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担心崔氏还来,一大早就让谷良在门口看着,若是看到崔氏往这边走了,赶快来报信儿。
所以,当崔氏走到覃初柳家门口的时候,覃初柳和元娘已经换好了衣裳,正准备往外走。
崔氏一见覃初柳和元娘穿的灰扑扑的,就知道他们这是要干活。
她心里不禁嘀咕,家里请了那么些人,还要自己干活,果然是不会享福的。
“今天可真不巧,我们要去老院子那边干活呢!”覃初柳扫了一眼又高挑了不少的赵兰,对崔氏漫不经心地说道。
老院子那边,那不就是养兔子的地方吗。崔氏老早就馋那边的兔子了,现下跟着去,说不准走的时候还能抓一只走。
心里这样想着,崔氏脸上的笑容更大,竟一时把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忘了,只想着多占些便宜。
“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你们过去看看,要是有什么能帮把手的,我们也能帮上一把,你说是不?”崔氏拍着胸脯,极是豪爽地说着。
赵兰觉出不对,伸手去拽崔氏的衣袖,可惜,崔氏根本没搭理她。
覃初柳也笑了,有人上赶着要干活,不让她干岂不是辜负了她一番好意。
“那行,咱们现在就去。”说着,覃初柳挽着元娘就朝旧房子那边去了。
自从把兔子交给安福打理之后,覃初柳就很少来这边了,像今天这样不是拉兔子的日子过来,还带了这许多人来,还真是头一次。
安福一见来了这许多人,里面还有崔氏,他有些发懵,都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
“二姥爷,大牛呢?怎地就你自己在忙活!”覃初柳问道。
大牛是在大海和张氏的事情后新找来帮着安福干活的,他的太爷爷和安福的爷爷是兄弟。算起来,大牛应该和元娘是同辈的,不过他和小河玩的好,覃初柳也就随小河叫他大牛了。
大牛今年都三十多岁了。因为人有些憨傻,再加上家里不富裕,所以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
人憨傻也有憨傻的好处,就是听话,干活踏实,覃初柳第一次见大牛就决定让他跟着安福干活了。
“大牛的娘又病了,我就让他在家多陪陪他娘,这些活我都是干惯了的,自己多忙活一会儿也干的完。”安福不敢瞒着,小心翼翼地说道。
覃初柳点头。没有责怪他,反而道,“今日可真是赶巧了,二姥爷你好人有好报,正好我姥姥带二舅母和兰妹妹她们过来。说要帮忙呢,你也能松快一些了。”
崔氏听的一愣,她刚才就是客套客套,她可没想到覃初柳会真的让她干活啊!
只是,话已出口,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二姥爷,还有什么活没干。你只管和姥姥她们说,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用到别人的时候就说是自家人,这一套覃初柳也会,且用的比崔氏纯熟许多。
安福搓了搓手,真当崔氏是转了性过来帮忙的。也就没客气,“这两排刚添了草,那边的几排还没有添,水都没添,还有这兔子窝。也要挨排清理一遍。”
安福说的轻松,干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这一个一个小笼子的,挨个清理干净没有两三个时辰可干不完。
等清理好了,又该给兔子喂草添水了。
崔氏不明就里,看安福说的轻松,只以为这活也轻松,还没等覃初柳说话就自己分配上了,“兰兰你去添草,莲莲你就添水,元娘和春花你俩收拾笼子正好。”
还真是会捏软柿子,不敢给覃初柳安排活计,还把自己摘出来了。
“二舅母昨天刚晕过去,咋能干活,娘,你快扶二舅母去一边歇着。”覃初柳对元娘眨了眨眼睛,元娘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已经猜出了她的意思。
元娘二话不说搀起崔春花的胳膊,“走,弟妹咱们进去歇着,二叔在这房子里住,里面啥都有,进去喝点热水,你脸色看上去还不大好。”
迷迷蹬蹬的崔春花被元娘连拉带拽地弄进了屋,院子里的几个人还没缓过神来,收拾兔笼子的人走了,那这活儿谁干?
