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牡丹对李玉痴心一片,你就成全了他们吧。’
‘老不死的,猪油蒙了心!李家孤儿寡母,家徒四壁,你要把女儿推到火坑里受苦;王家良田百亩,仆役成群,,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况且,王家就这一根独苗,将来王家老两口死了,那家业都归咱们牡丹,多好的事,你就不开窍!’
‘呀,夫人有所不知,那王家公子成日游手好闲,提笼架鸟,出没于烟花柳巷,此等不学无术之人,若女儿嫁给此人,才当真是把女儿推入火坑,妇道人家,眼窝子浅,休再提悔婚之事!’
‘老东西,女儿是我生的,轮不到你做主!’
‘女儿是你生的不假,你去问问女儿,若女儿同意退掉李家婚约,嫁给王公子,我无话可说!’
‘儿女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能让她一个小女子说了算?’
‘哎呀,夫人,你真是糊涂,若女儿还是以死相逼,你又能如何?’
‘这,,,’孙氏倒吸一口凉气,跌倒在椅子上。‘是啊,牡丹生性刚烈,上次牡丹拿刀自戕的情景让孙氏至今心有余悸,如今牡丹的身体刚有所好转,若是强硬逼婚,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得想个万全之策,,’
‘夫人,你我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资质平平,没有出息,只有咱们的女儿,聪明伶俐,知书达理,姑爷李玉才貌双绝,日后必是人中龙凤,就请夫人发发善心,成全了牡丹的婚事吧。’张员外看老婆孙氏不再言语,以为孙氏回心转意,不失时机的说道。
‘你老糊涂了吧?那李玉虽在咱们崂山才华出众,可今年秋天的状元秋试大赛,有皇上亲自主持,自然是人才济济,你能保证那李玉一举夺魁?,若中不了状元,李家还是一贫如洗,牡丹嫁到李家,照样吃苦受罪1ap;#39;
ap;#39;夫人,咱们家业甚大,若李玉中不了状元,可还有秀才功名,今年秋试不中,还可等来年,万一屡试不中,咱们还可把家业分给牡丹一份作为陪嫁,想那李玉也是安分守己之人,老实厚道,咱们的女儿定不会吃苦。’
‘哼,想得美,我张家的财产岂可落于外人之手?’
‘夫人,你可还想要女儿?’张员外亦是步步紧逼。
‘若要我答应这门婚事,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孙氏翻了翻白眼。
‘奥?,请夫人说来听听。’
‘若李玉取得功名,我便把牡丹嫁给他!’
‘好,夫人此话当真?’
‘一言为定,绝不反悔1ap;#39;
ap;#39;那李玉取得功名尚有半年时间,在此期间,请夫人休得逼婚!’
‘好,我就给你们一年时间,若一年之后,李玉没有考中状元,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张员外听夫人允的半年时间,心里暗自高兴。李玉资质聪明,可堪大才,这一年时间,只要姑爷专心苦,来年秋试状元大赛,想必是囊中之物。
小姐,你快喝药吧,’春梅端着药碗递给正在床上躺着的牡丹。
牡丹躺在床上,自顾自的闭着眼,仿佛没听见春梅的话。
‘哎呀,小姐,又想姑爷了吧?小姐若不保重身体,只怕见到姑爷也说不出话来吧?’
牡丹听春梅的话有道理,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接过春梅递过来的药碗,一饮而尽。
春梅心疼的看着日渐消瘦的小姐,拿过药碗,给小姐的嘴里放了一块糖。
‘冬去春来,花红人消瘦,
’终日思君,孤枕难眠。’
牡丹望着窗外的花红柳绿,不觉惆怅满月复,失声低吟。
院中芳草遍地,鲜花盛开,已经是三月了。
‘夫人,明日便是三月三了,小姐在房中闷闷不乐,明日可否让小姐到郊外踏春?
