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梅飘香 ——后传 第十章

作者 : 红色锦鲤

雨住了,头顶压着乌云。

戎装少年来到桌案前,脚跟并拢,马靴磕出“咵”的响亮一声,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军礼,“父亲,您找我。”此人,便是严仲凯之长子,严御之,人称御少帅,其雷厉风行、杀伐决断在军中享有鼎鼎盛名。

“嗯。坐吧。”严仲凯挥一挥手,让御少帅就座。

严御之丝毫不敢懈怠,坐就是坐,不动如山。

“御之啊,自家人就不用这么严肃了,放松点儿。”

“是!父亲!”

“唉!”严仲凯无奈地摇摇头,自家儿子,还是如此谨慎小心,做事一丝不苟。无奈之余,更多的是自豪与骄傲。

推过一盏茶,严仲凯言,“日前,西北军伤亡惨重,死伤超过一万,你,怎么看?”

“依孩儿之见,这该怪主帅侯羚贪得无厌。”

“哦?说来听听。”

“侯羚是侯中鈞的侄子,关系本来就不浅。前几日,我们的伤兵也是由侯中鈞船厂的轮船运回来的,不难看出,他们暗地里来往平凡,交情匪浅。”

严仲凯眼中出冷光,仿佛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蝇营狗苟。

“孩儿派季副官打听了一番,得知——”严御之闭眼斟酌一番,再睁眼,道:“受战事影响,公债连连下跌,零星小户多头一齐出笼,饶是他侯中鈞尽量收,也抬不起票价。可是,侯中鈞仍然买进。各中原因在于,前几日,在打中央军之前,侯中鈞给了侯羚二十万两银子,让他在交割期前打一场败仗。”

“混账!”严仲凯愤怒拍案而起,台案震动,茶盏中洒出水来。

严御之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如此,中央军必定连连打胜仗,本月交割期前,公债一定会回涨,所以,侯中鈞才有恃无恐。官商勾结,鱼肉百姓,这是我西北军的耻辱。父亲,请允许我……”

“御之啊,你就是不说,为父也会派你去除恶务尽。”

严御之明显受宠若惊,扑克脸上显出一丝震动。

“我儿子!西北军少帅,绝对比什么苏暮君强!”严仲凯眼中有一股不服输的神色。“御之,此次,就让世人看看你的真本事。还有,侯羚,带活的回来!”

“是!父亲!”

望着严御之远去的背影,西北王严仲凯眼中露出一丝不明色彩——苏承乾,你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不过,命!是自己争来的!台案上,赫然一张宣纸——上面书着“命”。

面前是可怖的滴血圣母,苏暮君却无半点惧色,好奇地上蹿下跳,左瞧右看。一面思索,一面赞叹:这个杀人凶手还真是恶趣味啊,在黑暗中要一边拿着手电,一边用血画鬼,让本帅好生佩服。

继而,走下旋梯,转过安有油画的墙壁,顿时觉得怪异。墙壁断层处竟然还有两只立柱,柱子嵌进墙壁,在两柱子间有一壁炉,余烟未尽,还有点点残星。这墙怎么如此之厚?

苏暮君蹲下观察炉中燃烧殆尽之物,觉得好奇。

“苏暮君!难道你要自己生火?”赵倾宸好笑地看着他。

回头见是倾宸,苏帅被吓得突突直跳的小心脏才平复过来,不满道,“倾宸,你要吓死我啊!”

赵倾宸嘴角上扬,见到这人小孩子般的神情,顿觉心情大好。“你想知道的事,我找来了。”随手抛去一本书。

《圣经》——圣若翰洗者,耶稣基督的表兄,在耶稣基督开始传福音之前在旷野向犹太人劝勉悔改,并为耶稣基督施洗。

“倾宸,这是什么啊!”苏暮君向来对洋人的名字敬而远之,那长长一串,看了都头疼。

“洗者若翰因为公开抨击当时的犹太王希律·安提帕,被捕入狱,但希律顾忌他的威望,一直不敢杀害他。”赵倾宸懒得和他扯皮,还是直接告诉他更方便,“后来希律王的继女莎乐美为他跳舞,希律高兴的答应赏赐她,向神誓可以赏赐她任何物品,在她母亲的怂恿下,莎乐美要若翰的头,希律王无奈只得派人杀死若翰,将头放到盘子中交给莎乐美。因此,天主教定圣若翰洗者日是6月24日,殉道日是8月29日。”(东拼西凑编的,表当真,哈!)

原来如此,“那这和那幅画有何关系?”

