“哪有,明明是你……”蔺如欢反驳道,“二表姐,你不信的话,可以问温婉,温玉,她们都在。”
薛蓉倩毫不客气地将薛云欣从薛念晴身后拉出来,一扬手就一巴掌下去,冷喝道:“这小小年纪都学会撒谎了,还了得,平日里母亲和父亲舍不得打你,我这个做姐姐的看来是要好好教训你一下。”
清脆的声响早已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一个个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们,却没有一个出声帮薛云欣,即便先前她们中间还有人跟着她去了北荒苑。
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双眸立刻渗满泪水,却始终没有**,薛云欣捂着自己的面颊,望着又要落下的手掌,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不过,这一巴掌终归没有落下,让薛念晴给扣住了手腕:“二姐,做事请三思。云欣头一回儿来梅花宴。”
“你还好意思说,若非是你待她来,会出这么多事儿?”薛蓉倩挣了下手,却没有挣月兑开她的挟制,“放开。”
薛念晴垂眸望了眼薛云欣,淡淡的开口:“可以,但云欣不是你想打就能够打的。”
“你……”薛蓉倩美丽的玉颜上闪过恼意,“你是在威胁我吗?”
这时,一道慵懒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这是做什么?是不是觉得哀家的所举办的宴会不合你们的心意?”
话落,众人齐齐跪下,大气都不敢出,目光却时不时地向着她们三姐妹处瞟来。
薛云欣只管捂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但却非常明白这太后注意了她们好会儿功夫,至少在薛蓉倩第一声呵斥时,太后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臣女不敢。”
“呵呵。好一个不敢,那你们且说说这是在做什么?”太后一声轻笑,懒懒地身子坐起了许多,那锐利的视线扫过众人,目光再一次落回到薛云欣身上,“你,薛尚书的四丫头?”
薛云欣轻颔首,微抬眸,碰触到那目光时,快速地垂下脑袋,低声怯懦地回道:“是。”
太后唇角微勾,一抹笑容似笑非笑:“第一回见到,也是个美人胚子啊。你可知,那北荒苑是不能进?”
薛云欣眉头轻蹙,这太后是信了薛蓉倩的话?但面上却是不显,不怀疑,只乖巧地摇摇头:“云欣不知,云欣不知道这儿。”
“你不知,但有人知道,譬如……你的三姐姐?”太后的声音很平淡,可却是带着冷意,冷得让人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窜起,漫向四肢百骸。
薛云欣依然装傻,摇摇头:“云欣不知道三姐姐可是知道。”
“臣女知晓。”薛念晴接话平静似水地回道,“只不过臣女没来得告知妹妹,给皇后添了忧,还请皇后责罚。”
笑声从太后的薄唇中溢出,没有什么温度,那媚眼里边依然如寒霜般寒冷:“薛三姑娘,你,倒也是哀家头一回瞧见,的确是如传言间那般亭亭玉立,薛尚书家的女儿果真都是倾国容颜,可惜……”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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