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歇斯底里地尖叫声之后,深林里再度恢复了空荡的平静,半日后,孟宇终于走出了这片林地,他此刻来到一座瀑布下面,置身于瀑布之下,让激流冲刷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凝固的鲜血慢慢被冲走,清澈的溪水变成了血红色,透露出妖异的色彩。
虽然激流能够冲走他身上的血迹可是却不能冲刷他内心深处的嗜血渴望,在这次嗜血的释放中,孟宇得到了内心深处最大的满足,彻底发泄过后,鲜血弥漫的内心慢慢沉寂了。
此刻他的心境变得更加沉寂了。
孟宇走在杂草丛生的荒野的小道上,走在荒无人烟的大地上,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一年半之前,孟宇离开荒村,雄心勃勃的想出去闯荡一番,一年半的时间确实让他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可是现在他却感觉到累了,江湖太复杂,他的心累了,内心深处没有了目标,在外闯荡的目标。
家才是他心灵的港湾,现在正是回家的征程中。
孟宇漫步在荒野之上,终于他找到了一个驿站,寻得一匹瘦小的毛马,骑在上面,颠簸地向前飞驰而去。
路过熟悉且陌生的小山哇,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村,伴随着和煦的暖日,一匹瘦小的马匹奔着目标疾驰而去。
来到熟悉的村口,孟宇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下马将马匹拴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然后踱步走了进去,他环顾四周发现一切都和一年前没有差别,只是多了一丝陌生感少了一丝温情,孟宇仔细凝视着各处房屋和景物。
“这是我以前经常爬的那棵树,没想到现在还在,而且上面的鸟窝也在呢,看来村里的小子没有祸害它呢。”孟宇笑着看着面前的这可老槐树,上面的一个鸟窝里探出一只漂亮的老鸟,它似乎认出了孟宇,叽叽喳喳个不停而且语气中充满了一股怒意,这和孟宇这一群人没少祸害它有很大关系,老鸟是很记仇的。
孟宇模了模老槐树,依旧笑着向前走去,每走到一处熟悉的地方他都会停下脚步,仔细打量回忆着内心深处的思绪,虽然在外边仅仅呆了一年半,可是孟宇感觉好似过了十几年甚至更长,他的心真的好累了,好累,只想找到熟悉的地方美美地睡一觉。
好累,真的好累,孟宇头一次内心没有防备彻底放松下来,伴随着点点滴滴的回忆,孟宇找到了回家的道路,走到了那间熟悉的庭院前面。
庭院大门紧闭,上面还有些尘土,好似许久没有打开过一般。
孟宇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举动,他回忆到,小时候在门前玩耍的一幕幕,父亲抱着他打闹当大马给他骑,母亲给他轻轻洗掉身上的泥土,还训斥父亲不好好看着,当时的他们一家是那么和谐欢笑,想到这一幕幕孟宇眼睛湿润了,泪水贴着脸颊流了下来。
孟宇突然跪在了地上,在那里低声呜咽着,心情莫名的哀伤。
心酸过后,孟宇推开了熟悉的家门,然后走了进去,院子内很干净,整齐,走到了那个石台旁,孟宇回忆起那夜离去的情景,父亲交给他的那个保命符被他握在手里,轻轻擦拭着,然后他大步走进屋内,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生机的样子。
孟宇在屋门口愣了许久,许久。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他转身离去,一切又恢复成了原样,熟悉且陌生的家。
孟宇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他们小伙伴经常聚集的地方,在这里他发现了一些小孩子,以前并没有见过的小孩子在那里玩耍,他走到一个青石板上半躺在那里,望着天上的白云,思绪慢慢平复着。
“小宇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呀。”
孟宇转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庞,微笑道:“二娃,是我,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呀。”
“呵呵,小宇哥,我现在都快成亲了呢。”对面一个胖乎乎的少年颇为自豪地说道。
“你都快成亲了?那狗子和小松呢?”孟宇惊诧道。
“他们呀,早就结婚了,现在小孩都满地爬了。”
“原来如此呀。”孟宇一脸惆怅的说道。
“小宇哥,你回家了吗?”
“回了,不知我父母去哪了?”孟宇紧张地问道。
“他们,他们在你离开不久后就突然搬走了,没有和村里说太多,他们就突然离去了。听村里的大人说,他们搬来的时候受了重伤,现在可能是伤势恢复了离开了吧。”
听到二娃简单的话语,孟宇的心底却惊起弥天大浪,他感觉到父母肯定隐藏了什么,而且他并没有感觉到父母亲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特殊的就是给他的那块保命符,神秘的血红色玉佩。
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孟宇彻底迷茫了,他的思绪紊乱,在那里愣愣的出神。
最终孟宇深深叹了口气,决定找寻父母的踪迹,他告别二娃,找到村里的长辈,询问道关于父母的事,他们也并不清楚,只是依稀知晓他们在十年前突然出现,而且还带着一个孩童,当时他们已经重伤不支,孩童昏迷,最后他们就在村里住了下来,相处也十分融洽,可是村里的人都知道他们身份不简单,只是在此处暂住而已,结果在一年前全家人都莫名的离去了。
听到这里,孟宇黯然失神片刻,然后拜别老人,沿着那道熟悉的小路走出村子,留下了身后陌生的村子。
孟宇带着满心的疑惑,骑着瘦马,寻找他的父母,探究他的身世,带着这样的目标,他的心突然不累了,在奔驰的小马上充满了干劲。
他骑着瘦弱的小马,来到初次离家的小山谷里,此时夕阳慢慢落下,只留下一片余晖,照射在不远处有些昏黄的道路上,引领着孟宇前进。
在夕阳的指引下孟宇再次踏上了征程,路还是那条小道,物还是原来的,只是人不同了,因此人看到的景物也变得不一样了。
孟宇骑马踏在那条充满转折的道路上,路面还是尘土飞扬,他的思绪也回到了那日刚离开家的时刻。
“小兄弟,第一次出来吧,上来坐坐吧。”
那充满温情的话语还在他的心间荡漾着,充斥着内心深处,他多亏第一次遇到了那位和善的任堂主,走上了一条血雨的征程,他经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任行天,那么他现在又将身处何方?还会像现在这样奔波劳碌吗?
想到这里孟宇喟然长叹,际遇这种东西说也说不清,就算当时没有遇到任行天,现在的情况也不一定很好。
想到任行天,孟宇终于想到了一个去处,一个现在可以称作家的地方。
一人一马随着夕阳疾驰而去,带起一片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