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复一阵一阵的坠痛更是提醒着覃初柳,她,来癸水了。
起身一看,果然,原本干净的床褥上已经殷红一片,亵裤上更是惨不忍睹。
她昨天实在太累,睡得又晚,所以这一觉睡的格外的沉,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覃初柳光着脚夹着腿站在地上,有些手足无措,这是这具身子第一次来癸水,她一直觉得自己还小,在现代的时候,她是十七岁才来的月|经,怎么也没想到这具身子瘦瘦小小的,十三岁就来了癸水。
临走前她娘还特意交代她,若是遇上这样的情况……
对啊,她娘交代过!覃初柳恍然,元娘不是给她准备了吗。
当时梅婆子还说用不上,元娘却执意给覃初柳带上,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想到这里,覃初柳开始在自己的包裹里翻找,元娘给她装东西的时候告诉她放到什么地方了,只是现下她有些慌乱,只胡乱的翻找。
傻蛋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明明听到房间里有脚步声却不见覃初柳应声,有些着急。
“柳柳,开门。”
“等,等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才传出覃初柳因为紧张和急切而有些颤抖的声音。
傻蛋眉头蹙起,又砰砰地敲了几下门,“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就听屋内传来“嘭”的一声,紧接着就是覃初柳的一声尖叫。
傻蛋毫不迟疑地用自己的身子撞开门。
房门打开的一瞬,覃初柳回头,废了半天劲儿才找到的月事带“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很快被她刚刚碰翻的茶壶里流出来的茶水阴湿。
“你,你快出去!”覃初柳彻底慌了,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
“不要动!”傻蛋也急了,他看得分明,覃初柳的沾了不少血。且她赤着脚,脚边也有不少碎瓷片,她这样乱动,只怕会伤到脚。
他几步上前。直接提起覃初柳,“你怎么了?伤了哪里?怎地流了这么多血!”
覃初柳都想一头撞死,透过敞开的房门,她还能看到站在外面朝他们看过来的侍卫随从,还有接她来的青年和车夫!
傻蛋看到了她身上的血迹,他们也指定看到了。
“你快放我下来,我无事,真的没事!”覃初柳反复强调自己没事,可惜傻蛋根本不信。
他把覃初柳拎到床上,看到褥子上也有不少血迹。更是紧张。
“你到底伤在哪里?”
覃初柳不说话,一张脸涨得通红,只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
傻蛋也急了,站起身就吩咐外面的人,“去找大夫。阿鲁,你回大兴,接诸葛先生过来!”
阿鲁正是去接覃初柳的那个青年,他领命要走,却被身边的车夫拉住了。
“主子”,他凑近傻蛋,在傻蛋耳边说了几句。
覃初柳躺在床上。也听不到车夫具体和傻蛋说了什么,不过从傻蛋看过来的狐疑目光中,她也能猜到些许。
这下,她更加羞窘了,干脆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上,听不到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做一回小乌龟。
她猜想的不错,已经娶妻生子的车夫在看到地上的月事带的时候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在听到主子要派阿鲁回去把诸葛先生接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开了口。
若是让诸葛先生知道主子大老远把他接过来,只是为了让他处理小姑娘的癸水问题。只怕会当场气吐血。
傻蛋听车夫解释完,稍稍放下心来,却还是吩咐阿鲁,“你在城里寻一个干净本分的婆子来。”
等他再面对覃初柳的时候,也有些尴尬,女人每个月都要流几天血他是知道的,他刚刚也是太慌乱了,才会乱了阵脚,车夫一解释,他就全明白了。
“柳柳,你……我派人去寻个婆子过来伺候你,你且等等。”傻蛋尴尬地说道。
“你出去,”覃初柳没有从被子里钻出来,闷声说道,“叫人给我打一桶水来,我要沐浴!”
傻蛋二话没说就出去了,覃初柳这才拉下被子,房门已经被关上,房间里除了她在没旁人。
她慢慢坐起身来,刚刚太过紧张和羞窘还不觉得,现下冷静下来,肚子坠痛的厉害,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伸手去模自己的小月复,果然冰凉一片,指定是昨天走的太多,累到了。
正用手揉肚子的时候,傻蛋提了一大通热水进来了,“你起来了,马上就好,你莫急!”
