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郇天瞪大眼睛,眼前的一幕瞬间让他石化。♀
那把原本被他竭力扔出去的斧子,在即将突破藤蔓的防御时,速度竟然邪异的慢了下来,随后竟如喝醉般摇晃着身体,避开藤蔓,渐渐没进了那颗绿se的心脏里。
“回来!”眼看着利斧彻底被绿se心脏所吞没,郇天颤声低哮。
可惜,那把斧子恍若彻底与他失去了联系,连同他额间的斧纹也是闪烁了几下,便再无反应。
暗幽地冥蟒察觉,停止撞击,俯瞰灰头土脸的郇天,随后低体,一圈一圈围裹郇天。
“咝!”
望着突然阻他视线,正吐着信子,浑身浴血的暗幽地冥蟒,郇天一皱眉头,很是焦躁。但即使如此,郇天还是生生压下了这股火气,没好气的问道:“你到底想干嘛?刚刚我可是差点就没命了!都是因为你!”
暗幽地冥蟒好像没有明白郇天的意思,俯子,用大头顶了顶郇天的后背。受此推力,郇天不由自主的向着前方行去,但让他想不到的是,暗幽地冥蟒好似是要他靠近那颗绿se心脏。
“你让我?”虽然很愠怒,但郇天还是困惑的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那颗绿se的心脏,疑问道。
暗幽地冥蟒一吐信子,点了点扁平的大头,随即鹰一般的锁定兀自跳动的绿se心脏。最后在郇天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暗幽地冥蟒一声悲鸣,对着那层看似很薄的藤蔓,撕咬而去。
咚!咚咚!咚咚咚!…
只见那绿se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而那些藤蔓也是越发稀少。但与此同时,数不清的幽绿se光点,化作纤长的绳索,由上自下一寸寸缠绕暗幽地冥蟒。
郇天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能真切的感受到,暗幽地冥蟒的生命力正在急速锐减。
终于,那些围绕绿se心脏的藤蔓,被暗幽地冥蟒撕扯的破破烂烂,但一条直通内里的小道,还是出现在了郇天的眼里。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看着伏在地面颓弱不堪的暗幽地冥蟒,郇天颤抖着身体,不解的看着它的双瞳。
“你一定要救出他,求你了…”
心间,一道微不可闻,几近淡没的声音徐徐回荡,郇天深深的注视着暗幽地冥蟒的眸子,似有千种读不懂的情愫在弥漫。而那种情真意切的表述,是真实的触动了郇天的心湖。
“我会的!”轻轻点了点头,郇天不再犹豫,转身化作流光,冲进了藤蔓里。
停留时霎那,转身即天涯。
郇天伸出手掌,缓缓的伸进了那颗绿se心脏里,来不及反应,郇天的身体便化作模糊光影,恍恍惚惚的消散在幽绿里。
“咝!”
暗幽地冥蟒慢慢蜷起身体,气息萎靡,耸拉着眼皮,将头贴在身体上,一直盯着郇天消失的地方。而那些藤蔓,在郇天消失后不久,竟再次快速生长,片刻的工夫,便完好如初,再度将那颗绿se心脏围在中心。
入眼的荒凉,看不到尽头的永远。
郇天走在这毫无生机的土地上,心如磐石,他明白这里只是一个幻境,现在的他或许只是一道神识。
“生命不会泯没,就像开始到结束,一直都只是寄托。而荒芜…不应该是这样的。”
捧起一堆沙土,其上一颗干枯到极致的小草,风起散尘,毫无踪迹。沙土顺着指缝溜走,郇天凝视这方天空,若有所悟。
“那么,荒芜该是什么样的?天金灵主。”
忽然,一道很好听却似乎又很冰凉的声音徐徐传了过来。郇天缓缓转身,饶是以他的定力,还是不由得失神起来。女子,他虽见的不多,但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可此女的美,无解。
记忆里,无论是郇梦的我见犹怜,云灵儿的似灵空心,福婷的温婉可人,云倾焉的倾城嫣然,还是轻纱遮脸、姿态万千的陆芊芊,都是他难以忘怀的佳人,可此女绝不应是红尘所有,而应是那种月兑凡入圣的仙子所有。
郇天努力想看清她的脸,奈何却怎么也看不清,朦胧间,更添诗意的美。摇了摇头,不再幻想,郇天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掌,而后轻语:“生命!荒芜也不例外。”
“呵呵!”
远远地,这名女子好似在娇笑。郇天皱起眉头,这可笑么?
“有意思。我终于明白…或许天金之灵寻你做主,是正确的。”这名女子衣袂飘摇,藕臂婉转。郇天一跃而起,稳稳的将利斧握至手心,那种失而复得喜悦,难以形容。
看着郇天额间金芒大盛的斧纹,此女好似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吗?你需要承担的,真的太多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闻言,郇天淡笑不语,细细把玩着利斧。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再说,我可不会退缩!少年清秀的脸庞书写坚毅,明亮的双眸镌刻不屈。
这名女子似梦似幻,如云如雾。郇天只觉眼前一阵迷蒙,此女就宛如站在他面前,又如离他万丈之隔,或许最近的遥远,即是如此。
“荒芜尽处是莽莽,这里本就有生命,我岂能让它止息。天金灵主,你说呢?”
郇天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随后,郇天缄默了好一会儿,认真的注视眼前的女子,轻声道:“厚土灵主,敢问小子怎样才能出得了这里。”
闻言,那女子明显身子一震,稍许,却见她伸了个懒腰,虽蒙蒙,却依旧难掩迷人曲线。天籁回旋,游弋灵荡,低语:“当你想出去的时候,就出去了。”
“呃?”这话听的郇天一阵错愕,一挑额眉,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厚土灵主。
而厚土灵主却好似没有在意郇天的反应,一步一步踏着虚空走至云端,远远看去,好不灵动。
“你可知晓,你看到的是什么?”
指着远方,那看不见尽头的荒芜,厚土灵主浅笑妍妍。郇天顺着她手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望无际,坦荡茫茫,哪有什么东西?
郇天摇了摇头,道:“一望无际的莽荒,还曾有过什么?”
厚土灵主微微颔首,素手遥指,好似在暗示着什么,道:“大地之心,它一直都在。”
“大地之心?厚土之灵?”
郇天沉吟,对于这大地之心,他是从未听说,自然而然的将它与厚土之灵联系在了一起。
“有心的地方,就有生命,厚土亦是如此。大地之心是何物,以后你会懂的。”厚土灵主向前迈了一小步,但下一霎,郇天却揉了揉眼睛,因为这一步,厚土之灵已经移到了肉眼所不及的地方。
这得多深的造诣?郇天愕然。
“天金灵主,记住,你的使命才刚刚开始。”声音渐行渐远,郇天努力捕捉,终于最后一句话再次被他虏获。
“此为引,地之心;寻厚土,归根处。”
郇天缓缓摊开手掌,一颗泛着绿芒的种子,轻颤着躺在他的手心。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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