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千虑还必有一失,北冥鸢不知道轻云懂医,因为太过想要和她亲近,所以,忽略了这些小细节。而一向敏感的轻云,早就有所察觉。
“早年修炼时,一时大意,被功力反噬,受了内伤。”
凤之珩趁热打铁继续问:“为何不治?”
“这不是在治?只是并未痊愈。”心虚的笑了笑。
“不要和我说你连内伤都治不好,你的医术堪称举世无双,小小的内伤多年来都无法治愈,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北冥鸢脸色有些尴尬,犹豫着要不要说,夜轻云便月兑口而出:“因为,少了一样药材。”北冥鸢身上的药香中,唯独少了曼陀罗花香。
原本肆意潇洒的姿态,顿时变得紧张。敲打桌面的手顿时收起,紧紧地握着。
“是什么?”隐隐中,感觉到了一丝奇怪。
“血色曼陀罗”
凤之珩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那不是,那不是,我,怎么可能?轻云,你确定你没有判断失误?不,这不可能!”
看着自己的儿子发疯了一般,在自言自语,北冥鸢也没有心情去问夜轻云是如何得知这味药材。叹了口气,低下了头,缓缓道:“当年,不是我不救红尘,是因为,血色曼陀罗,已经绝迹!”
血色曼陀罗是幻梦亘古以来传下的圣药,其花根只有一株,花开后从不结果,所以无法培育。开出的花朵可以入药,被称之为圣药。当时,凤之珩为红尘求她拿出圣药来医治,可是,她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圣药只有一株,十年才开一次,怎么能用在对头的身上?
却没想到,真相是血色曼陀罗已经不复存在。他居然埋怨了她这么久
“血色曼陀罗是是圣药,一直得到最好的保护,为什么会绝迹了?”
“你们知道的够多了,这个秘密,要等轻云当上圣女后,我才会告诉你们。今天说的,断不可泄露出去。”
夜轻云点着头,乖巧的说道:“轻云明白!”
“乖!”若这件事泄露出去,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凤之珩多年来的认知突然坍塌,整个书房里充斥着他的怒火,偏偏眼前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娘一个是娘子,他能怎样?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要是当初我知道真相,又岂会和你如现在这般?若是轻云今天不说,你便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若不是母亲这般瞒着,自己又怎么会和她别扭了这么多年?
“到我们不受任何限制、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威胁我们的时候”
“你!”太固执了。
“固执是么?”知子莫若母,北冥鸢温柔的一笑,说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待轻云坐上圣女的位置,一切便会一清二楚。”
男人,做错了,就得承认。眼前的女人是生养自己的母亲,他居然连事情都没有查清楚,就怪了母亲这么多年。自己就是个不孝子!
“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当当就是三个响头:“娘,儿子不孝!”
这一声“娘”,她等了多少年?抑制不住激动和辛酸,顿时眼泪决堤。赶忙走了过来,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扶起凤之珩:“娘不怪你、娘不怪你,快起来。”
世界上,哪有一个母亲会真的怪儿子?
红尘姐姐,我想,我真的可以和过去、和你,彻底的说再见了。
宫宴及其隆重,朝中重臣、各个家族的代表,不管是存着敌意、还是审视、又或是观望的人,都齐聚御花园,目的,只有一个等待着今天的主角登场。
“祭司大人、少主大人、轻云小姐到!”
一经太监传唤,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放在了进口处。
只见北冥鸢亲昵的握着夜轻云的手,缓步走了进来,而凤之珩一改往日的温润,带着些许凉意,扫视着那群直勾勾的目光。似乎感受到了某妖孽的杀气,夜轻云转过身,冲着凤之珩回眸一笑,顿时让在坐的少爷、公子直了眼。
怎么形容她的美?他们饱读诗书,却也极难找出可以形容她的词汇,想想真是讽刺。难道,这就是传闻中“书到用时方恨少”吗?
凤之珩再次黑了脸,手骨上的关节,已经被紧握的“咔咔”作响。他想杀人了!
“见过皇上、尘王,鸢来迟,请勿见怪”
“无妨,祭司等人未到,这宫宴便是没有开始,何来迟到一说!”皇帝假意客气着,一双眸子,阴历的看着夜轻云,心中思量着,若她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美人儿,也就随她去吧。若那便留她不得!
柒染尘一边打量着夜轻云,一边思索着夜轻云的价值。
“见过皇上、王爷!”凤之珩带着夜轻云行礼,因为北冥鸢的关系,并不需要跪拜。
可声音一出,更是让现场嘈杂起来。大致上,就是说夜轻云长得如天仙下凡,不料,声音也极为悦耳。
“像!像极了你母亲,轻云初来幻梦,若是有需要,尽管找朕和尘王。怎么说也是与你母亲相交一场,定不能让你在幻梦受一点委屈。”
多么冠冕堂皇啊!
夜轻云本就是不懂客气的人,点头应道:“轻云若有需要,一定会亲自上门拜访尘王。”
到底是小地方来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皇帝在心里不屑着夜轻云,但面上却装出一副和善长辈的脸孔:“好、好、好,快随着祭司大人坐吧,一直站着,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以为朕虐待了远方来客。”
远方来客?这皇室根本就不把夜轻云算是幻梦的人。
“轻云虽未来过幻梦,却从出生起,就已经打上了幻梦的标志。皇上不必如此见外!”
好!不少人在心里为夜轻云叫好。而凤之珩似乎还嫌不够震撼,开口说道:“轻云说的对,而且,珩会在下月与轻云定下婚约,到时,无论怎么算,轻云都是咱们幻梦的一份子。皇上您就不必如此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