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行见了来人,更是高兴,哈哈大笑几声,连忙迎上去:“谭师兄,又是三个月没见了!”
吴瑕好奇地看着来人,那人显然也见着了陆之行身后的人,友善地看向吴瑕。
陆之行连忙替两人互相介绍:“吴瑕,这是我师兄谭灵秀,武当七子排行第四;谭师兄,这是我的准徒弟,吴瑕。”
陆之行吩咐吴瑕:“吴瑕,快叫师伯。”
吴瑕心想我还没完全想好要不要当你徒弟呢,要是遇上个靠谱的人,临时跳槽也不错,反正又没签合同。
当然,吴瑕心里想的东西,一向不表现在脸上,他作为晚辈礼貌还是懂的。
他上前一步,对谭灵秀说:“谭师伯好,我叫吴瑕。”
谭灵秀上下打量吴瑕,继而微微惊奇道:“陆师弟居然起了收徒的念头。”
吴瑕只觉得这人俊秀沉静,说起话来更是温和细致,不禁对他心有好感。
谭灵秀微笑,继续称赞吴瑕:“小小年纪淡定大方,难得难得,而且资质不错,将来好好练功,以后必成大器。”
……又是必成大器,说得很容易啊。
谭灵秀冲吴瑕点头示意之后,就转向陆之行,道:“师弟,你下山三月,掌门师兄也估计你快回来了,可是我想大家都没料到你带了个徒弟回来,快上去见见大家吧。”
陆之行点点头,对吴瑕说:“我们走吧。”
于是三人成行拾阶而上,其间谭灵秀询问陆之行:“师弟有没有按时吃药?”
吴瑕看了陆之行一眼,这些天,他是没见过陆之行吃药的。
陆之行咳嗽一声,掩饰道:“嗯……除开偶尔忘记,平时都吃了。”
谭灵秀长叹:“这么说就是总是忘记没有吃了,哎,于是吐血越来越频繁吧?等明天我给你熬点汤药,补补血气。”
陆之行一听,脸上表情立刻扭曲。
吴瑕见了心里觉得好笑,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吃药。
说话间,三人走到了石阶尽头,吴瑕这才看清了太和宫。
吴瑕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有数不清的殿宇沿着山势往上铺展,错落却有致,仿佛从树海云端高耸而出,直达天际。太和宫本就坐落于天柱峰之上,孤峰峻岭、层峦山巅,众山拱托让这座宫殿群更显巍峨。红色的殿落层层叠叠盘踞于翠色的山头,气势宏大,如同镇住了整个武当山,宫观之间灰色的飞檐翘角,又像灰鹤展翼,轻盈欲飞,落日的余晖罩住太和宫,吴瑕有种太和宫托举着太阳的错觉。
谭灵秀和陆之行二人领着吴瑕走入太和宫,陆之行又开始发挥导游的本色,对吴瑕说道:“我们第一个要去的皇经堂,平日武当有早晚课,太和宫的皇经堂是本门精英弟子上晚课的地方,通常晚课由三师姐与掌门师兄大弟子一同主持。”
吴瑕好奇地随二人走过石板路,穿过他叫不出的名字的小殿,来到了皇经堂前,吴瑕看了一眼又是愣住了。
只见一座古朴的殿堂静静地伫立与院落之中,殿前匾额上书写着三个字“皇经堂”,而院落的空地处整齐地站着十几二十个身着道袍的道士,他们见三人近来,齐齐躬身,同时说道:“恭迎陆师叔回山!”
众人声音整齐划一,中气十足,在殿宇间回荡,一派气势磅礴。
吴瑕哪见过这么多道士,哪见过这么多道士一起说话,人家都是有内力在身的,声音响亮如洪钟,震得他耳朵发烫,仔细一看那些道士个个精神饱满,看起来一身正气,站在古色古香的院落之中,让吴瑕觉得震撼又……穿越。
这真的不是拍电影吗?
门人们向陆之行问好,陆之行笑着回答:“多谢各位。”这时候为首的一人走出来,来到陆之行与谭灵秀面前,冲二人拱手打招呼:“陆师叔,师父此时正在朝拜殿中。”
吴瑕猜测这个人就是武当掌门的大弟子,估计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居然比陆之行和谭灵秀年纪都大一些。
……这个人叫陆谭二人师叔。
吴瑕知道辈分这个东西比较玄妙,也没再纠结,他只是松了口气,终于遇到个长相普通的人了。
要是武当派的人个个长得跟陆之行谭灵秀似的,怎么突显他自己的帅气。
陆之行听了大弟子的话,只是点点头道:“我等下再去见掌门。”说完,他扬起头,高声冲不远处的一个人喊了一声,“师姐。”
吴瑕这才注意到皇经堂的台阶前站着一个人,竟然是一位同样身着道袍的道姑,因为她身材较前面的男道士矮小许多,所以吴瑕一直忽略了她。
这位道姑缓缓走过来,看年纪似乎已快中年,但风韵犹存极为美貌,可惜她冷着脸,眼神锐利,紧紧抿着唇,表情显得很严肃。
吴瑕见到这位道姑,莫名地就想起学校的教导主任…
道姑面对陆之行神色也未见缓和,只是说道:“回来便好。”她说完,目光倒是落到了吴瑕身上。
吴瑕立即觉得她的探视跟针似的在自己身上扎。
陆之行连忙又把吴瑕给介绍了一遍,然后告诉吴瑕:“这位是我的三师姐,快喊莫致师伯。”
吴瑕还没来得及开口,莫致就说:“没正式入门之前,不用多礼。”
哇,这位阿姨好冷淡啊。
吴瑕紧紧闭上嘴,既然人家不让他叫他就不叫,面对教导主任最有效的一招就是不说话,反正多说多错。
莫致再次看看吴瑕,评价道:“资质倒是尚可,但是年纪太大了。”
为什么所有人看到他的第一面都要把他评论一番,吴瑕自己一点都不想这样啊,又不是卖猪肉,还要看看这块肉肥不肥。
陆之行也有些尴尬,模模自己的鼻子,说:“努力点就能补上年纪大的问题了。”
莫致道:“那也要比旁人多付出三倍才行。”
吴瑕自幼就独自一个人,别的没什么,自尊心比较高,他长到现在这么大,其间的艰辛不足与外人道,所以吴瑕可能有很多害怕的东西,但就是不怕吃苦。
于是,他说:“莫师伯,人家说桑榆未晚,我还是棵小树苗呢,自己对自己还算有信心。“他又看了看陆之行,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