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氏一点儿不长记性,上次挨了那么多大嘴巴子也没学聪明点儿,还敢在外胡咧咧!
覃初柳登时就窜了起来,就要往外冲,元娘一把拉住她,自己卷起了袖子,“柳柳你老实的待着,若是她动起手来你该吃亏了!”
说完,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她哪里会吃亏,身边有个会功夫的傻蛋,外面还有一匹凶悍的狼,她不让别人吃亏就已经很仁慈了。
覃初柳奔出去的时候,元娘已经和张氏拉开了架势,张氏自认为自己有理,说话气势也盛,“呦嗬,你还有脸出来见人啊,我要是你,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来,指定得猫在屋里不出来!”
元娘也不是好惹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了,若是你说的没有个道理,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圆子的事情,元娘虽然不知道是张氏所为,但是听覃初柳说圆子走了张氏还笑,这样心术不正的人若是在家眯着也就罢了,还敢出来招摇,那不是自找没趣嘛!
张氏轻哼了一声,脑袋一扬,头发一甩,自以为很美丽,实在不堪入目。
“哼,我可是亲耳听到的,安冬青和他媳妇吵架,她媳妇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让他少上你家里来。”说道此处,张氏又不忿了,“我们家大海之前就给安冬青打了招呼,说要在学堂边上起房子,安冬青说是有旁的用处,那旁的用处是啥大家知道不?”
张氏脑子不多利落,说话却极有煽动性,这个时候还不忘和周围看热闹的人互动。
众人摇头,张氏指了指元娘,“就是元娘,安冬青给元娘通了气儿,元娘也要在那里起房子。那安冬青要把地划给元娘他们家。”转头看向四周,“大家评评理,有这么办事儿的吗?有这么不要脸的吗?”
小高氏让安冬青少往家里来?这话元娘自然是不信的!
她和小高氏关系亲厚,当初覃绍维刚走的时候。家里活忙不过来,小高氏还经常指派安冬青过来帮忙呢,那时候都没有流言蜚语,现下安冬青当了里正,每次来又都是为了公事,小高氏怎么会不高兴!
元娘身量比张氏高,她往前走了几步,距离张氏不过二三步远站定,微扬着头,眼睛向下睥睨张氏:
“人家夫妻吵架。你怎么知道?你自己偷偷模模,就以为别人都如你这般不成?我告诉你,早在盖学堂之前,我们就和里正说了的,那块地我们要起房子。后来村里要盖学堂。选中了那块地,我们二话不说就让了,现下只不过是要在自己的地盘上起房子,到你的嘴里倒成了和你抢了,你也太没道理。”
安冬青夫妻吵架外人是不应该知道,张氏去安冬青家里本是想再求求安冬青把那地划给他们的。
她去的时候院子里没人,她便直接往安冬青和小高氏那去。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吵架声。
其实也算不得吵架,就是小高氏说话的时候音量比平日大些,张氏就自以为那是在吵架了。
她听得也不全,只听到小高氏说了句,“不要再去元娘家里了。有什么事让我去说也是一样,你总往那边跑,怕是对你对元娘都不好。”
都说做贼心虚,她怕被人发现,只以为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没继续往下听就家去了,在家寻思了一晚上,这不今日就找上了门。
张氏自然不能说自己是偷听来的,她梗了梗脖子吞了口口水,避重就轻道,“你说打过招呼就打过招呼了?谁能给你作证?不要说安冬青能给你作证,你们都是一个被窝儿……”
剩下的话,被元娘的一个大耳刮子扇回了肚子里。
“你若敢再说一句不干不净的话,我就打光你满口牙!”元娘的手又抬了起来,大有不信你开口试试的意思。
张氏心里发怵,忙忙后退两步,一手抚着自己已经红肿的脸颊,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元娘,“你,你敢打我!你能做的出来就不行老娘……”
“啪”的一声,又是一耳刮子扇在了张氏的脸上,这下好了,两边一边一下,倒也对称。
“你再说,我还敢打!”元娘腰杆挺的笔直,眼神犀利,直直地盯视着张氏。
张氏害怕了,一见耍狠的招式不顶用,马上换了招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干嚎,“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做了坏事儿的没人管,倒是我们这些个老老实实做人的叫人欺负了去。”
倒打一耙这一出她倒是用的纯熟,奈何元娘也不是吃素的,“你说谁做了坏事?你给我说清楚了。”
张氏可不想再挨打,只干嚎自己的不回答元娘。
两人正僵持的时候,安冬青从人群里挤了进来,他已经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所以一上来就喝张氏,“你胡乱说什么,我和元娘清清白白,你别听风就是雨!”
