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芊芊觉得双脚发软,但是她却努力地让自己站得笔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虽然我讨厌你们,但是从未想过要你们的性命。”
提起步子,但又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梦妃道:“在你们眼中,曜曜是皇上,是天子,但是在我的眼中,他只是夫君。
梦妃,虽然我曾经捉弄过你和珍妃,但是我只是想要守住我的执念,从未想过真正伤害一个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要的不多,只是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爱情不是给予,曜曜爱上我,我也爱他,这是谁也无法争夺的。”
说罢,绕开面色震惊的梦妃,一步步地往前走去,片刻,身后却传来阴阳怪气地笑声。
“皇后,”梦妃看着她的背影,笑道:“你就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就这么相信皇上他深爱着你?”
她的话,就像一把利刃似的,从背脊穿透胸膛,深深插在心口之上,却怎么也拔不掉。
慕容芊芊顿了一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对,我就是这么相信他深爱着我。”
她说得很有底气,曾经也许会怀疑,但是自从上次随着冷刹离开后,她已经完全相信轩辕曜的爱。
不过,梦妃却不依不饶地想要把她所有的底气和信心都击垮,“哈哈,皇后,是你太傻,还是你太天真。”
……
匆忙地回到硫霞宫,慕容芊芊才意识到这次回宫后,许多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关于珍妃和梦妃,若不是这一次的偶然,在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她竟然都没有撞见过她们。
还有太后,她也从未去向她行定省之礼,若是以往,早已经派伊浅姑姑来找茬生事儿了,可是如今却人影都不见一个。
她偶尔也好奇过,但是香末却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了,现在回忆起种种事情,她突然觉得自己竟然白目大条。
曜曜既然能夺回政权,让夏侯赋失去兵权,那么断然不会留下祸根,夏侯赋沦为慕容夫妇的命运便是定然。
那么,太后呢,一定会强加阻拦,那她现在人是……那梦妃也因此……
当下,慕容芊芊叫来香末问了一个究竟,起初香末还顾左右言其他,但是见她大发雷霆,才将情况实话实说。
从香末的称述里,自然听不到轩辕曜这一次为了夺回兵权密谋了多少事情,其中的刀光剑影、步步为营也无从提及。
但是,关于故事的结局却是除了她之外,众人皆知的,不过或许是因为轩辕曜早已下过命令,所以将此事隐瞒了。
据说,那日轩辕曜下令捉拿夏侯赋,但是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一批死士,衣着和武功都来自异域。
当日里,兵戎相见,玄影的精兵与死士整整拼杀了一天一夜,不仅是整个夏府,就连整个封邑城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最后,是夜宸带人突破重围,当场削去了夏侯赋的头颅,这才让那些死士无力回天,旋即自刎而亡。
后来传闻,那些死士都是巫尘国的人,是夏侯赋走投无路投奔了巫尘国,所以那一日是太子亲自带人来的,不过却谁也没有见过冷刹的出现。
夏侯赋死后,太后痛心疾首,怒气冲天地走进浩轩殿,在书房里指着轩辕曜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
因为骂了很多,没有人记得具体的内容,只是大概说她如何含辛茹苦地养大他,如今却变成白眼狼,倒戈杀了自己的亲舅舅。
不过那时,轩辕曜却冷冷地看着太后,只说了一句,“母后,若非你不能生育,你说我生母会死吗?”
这句话的缘由,大概和宫中的传闻有关,听说轩辕曜的生母宜妃娘娘当年生下孩子不久,身体越来越弱,不过短短一年时光便消香玉损。
宫人私下议论,宜妃娘娘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给害死的,只因为她不能生育便起了歹意,一举两得,既少了一个争宠之人,又多了一个儿子。
当时,太后听得轩辕曜的话,脸色唰的惨白,身形趔趄了几步,还是一旁的伊浅姑姑扶住她。
回到咸寿宫的时候,太后便用白绫自尽了,收尸的宫人说,太后死得狰狞,以后定然要化作厉鬼来寻仇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香末脸上早已经毫无血色,因为恐惧,声音都有些打颤,说话时也欲言又止。
慕容芊芊不耐烦,催促道:“后来呢,那珍妃又是怎么回事?”
香末咬着唇瓣,“娘娘,您就别问了,皇上不让宫人们在您面前提这些事情,那都是为您好的。”
“你是说还是不说,香末,难道你想本宫亲自去问曜曜吗?”慕容芊芊紧握着拳头,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香末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抱着胳膊,小声道:“太后死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一个小人,那个小人上面定着一个人的生辰,听国师说这是诅咒。”
“那生辰,是谁的?”明明是盛夏,慕容芊芊却冷得浑身颤抖。
“是……娘娘的。”香末垂下头,又赶紧解释道:“娘娘,你别害怕,那些诅咒就像孩子过家家一样,不足为信,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慕容芊芊笑了一下,却觉得很是无力。
至于珍妃是怎么沦为如今的地步,慕容芊芊已经猜测得差不多,也没有勇气问下去,便让香末伺候着睡了一个美容觉。
只可惜,她这个美容觉却睡得一点都不美容,刚刚入梦,便看见梦妃阴阳怪气地朝她笑,然后便是珍妃狰狞的张牙舞爪,还有……
血色弥漫中,太后歪着脖子,身后跟着没有脑袋的夏侯赋和一干人等,他们全是面色灰白,身姿僵硬。
猩红的鲜血从他们的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流了出来,素色的衣服很快被燃成了血红,地下也全是血染的脚印。
他们缓缓地朝她走来,就像鬼片里的场景一样,蜂拥地围着慕容芊芊,她想逃,可是身子却动弹不得,吓得她拼命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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