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神秘一笑,凑近安冬青道,“开铺子啊!”
覃初柳要开铺子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经商的头脑,但是郑掌柜的一句话却改变了她的想法。
郑掌柜说,“开铺子又不是非得自己经营,只要找一个老实本分又擅经营的掌柜不就成了。”
覃初柳清楚的记得,郑掌柜说这话的时候那自信而又得意的样子。
确实是这样,郑掌柜和温掌柜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两年百里容锦都没有来巡查过,永盛酒楼和东升米粮店,包括百里氏的其他产业,依然照常运营着。
由此可以看出,当老板根本不用亲历亲为,她只要找到合适的掌柜就好。
经过深思熟虑,她觉得开铺子十分可行。
至于开什么铺子,覃初柳也有了想法。
她把自己的想法与郑掌柜说了,正掌柜直说好,还拍着胸脯说道,“掌柜的事情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你只要当你的老板,背后数银子就是了!”
得了郑掌柜这样的保证,覃初柳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所以,当安冬青问覃初柳怎么钱生钱的时候,覃初柳毫不迟疑地告诉他:开铺子。
“开什么铺子?福叔给的银子差不多还有三十多两,开铺子根本不够啊。”安冬青不解地问道。
“平价成衣铺子!”覃初柳自信地说道,“不光卖物美价廉的成衣,还买手帕、荷包这些小玩意。”
顿了顿,覃初柳又解释道,“至于银子,我出一些,再加上村里的银子,应该是够了,以后赚了钱。咱们按投钱的比例分红,如何?”
安冬青有些犹豫,三十两银子可不少,这若是赚了还好。若是赔了,他如何向村里人交代!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覃初柳又不是没有钱,想开个铺子绝对不会缺这三十两银子。
她指定是想拉安家村一把,才让他把银子投进去的,就冲她这份情谊,他若是再怀疑,真真就对不起覃初柳的一番苦心了。
“好,就按柳柳说的办!”安冬青坚定地说道。
开铺子没有覃初柳原来想象的那么难。却也绝不简单。
铺面的选择就很重要。
因为开的是面向普通人的成衣铺子,所以铺面选在租金贵的主街人流多的地方就不划算了。
郑掌柜提议,不若就租东升米粮店附近的铺面,一来温掌柜在那边还能有个照应,二来那里不是主街。铺面租金相对便宜。
覃初柳专门找温掌柜商量个这个事儿,温掌柜很同意郑掌柜的提议,还给覃初柳推荐了两个铺面,亲自带覃初柳看了。
两个铺面都很不错,一个铺面还带了院子,可以前面开铺子,后面住人。
覃初柳想着以后请了掌柜来。可以让掌柜把家人都接过来一起住,这样掌柜也能安安心心地在铺子里干活了。
最后,覃初柳定下了这个带后院的铺子,若是租赁,一个月一两银子,若是买统共就五十两银子。
覃初柳直接付了五十两银子买下了铺子。
买下铺子的第二天。郑掌柜就找来了掌柜,因为是与村里合开的铺子,覃初柳见掌柜的时候特特带上了安冬青。
新掌柜姓武,不到四十岁,以前自己开过成衣铺子。只是爹娘大病,家里的钱都用来给爹娘治病了,最后没办法,只得把铺子卖了,没想到爹娘还是没救回来,钱也折腾的没剩下多少。
覃初柳听了武掌柜的经历,对他更加满意了,当即就决定用武掌柜了。
“武掌柜,咱们现下还只有一个铺面,其他都还没有准备,我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不如就由你来张罗吧,若是银子不够使,你尽管来找我支,怎样?”覃初柳十分诚恳地说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覃初柳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就冲武掌柜为了给爹娘看病就能狠心把铺子卖了这一点,覃初柳就没有什么理由怀疑他了。
武掌柜也十分的感动,他是撞了什么大运,能得东家这般信任。
“东家你放心,我保证把事情办的妥妥的,最多一个月,保证让新铺子开张。”武掌柜保证道。
覃初柳含笑点头,“货源这一块儿,咱们的铺子卖的都是普通的衣裳,帕子荷包用的也都是一般的面料,所以就不从外面请绣娘了,我自有办法供货,以后开张了,你只需采购布料就好。”
武掌柜点头应了,请一个好的绣娘要不少银子,能省下这一笔开支也好。
又与武掌柜详细谈了铺子的一些事情,眼见已经到傍晚时分了,再不回去就要贪黑了,覃初柳这才和安冬青回了安家村。
回去的路上,安冬青不由感概,“柳柳,没想到你这么本事,对做生意也这般精通!”
