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姨娘见夏世敬回来,一双美目含泪看着他,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疼惜,“是婢妾无能,管家不利才让二小姐遭此劫难,方才婢妾还说等老爷回来了就给婢妾一张切结书,让婢妾自去了,省得留在这里给老太太、太太添堵。”
夏世敬脸色立刻沉下来,怒道:“胡说八道什么?赶车的是车夫,拉车的是两匹畜生,跟你有什么关系?”
颜姨娘凄凄切切的哭了,珠泪盈眶颤声道:“多谢老爷相信婢妾,那马车跟车夫都是婢妾妥当查过才让他去服侍二小姐的,可是出了这样的事,婢妾也难逃罪责,只希望老爷看在婢妾多年服侍的情分上善待四小姐一些,婢妾日后虽不在府里了,也会日日在佛祖前为老爷祈祷的。”
夏世敬蹙着眉头,看了看端坐着的谢氏,又看了眼夏老太太,沉声道,“拉车的毕竟是个畜生,受些惊吓便控制不住也是常理,否则还要车夫来做什么?倒是那个车夫,身子有病不瞧好了,还敢明目张胆的接揽差事,这样的下人留不得,早些打发出府了事。”
父亲一回来头一句话就是为颜姨娘开月兑,婵衣脸上原有的笑意渐渐隐没。
原本她想了许多话想告诉夏世敬,此刻却没了诉说的念头。
夏老太太脸色发青,指着桌上的木钉冷声道:“当真是畜生受了惊吓也就罢了,你好好看看,这几个木钉可是从那两匹马身上取下来的,若不是晚晚福大命大,只怕现在凶多吉少,哪里还能在这里跟你请安?”
夏世敬脸色一滞,他原以为是马受惊吓,看到桌上染血的木钉才发现事情的严重,难怪她会派人去叫他回府,不由的脸色有些不好,转头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颜姨娘掩着帕子语带哭音:“婢妾也不知那马匹身上怎会有木钉,老太太说婢妾心思歹毒,可婢妾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若是婢妾做的,为何二小姐去时好好的,回来的路上却出了事?”
“婢妾原本是个苦命之人,承蒙老爷怜悯,太太大度才进的府,婢妾知晓老太太平素不喜婢妾,只求老太太将婢妾当成一只小猫小狗,随意赏给我一个地方缩着给一口吃的就是了……”
“若是看婢妾碍眼,婢妾愿自求去了,只希望老太太能看在娴姐儿是老爷的女儿,别难为她,她也只是投错了胎,错投身在我肚子里头的可怜人……”
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婵衣只觉得烦闷的紧,颜姨娘总是有这本事,能够倒打一耙,好像是受了委屈的人不是自己反而是她一样,偏父亲就吃她这套。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夏世敬神色一凛,见她扯着自己的袍服下摆,一把拽起她,“谁也不会撵你出去,行了,这事等查清再说。”
颜姨娘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凝视着他,“老爷对婢妾的恩情婢妾不敢忘,只希望老爷给婢妾一个机会查明此事,还婢妾一个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