“圣母手中抱的孩子就是耶稣,耶稣的表兄,也就是洗者若翰,被莎乐美害死了。另外,耶稣……”

“这个我知道,后来被钉在十字架上,对不对?”原来如此,怪不得杀人犯要将他画得血肉模糊,苏暮君得意自己敏锐的察觉,自夸的点了点头。

望着神情飞扬,光彩耀人的俊美少帅,赵倾宸眼前浮现起昨晚眼泛幽冷红光的吸血鬼,心下当即涌出不祥的预感——似乎……吸血鬼也是会被木桩钉死的……

有人说过,三十几岁的心扉是铁门,冷硬而结实。当苏暮君见到尹莉后,更加觉得这话对极了。尽管尹莉才27岁,但在苏暮君眼里,过了25岁的女人,就已经老了。

当尹莉要求单独和苏暮君聊聊时,当时苏帅的心情真是难以言喻啊!

为何?

告诉你一个秘密,人都说苏暮君元帅在交际场上左右逢源,一双桃花眼朦胧奇妙,直教那些怀春女子们目眩心荡;他只往那儿一站,便是魅惑众生。就是有如此魅力的男子,让人一见倾心那般,也是有克星的——苏帅有一亲姐,25岁,名唤苏芹。

从小开始,芹姐就是苏暮君的噩梦:小时候,她老喜欢捏小暮君粉嘟嘟的小脸蛋,也不管人家感受,一把上去,捏得暮君小朋友疼得哇哇直叫;长大一些,只要苏暮君跟女生在一起,她总会用暧昧的眼神在他面前扫来扫去,扫得苏暮君浑身不自在。第二天,铁定会听到狂轰滥炸而来的绯闻;再大一些,苏暮君幼小的心灵被老姐坑害的够惨后,趋利避害,也是人之本能,于是上演了一出老鼠躲猫的喜剧——哦,不,是惨剧——因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苏芹总是有办法找到他,装鬼也好,传绯闻也罢,总之让苏暮君头疼。

或许,堂堂苏大帅怕鬼的毛病就是那时候熏陶出来的。

目前,这尹莉与他的蛇精老姐有些神似,是以,苏暮君尴尬万分。

苏暮君笑得有些牵强,“尹姐,您找我,什么事?”

“苏帅,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而非自相残杀,万望你不要有什么芥蒂。”

爽朗大笑,“怎么会呢?尹姐,您说笑了。”

“不知,苏帅还否记得,在仙乐斯,和一个陌生男子搭过话。”

“记得。”

“你可知,那男子是谁?”

仍是波澜不惊的口吻,“知道。”

这回轮到尹莉吃惊了,“你如何会知道?”

苏暮君神秘一笑,下一句话却将尹莉雷得无语,“本帅聪明嘛!那人,就是尹姐您本人。”

“歌女彩云就是吴未蓉!”尹莉语出惊人。

苏暮君不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现在的吴未蓉是假的。”苏暮君仍不动声色。

似乎在他的预料中,尹莉察言观色,“这个吴未蓉的身份是——”

苏暮君适时打断她的话语,“下面的话,请尹姐保密。”

也是,毕竟是一家人,有点维护也是人之常情。

“那,我下一句话,可就要让苏帅吃惊了——”看来,这个苏暮君深不可测!“彩云,也就是真正的吴未蓉,是地下党派来的间谍!这个,苏帅,你是知也不知?”

两人像是在玩限时游戏,在给定的时间里,不准露出半分情绪。因为,一露马脚,就表示被人抓住了把柄。一被人抓住把柄,就代表——在这个生杀予夺的境况下,将后背露给了敌人。

尽管心中震惊,苏暮君脸上仍旧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尹姐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想说,虽然此吴未蓉非彼彩云,那她也有可能是间谍。只要我在蒋总统面前参上一本,不怕取不到她的命。”

“那得要你出得去。”

“放心,最后活下来的,一定是我!”

“你不觉得这手段卑鄙?”

“为了活命,我可以不择手段!反正叶老贼也死了,报仇已不需要,了无牵挂,卑鄙就卑鄙吧。”

“尹莉小姐,您可真是可怕啊!”这是苏暮君毫不吝啬的夸奖。

“多谢夸奖。”尹莉向苏暮君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苏帅,乱世,保命为紧要,切不可以身犯险啊!”

他冷然答道:“谢谢。”

苏暮君起身开门,恭敬地将尹莉请出门去,话语是绝对的寒冷。当一个人可以让苏帅冷若冰霜、以礼相待时,那人必定是越过了他的雷池。如此看来,尹莉已经被苏大帅彻底封杀了。

暗处,某人奸笑到露出了层次不齐的牙齿,耳朵上赫然有窃听装置。

窃听器?

情节迷乱,复杂、幽深、黑暗、夺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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