“姥姥,既然你说你是来帮忙的,那就麻烦姥姥你把这兔笼子收拾收拾吧,收的大粪都归拢好了,这可是上好的肥料。”覃初柳笑着把最苦最累的活推给了崔氏。
崔氏张了张嘴,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覃初柳对安福道,“二姥爷,关于咱们这里的兔子,我有了点儿新想法,我仔细和你说说。”
说完覃初柳便拉着安福躲在了一边,一大一小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崔氏看了看赵兰,又看了看赵莲,弄到最后,真正干活的只有她们三个。
赵兰心中叹气,她娘给她姥姥支招她就不同意,覃初柳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倒时候只怕会引火烧身,到最后不仅没让姥姥家发达起来,反而得罪了大姨母这里,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可惜,她娘根本不听她的劝说。
今日她本就不想过来的,她心里知道过来也讨不到好,但是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她娘就哭了起来,直说若是自己亲闺女都不帮忙,她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了,被覃初柳算计也是活该。
心里这样想,赵兰也不在那里干站着了,抱起盛草的篮子就去喂兔子了。
赵莲一看自己姐姐干活了,也拿着水舀子去给兔子添水。
最后,竟只有崔氏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干也不是,不干也不是。
想到二妮儿的话,崔氏还是咬了咬牙,忍下了这口气,拿着小铁锹和小笤帚开始清理兔子窝。
“哎,大嫂啊,你可轻点儿,兔子怕吓,你这样会把兔子吓坏的啊。”崔氏愤恨地在兔子窝里一顿乱捅,安福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提醒她。
她一抬头,见覃初柳也在看她,没奈何,只得耐着心继续干活。
“二姥爷,姥姥干活你放心,指定不能偷懒耍滑,咱们继续商量刚才的事儿。”覃初柳把安福招呼过去,继续嘀嘀咕咕。
其实,他们哪里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就是在小声说话,还不时地往崔氏她们那里瞅一眼,看她们有没有认真干活,要不刚才安福怎么能发现崔氏捅兔子窝。
崔氏一早吃过饭就过来了,直到过了晌午才把活干完,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赵兰和赵莲也好不到哪去,不过覃初柳看在无辜的赵莲的面子上,就没有让她们喂第二遍的草和水。
“姥姥,今天就麻烦你们了,你看现下也不早了,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崔氏的脸上终于有了喜色,她们干了这么多活,覃初柳还能不好好招待她们。
谁知,覃初柳话音一转,“我和我娘都在这里忙活,也没有功夫做午饭,你们还是家去吃吧,二姨母在家肯定都张罗好了!”
覃初柳说的里所应当,说完之后,还进屋去把元娘和崔春花叫了出来。
这半天元娘不知道和崔春花说了啥,崔春花再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笑,脸色也好了不少。
“娘,我饿了,咱们回家吃饭吧。”崔春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肚子饿了,从房子里出来就冲崔氏说道。
崔氏一口气梗在喉间,差一点没背过气去。
好半天崔氏才顺了这口气,心里的火气实在压不下去了,早前二妮儿的交代也早忘到了脑后,枯槁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覃初柳,“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累死我这老婆子,你就是没安好心!”
覃初柳也收敛了笑意,淡淡地看着崔氏,“姥姥说的是什么话,不是你说要来帮忙吗?你说你们闲着也是闲着,顺便就过来帮把手,这话我可都清清楚楚的记着呢!”
崔氏气得眼前发黑,覃初柳却还不罢休,“我和我娘都是实在人,别人说啥我们就信啥,也听不出姥姥你是跟我客套,还是真想帮我们干活!以后姥姥要是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若是再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覃初柳干脆把话摊开来说,直接告诉崔氏,你来干嘛就直接说,你若是不说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崔氏双手颤抖地扒这兔笼子,勉强支撑住身子,待眼前清明了,恶狠狠地瞪着覃初柳道,“你了小泼妇,你和你娘都不是好东西,竟想着法儿的欺负我一个老婆子,还要坑害我们小河。你看着吧,你们没有好下场,你们都不得好死……”
“住嘴!”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小河突然发声,制止崔氏继续往下说。
他大步走到元娘和覃初柳身边,把她们护在身后,冷肃着一张脸,连眼睛里也没有一点儿温度。
“这样诅咒人的话是能随便说的吗?您也活了这么大岁数,怎地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这里是我们家,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还是早早地回去吧!”小河脸色铁青,若不是元娘拉住了他的胳膊,这些话他指定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到崔氏脸上。
崔氏被吓懵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小河这样,好似她再多说一句话,小河就会冲上来暴打她一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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