说完,也不等覃初柳答话,他又大步走出去了,这样来来回回好几趟终于把覃初柳洗澡要用的水都备好了。
“都好了,你洗吧”,临出门前,傻蛋对覃初柳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唉,不用……”话还没说完,傻蛋已经关门出去了。
她在里面洗澡,傻蛋在外面等着,想一想就觉得别扭。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大桶,覃初柳咬了咬牙,还是月兑了衣裳洗了洗。
幸好元娘给她带了好几个月事带,这时候她也不用腆着脸去找傻蛋要了。
收拾妥当之后,覃初柳看了看仍在地上的亵裤,还有床上的褥子,最后还是动手把褥单拆了,连着亵裤一起在浴桶里洗了一把。
折腾了差不多有半个多时辰,覃初柳才把褥单和亵裤洗好,找个地方搭了起来。
想开门叫傻蛋把水弄出去,谁知刚打开门,她还没说话,傻蛋已经站在了她身前,“洗好了?我这就把水拎出来。”
说完便绕过覃初柳,当他不经意地看到搭在房间里还往下滴水的褥单的时候,傻蛋黑了脸,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傻蛋把房间收拾好,阿鲁正好带了一个婆子过来。婆子姓蔡,是邺城本地人,一共三个儿子,两个死在了战场。
傻蛋问了蔡婆子的情况,对她很是放心,只交待她,“好好照顾覃姑娘,我们明日就离开,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
“明天就走?”覃初柳惊讶道,“不是还有很多地方没去,今天一天能走完吗?”
傻蛋拧眉看她,“今天哪也不去,你只在客栈好好待着吧。”
覃初柳的脸又红了,傻蛋这是照顾她现在的情况,才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再想想他刚才亲自为她提洗澡水,跑了一趟又一趟,她心里很是感动,又有些莫名的惆怅。
傻蛋让她好好休息,就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蔡婆子和覃初柳。
那蔡婆子也是个健谈的,知道覃初柳这是第一次来癸水,把她知道的所有注意事项都说了,末了还语重心长的告诉覃初柳,“你可别不当回事儿,这可关系到以后生孩子,若是现下你不注意,以后有你的苦头!”
覃初柳看着絮絮叨叨的蔡婆子,突然就想到了家里的元娘和梅婆子,若是这个时候在家里,她们怕也是像蔡婆子这样叮嘱个没完吧。
“哎呀,覃姑娘你咋哭了?是不是肚子太疼了?”蔡婆子关切地问。
覃初柳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流下了眼泪。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到我娘。”覃初柳不好意思地擦掉眼泪,对蔡婆子笑笑。
蔡婆子坐到床边,握着覃初柳的手,“这几天都爱闹脾气,没事的。我到这几天的时候就爱生气,看着什么都不顺眼,我那老头子没少被我呲的……”
距离房间不远的傻蛋把屋内的对话都听了去,然后问身边的车夫,“彭叔,婶子这几天也这样吗?”
被叫做彭叔的模了模鼻子,讪讪道,“那个母夜叉,啥时候都有脾气……”
傻蛋原本紧绷的脸因为彭叔的一句话终于有了笑意。
原来这几天女人还爱闹脾气,那就怪不得之前覃初柳和他发脾气了。
傻蛋终于给覃初柳那晚发脾气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心里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缓解两个人现在的情况,和好如初。
至于早前覃初柳问他是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想着娶她的问题,傻蛋也已经有了答案,只等着合适的机会再告诉覃初柳。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第二天,覃初柳刚起床就被蔡婆子告知,她要直接去大兴城了。
傻蛋改变了之前的计划,决定先去大兴城,在大兴城周边看过之后,再把覃初柳送回来,沿路再看其他地方。
这样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覃初柳便没有反对。
覃初柳爬上马车的时候,发现傻蛋已经在马车里等她了。
覃初柳便选了个离傻蛋稍远的地方坐了,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也没有要和傻蛋说话的意思。
总保持一个坐姿,不大一会儿覃初柳的腿就麻了,自己在那里搬着腿呲牙裂嘴,也不敢出声,生怕被傻蛋发现。
饶是这样,她的窘态还是被傻蛋看到了,傻蛋没有笑话她,而是伸手帮她捏麻木的小腿。
覃初柳想把腿收回来,奈何她根本动不了。
终于,腿不麻了,傻蛋也放开了她的腿,只定定地看着她,道,“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覃初柳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和他谈的。
“你若不嫁我,这世上便没有人敢娶你!”傻蛋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