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答应你。”轩辕曜吻住她光洁的额头,笑容爽朗动听。
也许时间算得恰到好处,这一天漫山遍野的木槿花也开了,红火的一片几乎将半座山给染得红彤彤的。
慕容芊芊提着裙子,欢快地穿梭在花丛中,衣袂飘飘的身姿,她就那么完美地融入画卷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见她身形经过的地方,那原本还含苞怒放的木槿竟然一朵朵的盛开,美得妖娆。
轩辕曜牵着她的手,第一次放纵地与她飞奔着,或许这一刻他们是想,这一辈子就如此奔跑下去。
可是,人生不是用来奔跑的,总是要慢慢经历,慢慢折磨。
每一次,总以为幸福来临的时候,它不一定是幸福,总以为灾难的时候,却不一定是灾难。
……
下山的那一天,云瑶山倾盆大雨。
豆大的雨珠恍若一滴滴的眼泪,哗啦啦地倾泻在天地间,似乎是谁人道不尽的痴痴眷恋。
慕容芊芊躲在油纸伞下一步步地前行,蓦然回首,好似有一袭碧蓝色若隐若现,但细细一瞧却什么都没有。
“芊芊,怎么了?”轩辕曜一手撑着伞,一手轻轻挽住她的肩。
雨水顺着伞面滑落,滴落在柔顺的青丝上。
慕容芊芊抬手拂去雨珠,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曜曜,以后我们还会再来云瑶山吗?”
说不出是什么原因,离开的这一刻,她的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不舍,好似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对她呼唤:不要走,留下来。
她回头凝望,可身后却只剩雨幕,看不见那五彩缤纷的颜色,也没有巍峨的山峰,那些锦绣山川都成了记忆里的一幅画。
轩辕曜的手掌温热,紧紧地握住她有些冰冷的小手,轻然一笑,“走吧~”
渐渐的,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回封邑城的路上,风光无限。
因为此番心情甚好,又与从前多了几分闲适,所以他们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走走停停,像是许多江湖侠士一般惬意。
如果抛开江山社稷、家国百姓来谈,慕容芊芊以为,若能得机会逍遥自在,那便是天上人间。
所以,十余日之后,当她抬起头看着金光闪闪的“硫霞宫”三个大字时,竟然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
“回家了~”慕容芊芊低低地呢喃着。
轩辕曜只以为她是回宫后的激动,便抬手抚模着她的脑袋道:“傻瓜,我们回家了,朕与芊芊的家。”
听言,慕容芊芊侧过头,唇角洋溢起灿烂的笑容,“嗯,我与曜曜的家。”
傻瓜,的确是傻瓜,能和曜曜在一起便是天上人间,自己何必那么奢侈的想要逍遥在江湖,有独一无二的爱已经够了。
因为早早地知道慕容芊芊会回宫,所以香末等人一听外面的动静,早已经激动地跑出来,围着她又哭又笑。
“娘娘,是您吗?”香末手里拽着丝帕,哭得梨花带雨,“奴婢总算盼回您了,想死你了~”
可能是久别重逢的场景总是需要洒下几滴眼泪的吧,所以慕容芊芊竟也忍不住哽咽起来,与香末抱头痛哭。
大宝见此,赶紧用袖子抹掉眼角的泪痕,劝慰道:“娘娘,香末姐,你两别哭了,否则伤了身子。”
夜里,轩辕曜专门为慕容芊芊回宫之事办了一桌宴席,不过却不是针对那些文武百官,而是硫霞宫的全部宫人。
而且,在慕容芊芊的要求下,他还特赦,准予香末、大宝等人可以同桌共饮,不用拘泥君臣之礼。
月色朦胧,皇宫静谧。
但这夜里,硫霞宫却欢天喜地、载歌载舞,嬉笑声、话语声喧哗热闹,那程度似乎要掀了天而去。
“娘娘,奴婢好像您啊,你看这眼睛,就是因为天天思念您,所以给哭红的。呜呜~但是幸好娘娘回来了。”
“奴才就说娘娘一定会回来,让香末姐不要成天掉哭哭啼啼,你瞧,娘娘这不是就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而且,娘娘胖了。”
“sh|it,哪个挨千刀的说老娘胖了,看见没有,我手里这把小铁,小心老娘拔尖把你们一个个地阉了。”
“哈哈~娘娘,你糊涂了吧,他们早已经被阉了……咳咳,我开玩笑的,你们别打,呜呜~娘娘,救命啊!”
“……”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众人几巡酒之后,已经打起醉拳,走起路来也跌跌撞撞,索性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喝,快喝~”虽然酩酊大醉,但是嘴里却还不忘催促着对方喝酒,人却已经翻了一个身,开始呼呼大睡。
慕容芊芊提着酒盏,趔趄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掌在桌上用力一拍,“啪~”的一声响,吼道:“全部给老娘起来,继续!”
众人一惊,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喝~”话音刚落,又齐刷刷地倒在地上,互相抱着对方的大腿,醉得不省人事。
慕容芊芊见此,扬起眉头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敢和老娘喝酒,也不掂量掂量你们有几把刷子,老娘可是千杯不醉。”
下一秒,脑袋一懵,直接提着酒盏以笔直的身姿倒下,位置刚刚好,砸在了一群奴才的身上。
“啊~”一声梦呓的惨叫。
第二日。
慕容芊芊醒来的时候脑袋疼得厉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竟然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
衣服已经换过了,那薄薄的纱衣上还弥留着淡淡的麝香,让人一闻倒是神清气爽,头疼也好了许多。
不过,她着实记不得是怎么爬上床的,只以为自己的酒品还真是好得很,竟然在几壶酒下肚后,还能记得洗洗睡。
但是她却不知道,这根本就是轩辕曜到硫霞宫过夜时,进门一看,竟然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眉头一蹙,将她给扛回寝殿。
自然,夜里轩辕曜没有少受苦,帮酩酊大醉的她洗漱也没啥,但睡在她身边,却不知道被踢下床多少次。
慕容芊芊正头疼地揉着眉心,突然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刺眼的阳光倾泻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