她哪里精通了?关键的问题都是武掌柜在说好不好。
不过,她也不想解释,就让安冬青这么崇拜着吧。
“表舅舅”没覃初柳突然严肃下来,一本正经与安冬青说道,“我刚刚与武掌柜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说我能供货,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安冬青老实地摇头,“我能有什么想法,全听柳柳的!”
覃初柳气结,真想把安冬青的脑袋打开把自己脑子安进去!
“村里女人闲着总生是非,不若就让她们忙起来,我寻思就让村里的女人来做衣裳,这样她们还能有些收入,你看呢?”
“这自然是好!”安冬青大喜过望,没想到女管事的事情刚落实不久,村里就要有大动作了。
他对覃初柳也更加的感激,眼睛都有些湿润了,看着覃初柳说道,“柳柳,安家村的人以前那么对你们娘俩,你还能这么为安家村的人着想,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后,若是谁再欺负你们,我第一个不同意!”
覃初柳没看安冬青,只静静地坐着,好半晌才悠悠开口,“我不是为了安家村的人才这般做的,我是为了……”
“我知道”,安冬青抢白,“你是为了二祖爷爷。那日二祖爷爷具体与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不管咋样,柳柳,你不欠咱们安氏的,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是应该……”
“我不姓安,”覃初柳打断安冬青的话,抬头看安冬青,目光灼灼,在有些昏暗的车厢里,那般的璀璨,“但是我永远是安家村的人!这是我最后想对二祖爷爷说的话!”
二祖爷爷听不到了,她就一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让村里的女人做衣裳这件事听起来容易,但是要真做起来却十分的麻烦。
布料,针线由武掌柜把关,直接送到安家村来,然后安家村的女人再来领取,限定时间过来交货。
流程大概是这么个流程,但是却存在不少问题。比如,女人们领取的布料若是剩下了怎么办?女人们若是想私自留下布料,没有按要求的大小做衣裳怎么办?
质量这一关一定要把好,这关系到铺子的信誉。
覃初柳与杨氏和安冬青商量了许久,最后还是杨氏提议道,“不若这样,直接就告诉她们,若是谁偷工减料,私藏布料,以后再也不用她做衣裳。”
“杨姥姥这个主意好。”覃初柳颌首,最好能抓几个现形,杀鸡儆猴!
最后,杨氏还道,“工钱也不能先给,等到交货的时候再付钱,若是不合格的,直接扣钱。”
覃初柳真心叹服,杨氏想事情做事情比她周到细致很多。
商定之后,杨氏开始召集村里的妇人,说了做衣裳的事情。女人们冬天本来就无事可做,能做衣裳挣钱谁不乐意。
不过也有那横竖都能挑出毛病来的。
崔氏一听说这事儿又是覃初柳张罗起来的,就有点儿不屑了,当着所有妇人的面道,“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收个地环就了不得了,还想着做衣裳卖,她也不看看自己行不行!”
没人搭理她,杨氏也只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与大家说起了做衣裳的规矩来。
第二天,武掌柜就把布料、针线送了过来,覃初柳让安冬青和杨氏看着分发,紫苏帮着记账,自己则把武掌柜叫到了一边。
“武掌柜,现下只你一人忙前忙后能忙得过来吗?”就是来送布料,也都是武掌柜一个人来送的。
武掌柜有些腼腆,“现下铺子还没开业,杂事比较多,我一个人多跑跑也就是,等以后开了张,我们一家都搬到了铺子后面住,我媳妇也能帮忙守铺子,何必再请人。”
说到这里,武掌柜似是觉得不对了,赶紧向覃初柳解释,“东家别误会,只给我一个人工钱就成,我……”
覃初柳见武掌柜几句话就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心中也知道他的意思,便打断他道,“我自然是信你,只是也没有让人白干活的道理,这件事等铺子开了再说。”
武掌柜见覃初柳没有生气,这下放下心来。
这边厢成衣铺子的事情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覃初柳把事情都交给了旁人,自己到清闲了下来。
于是,她脑子里又有了新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