’这,,,‘孙氏犹豫了会儿,本不想答应,但看到牡丹终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自打药铺回来,就没下过绣楼,也怕牡丹憋出个好歹,想了一想,还是答应了。
‘又是一年三月三了’,牡丹叹了一口气,懒得梳洗,带着丫鬟春梅,老妈子何妈,家丁马六,一袭白衣,慵懒的走出门去。
三月的郊外,已是桃红柳绿,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哥们在仆人的簇拥下,嬉笑玩耍,风筝满天。
‘春梅,咱们的风筝呢?’
‘小姐,在这儿哪。’春梅抖开绣着鸳鸯戏水的风筝跑了起来。
春梅机灵。一会儿鸳鸯戏水的风筝已飞得老高。
‘小姐,,你牵着风筝慢慢的溜一会儿。春梅把风筝交给了牡丹。
牡丹不忍佛春梅的好意,接过风筝,无精打彩的牵着风筝。
牡丹心不在蔫的牵着风筝,,猛觉手里的线绳一紧,险些跌倒在地。
’‘少爷,咱们的风筝和别的风筝搅一块了。’
‘废话,还不赶紧把咱们的风筝分开!’
‘少爷,搅在一起的风筝是很难分开的。’!’
‘嗯,谁吃了豹子胆。看见我王家公子竟不避让,竟然在这儿放风筝,搅了老子的好兴致!’
‘诺,就在那儿,一位漂亮的小姐。’仆人指了指牡丹。
王英抬眼一望,不觉呆住了,‘呀,好哦标致的美人儿。’
‘让大爷瞅瞅,吆,美人,脖子上咋有条大疤,可惜了。’王英斜着眼,不怀好意的凑上前去。
‘少爷,是这么回事,,’家丁凑到王英耳边,耳语一番。
‘不识好歹的东西,不愿跟着大爷吃香的喝辣的,竟然为一个穷鬼寻死觅活,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既然本大爷碰上了,快快随本大爷回家享福。’王英说着,就跟牡丹动手动脚。
牡丹又急又气,唯有躲闪。
‘大胆,竟敢对我家小姐动手动脚!’春梅冲上前去,把牡丹挡在了身后。
‘小丫头,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哎,少爷少爷,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家小姐吧!’家丁马六急的对着王英磕头作揖。
‘滚1!王英一脚把马六踢到一边。
‘小姐快跑!’何妈一看王英就是混球,急忙上前抱住王英,让牡丹快跑。
‘小姐快跑!’春梅拉着小姐扭头就跑。
‘老不死的,找死!’王英飞起一脚,踹在何妈的心窝上,何妈眼一黑,一口鲜血吐出,扑倒在地。
‘何妈,何妈,你醒醒!’马六摇着何妈哭喊着。
‘少爷,会不会出人命?’一干家丁看着口吐鲜血的何妈,担心地问。
‘不怕,出了事。本少爷担着,与你们这帮奴才无关!给我追!’
‘你这个坏种!’王英抬脚想走,不想被马六抱住了双腿。
‘混账东西,净扫你大爷的兴趣!。给我狠狠的打!’
一干家丁听到王英发话,拳打脚踢,直把马六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
‘嗨,小娘们哪去了?’
‘少爷快看,在前边!’一个家丁指着刚刚拐弯跑到官道上的牡丹大喊。
‘给我追,追到小娘们有赏!’
‘嘚唻,少爷,咱们去追!’
‘夫人小姐,再有半个时辰,可到达道观,可否请夫人小姐下轿歇息,看看这郊外的景色。
‘嗯,如此甚好,三月三,风筝飞满天,遍地芳草,鲜花盛开,我等浏览一下,也不枉此行。把小姐扶下轿吧。’
‘母亲,我下来了,谁让你们扶?我又不是弱不禁风!’月娥调皮的跑到母亲身边。
‘月娥,你是大家闺秀,不可造次,否则日后谁敢娶你?’
‘母亲,除了李玉,我谁也不嫁。’月娥摆弄着手里的宝剑。
不害羞,人家李玉与张家小姐早有婚约,还会要你?’
