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回过神来,薛云欣有小许尴尬,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男子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她都想找条缝钻进去。♀她哧溜一下从柳风身上滑落到地上,垂首模了模鼻子:“师傅,云欣无礼了。”
柳风云淡风轻地笑笑:“是让这狗给吓着了?也是,这狗长得颇为凶悍,你一小姑娘见着也的确是怕。”
薛云欣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花沁楼里的食物非常好吃,至少是她成为薛云欣后所吃到的最好食物,她恨不得全部塞进肚子里,奈何这肚子实在太小,着实撑不下,只能望而兴叹。
“师傅,云欣能将这剩下的全部装回去不?就这么倒了也怪浪费。”
柳风愣了下,甚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过多少也明了,该是薛府没得吃上好的。
“可以,若往后喜欢吃,我顺道给你送来。”
薛云欣双眸陡然睁大,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的?”
“你若认为是假的也无妨。”
“云欣相信师傅。”她眉开眼笑地回道,又在谈笑间解决了一盘佳肴,至于水晶小笼包她竟是在众多诧异的目光下整整吃了三笼。
柳风心下惊叹一声,他或许需要找凤穆暄去算账,照她这么个吃法,他的花沁楼很快就会被吃垮。
“这不是四表妹么?”蔺如欢尖锐的声音传入薛云欣的耳里,“没想到自己院子里死了个丫环,还有心情来此地大吃大喝。”
薛云欣吞下最后一只包子,抬眼望向向着他们走来的蔺如欢:“三表姐。”
蔺如欢轻哼了声,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是在身后一婢女模样的人拉了拉衣袖后就不再多言,只深深地望了眼柳风。
好不容易转好的心情在见到苍蝇后,就瞬间兴致恹恹,薛云欣鼓鼓嘴:“师傅,云欣该回去了。今儿个的功课还未做好。”
柳风点点头,起身时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向着楼上走去的蔺如欢。
薛云欣尚未跨入薛府,便远远瞧得秦捕头疾奔而来:“秦捕头,可是发现了什么?”
秦捕头看了眼一侧的柳风,又看看薛云欣。
“不知可否借步说话?”
薛云欣自是看到秦捕头的神色,心中甚是疑惑,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柳风说吗?要知柳风行得正的好名声在京城里头还算是响当当,且她蘅芜苑的命案才发生不过四五个时辰,就已经人尽皆知,何须再瞒着柳风?
柳风好似看出她的疑惑一般,笑着开口:“云欣,今日我便不与你教课,你回去后好好练字便可,明日我再来验收你学习的成果。♀”
薛云欣领着秦捕头回了蘅芜苑,让棉兰送来茶水后就屏退了屋子外头的另外两个丫头:“秦捕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要与我说?”
秦捕头颔首,掏出一片碎布搁放到薛云欣的面前:“四姑娘,这东西你可觉得眼熟?”
眼熟,怎得可能不眼熟。这碎布就是先前其他捕快从院子里搜到的东西,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是前些天让薛三郎包过伤口那衣裳上的碎布,瞧上头还染着干涸的血迹。
可是她若没有记错的话,这件衣服处理了不是吗?
“四姑娘认得,是不是。”秦捕头几乎是肯定地询问她,而她也没法子撒谎,只乖乖地点点头。
“这是我衣裳上的碎布,只是这衣服我前些天就扔了,怎得会这么出现在院子里?”
秦捕头面上没有一丝笑容:“不知四姑娘为何要将这衣服扔了,要知道这衣裳的价格可不低,素闻得四姑娘在薛府过得很不容易,难得拥有这么好的衣裳,会舍得丢?”
当然舍不得,要不是因为薛三郎……唉,薛云欣暗叹一声,没想到那件事还没有完,而且连带着她都陷入了更大的麻烦中。
“不舍得,可不得不丢掉,不然我会在薛府很难过好日子。”
秦捕头不解地凝视着薛云欣,好似听不懂她的话。
“秦捕头,我扔掉这件衣服是因为上边有不应该出现在蘅芜苑的东西,我以为这样我就会没事了,但没想到还连累了我院子里的丫头。”她沮丧地垂下脑袋,双手不停地搅动着手指。
她没想到的,这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明明应该不会再出现的衣服却还是出现了一块碎布,这是他们用来告诫她不要多管闲事吗?
大抵是知晓她在薛府中的处境,秦捕头收回了碎布:“四姑娘,我知道眼下你是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与我说这衣裳的事儿,我也不会逼着你说,若得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再来找我。”
薛云欣看着他,面露一丝感激:“好。秦捕头这虽然是我衣裳上的布料,但并非是我杀了离欢。”
秦捕头笑笑,那黝黑的面容上展露的笑容尽是如暖阳般的温暖身心:“我知道。”
他说他知道,那么他是不是也知晓有一个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阴谋在她周围出现?薛云欣怔怔地盯着他的笑容,如同一个太久沉浸在黑暗中的人不停地汲取着好不容易得到的温暖阳光。
“四姑娘,薛夫人的事我多少有听说。”忽然秦捕头又添加了一句,“眼下好似又有什么在轮回,你且小心在府中应付着。”
感动溢满心怀,她甚是没想到秦捕头会这么说。
她重重地点点头:“多谢秦捕头。”
“若是有什么新发现,记得找个时间与我说说,若是我不在衙门,你便是让人转达下话便可。”秦捕头将杯中水一口饮尽,起身欲离开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以为咱们往后见面的地点还是你院子的好。”
薛云欣虽不知其用意,却依旧点点头,他这么说总归是有道理的。
送走秦捕头,她捧书而思。
她从来没想到要毁去的衣裳还会出现。不对,她脑海中闪现出那夜的情形。
那夜,薛知荣等人浩浩荡荡地离去后,薛三郎便是从房梁上落了下来,当是她还指着他手中的衣裳说浪费,后来就那银子做交易了,而薛三郎离开的时候好像是空手?对,就是空手。
那么那沾满血的衣裳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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