覃初柳心中暗道不好,这个安冬青果然是贯会坏事儿啊,连话都不会说了!
果然,张氏抓住了安冬青话里的漏洞,“若是没有风,我上哪里编出来的雨,你只说是不是你媳妇不让你来元娘家?是不是不让你和元娘接触?”
“这……”安冬青语塞,这话确实是小高氏说的不假,但是,张氏也只是断章取义,前后话她可都没听到啊。
若要解释清楚,必然要把小高氏那日的话全数说出来,可是,那样的话他咋能说!
安冬青的哑口无言,落在张氏和看热闹人的眼里,就是承认!
安冬青承认了张氏的说辞。
形势一下子于元娘十分不利起来,元娘狠瞪着安冬青,“你把话说清楚,我可不信南烛娘能说出那话来!”
“你若是说不清楚,不妨叫表舅母来说说!”覃初柳看不下去了,这个安冬青,绝对是比猪还笨的队友,说不准下一句话他就给元娘挖一个大坑。
安冬青挠头。就是把他媳妇叫过来,他媳妇也不能当真这么多人的面把实话说出来啊。
覃初柳从他为难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试探着问道,“可是有难言之隐?若是不方便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不妨这样,咱们去二祖爷爷那里,把族老们也叫去,只我们几个人,让表舅母把话说清楚,如何?”
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安冬青只得点头。
覃初柳和元娘先走一步,安冬青则是先回家去叫小高氏了。
走着走着,覃初柳忽觉身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竟是沈致远。
“你不好好教书,跟着我们干啥?”覃初柳没好气地问道。
沈致远赧然,却梗着脖子佯装镇定道,“说起来,这事儿与我也有些关系。早前是我先去你家给你们报信儿,说是安大海也要那块地。我大周男儿绝不推诿……”
“好了好了,别你大周男儿了,我不管你去哪,只一点,别跟着我们!”覃初柳最不耐烦他一口一个“我大周男儿”,若是大周男儿都像他这般酸腐、愚钝。只怕大周早晚得亡!
沈致远果然不跟着她们了,只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匆匆往二祖爷爷家赶。
张氏先覃初柳她们一步到达,只是她上次受了罚,对族老们还有怯意,即便是先来了也不敢告状,只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覃初柳和元娘先给二祖爷爷行了礼。这才规规矩矩地站到张氏的对面。
不大一会儿,其他几个族老也到了,紧接着,小高氏搀扶着高氏以及安冬青也到了。
所有人都到齐了,二祖爷爷问起事情的缘由。安冬青便把事情的始末说了。
二祖爷爷觑了觑张氏,“冬青说的可对?”
张氏懦懦地点了点头,“对”。
“冬青你说,你媳妇当真对你说了那些话?”二祖爷爷厉声问道。
也不怪他如此严厉,张氏、安冬青甚至包括元娘覃初柳都没想到一个问题,若是小高氏真的怀疑了安冬青和安元娘有什么,且他们还真有些什么的话,那可是乱|伦啊。
虽然元娘不是安贵和崔氏亲生,但是她毕竟挂在安家的族谱上,还是姓安的啊。
几个小辈没想那么远,但是高氏却想到了,要不她也不会冒着被别人指摘的风险来给儿子洗白了。
她缓缓站出来,给几个族老行了礼,看到自己公公安广荣冷着脸看她的时候,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为了自己儿子的清白,她压下心中的惧意,开口说道,“其实,是我让冬青媳妇告诉冬青少往元娘家去的。我,我不是怕这两个孩子有啥,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就是怕村里有什么不好的传言,这才……”
二祖爷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力道不小,桌上的茶盏都弹了起来,不少茶水泼了出来。
“只有那歪心思的才会胡思乱想,我看你就是心思最歪的!”二祖爷爷一指高氏,转头看向安广荣,“光荣,这是你们家务事,我就不多说了。”
安广荣瞪了高氏一眼,“还不快家去,净给我丢人!”
言毕,小高氏赶紧上前把腿都软了的高氏扶走了。
有人证的问题解决完了,剩下的可就是没有人证的问题了,这才是最棘手的啊。
“冬青,你说元娘先一步要了那块地,谁能作证?”二祖爷爷问道,继而把目光落到元娘身上,“若是没有没人作证,这事儿可就做不得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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