‘我不管,反正女儿非李玉不嫁!ap;#39;
‘母亲,以后出门,我骑马,不坐轿。可惜了这一路的景色。’
‘月娥,你整日习文练武,大大咧咧,若不改掉,只怕嫁不出去。’
‘救命啊。娘两正说话间,耳听得救命
‘小娘子休跑,快跟着本大爷回家享福。’
只见一位白衣女子跌跌撞撞的奔过来,后边跟着一位阔少。
‘大胆狂徒,休得无礼!’
‘嘿嘿,你是何人,敢坏本大爷的好事?’王英傲慢的指着月娥。
‘少爷,这小女子怎和张家小姐一模一样,莫非他就是牡丹?’
‘不对啊,没听说张员外有两姑娘,再说刚才张小姐着一袭白衣,才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了穿红衣的女子,手里还拿着宝剑?’
‘嗨,今儿本大爷交了桃花运了,居然撞见两美女,小的们,把这小娘们一遭给大爷抬回府去,今天本大爷开荤。’
‘无耻狂徒,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若不给你点教训,你便不知悔改!’
‘啪啪’,月娥结结实实地给了王英两大耳刮子。
‘小娘们,你敢打我?你活腻歪了吧,你可知我是谁?’
‘大胆,我家小姐乃是县令大人之女,何方狂徒,还不速速滚蛋!’
‘哈哈,县令大人?,县令大人算个屁!我家叔父乃是当朝宰相王龙,我是王家唯一的独苗,王英是也!儿等还不速速让开,免得坏了本大爷的兴趣!’
‘我呸,朗朗乾坤,怎容你这恶徒胡作非为,既便你是皇亲国戚,让本姑娘碰上,定不会饶你!’
‘小娘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这崂山村,还没人敢和我王英作对,此事若让我叔父王龙知道,慢说你就一丫头片子,就算是你爹县令大人也担待不起!小的们,还不赶紧给大爷动手,替大爷教训教训这个黄毛丫头!’
‘上,’一干恶奴听到主子号令,齐齐的把月娥围在中间。
县令夫人哪见过这阵势,双腿筛糠,若不是丫鬟扶着,早已跌倒在地。
‘少爷不可鲁莽’!管家拉住了王英。‘此女乃是县令大人的千金,并非寻常百姓人家的女儿,若事情闹大了,必然不好收场,即使是七品县令,也是与咱们家二老爷同朝为官,少爷若伤了县令的千金,闹将起来,岂不是伤了和气?’
‘呔,我家叔父乃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小一个县令,本少爷岂能放在眼里?’
‘少爷你有所不知,咱们崂山这个县太爷,和别的县太爷不一样,清正廉洁,很受百姓爱戴,小人劝少爷不要犯了众怒,最近二老爷从京城捎来书信,说朝廷众多大臣弹劾二老爷贪赃枉法,二老爷让咱们注意点,少惹是生非,免得引火烧身!’
‘哈哈哈哈,’王英狂笑起来。‘叔父这是越老越没胆量了!弹劾他老人家的奏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能把他老人家扳倒?听我爹说当年有一个李尚书,也是咱们崂山村的,领着一大帮官员都没扳倒他老人家,何况区区一个县令?老管家,你多虑了!’
‘少爷,小心使得万年船,咱们可别在阴沟里翻船!’
‘呔,乌鸦嘴!我王英白挨两个大耳刮子,传将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我王英颜面何在?’王英把老管家推到一边。
‘狗东西,还不给我上!’王英大喝一声。
‘上’这帮狗奴才听到王英号令,刷的欺身上前,张手就要起擒月娥。
这些狗奴才,欺负月娥是一介女子,没把月娥放在眼里,等到交上手,大吃一惊,才知月娥身手了得,并非寻常女子的花拳绣腿。几个回合下来,一干恶奴已是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抱腿捂脸,直喊爹叫娘。’
王英一看事情不妙,抽身想溜。
‘狗贼休走!’‘唰’的一声,一并寒光闪闪的宝剑架在了王英的脖子上。
‘姑娘饶命,’王英腿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饶命!’
’光天化日,你强抢民女,该当何罪?’
‘小人知错,还请姑娘饶命1——
姑娘,请饶了我家少爷吧’!老管家‘噗通’跪在了月娥的脚下。
‘你身为管家,不劝鉴你家少爷向善,你也月兑不了干系!’
‘是是,,老奴知错,还请姑娘高抬贵手,饶过我家少爷!’老管家小心翼翼的把月娥的宝剑从王英的脖子上拿下来。
‘月娥,休得伤人性命!’县令夫人缓过了气,生怕月娥不知轻重,伤了王英性命。
这王英的叔父王龙乃当朝宰相,县令夫人听县令讲过王龙在朝中权倾一方,陷害忠良,贪赃枉法,民愤极大。只是当今皇帝年老昏庸,被王龙蒙蔽,众多官员虽上折弹劾,却没撼动王龙分毫。只因王龙与皇上最宠爱的兰妃狼狈为奸,图谋废掉太子,把兰妃生的二皇子朱康扶上皇位。兰妃既有废掉太子,把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之心,依靠的就是宰相王龙,岂能不在皇上面前为王龙美言?兰妃独霸后宫,三千宠爱集一身,皇上对兰妃言听计从,这王龙也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倘若月娥真的伤了王英,好比塌天大祸,县令如何能逃过这一劫?
’母亲休得担心,我自有分寸!’月娥回首安慰县令夫人。
王英趁月娥回头的工夫,起身就跑。
‘狗贼,哪里逃!-月娥纵身一跃,拦在王龙面前,寒光闪闪的宝剑又架在了王龙的脖子上。
‘姑娘饶命,小的该死1’王英噼里啪啦的抽自己的嘴巴子。
‘呸,你这狗贼,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今日若不给你点颜色,怕是你不长记性!’
‘唰’的一声,手起剑落,王英的一只耳朵掉了下来。
‘哎呀哦,’王英一看自己的耳朵掉了下来,当时吓昏了过去。
‘姑娘饶命啊’!老管家连滚带爬的跑到王英跟前,扶起了王英。
‘少爷,少爷,快醒醒!’老管家连哭带叫。
‘我的儿,你闯下了滔天大祸!’县令夫人一看王英的一只耳朵被月娥的宝剑削掉了,昏死在一边,惊叫一声,也昏死过去。
‘母亲’月娥惊叫一声,跑过去扶起了母亲。
‘快把少爷抬回家去!’老管家一看月娥忙着给自己的母亲掐人中,连呼带叫的,赶紧喝令一干恶奴抬着王英往回跑。
‘少爷的耳朵’老管家返身在地上捡起王英的耳朵,跌跌撞撞的跑了。
‘哎呀哦,小祖宗,你可闯下了滔天大祸,你削掉王英的一只耳朵,那王英岂能与你善罢甘休?’县令夫人醒了过来,直埋怨月娥。
‘母亲,那王英为祸一方,女儿早就想教训这个狗贼!’月娥恨恨地说,
‘哎呀,小冤家,那王英的叔父王龙乃是当朝宰相,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他们王家就王英一根独苗,如今你伤害了王英,他们王家岂能与你善罢甘休?只怕你爹爹的项上人头也难保啊!’
’哎呀哦,老天爷,这该如何认识好?‘县令夫人放声大哭。
‘母亲休怕,待俺上山与师父张真人商议一下,讨个主意。’月娥安慰母亲。
‘是啊,事到如今,怕也没有用,小姐的师父张真人乃是得道高人,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夫人只管放心。’随从的丫鬟老妈子赶紧安抚县令夫人。
‘唉,事到如今,只能向张真人讨主意了!’县令夫人止住了悲声。
‘还不快走!若不是你多嘴,在此歇息,哪能惹下这滔天大祸!’县令夫人对着轿夫喝道!
‘母亲,休怪他人,王英罪大恶极,理应受惩!’
‘唉,小冤家1-县令夫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