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才醒过神来:“可不是么,不早了,我们先去用膳,你的心意,朕明白了。”说完皇上带头往桃林外去了,背影有点仓皇。
长乐未央连忙跟了上去,秦谖在最后。
天边云彩慢慢在东面聚集,月亮的颜色越来越淡。即将要破晓了。
皇上回云台殿用了早膳后直接去上朝了,以后一段时间内再也没有来过云台殿,也没有招秦谖来侍寝。但是却常常给秦谖拨下各种赏赐,凡得了什么东西,都会往云台殿送一份。
秦谖心里虽然因为见不到皇上而感到落寞,却知道皇上心里待自己终究是不同的,这就够了。
不管身在何位,任何一个男人听到了那一番真情实意的告白,都不会无动于衷,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克刚者,唯柔而已。
容嫔依然常常让贴身宫婢葛衣请秦谖去琦悦殿,都被秦谖用各种理由推月兑了,最后索性称病不起,容嫔也不再勉强。
称病后,姚太医和医女巧巧来了云台殿。
秦谖听说是姚太医过来了,连忙亲自出门去迎,姚太医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才进殿里连请安都顾不得,就从怀里掏出了个白瓷瓶道:“这药微臣给贵人制好了,因为是第一次制此药,经过多次尝试,因此才配好了十二丸,贵人先每日一丸服用看看,是什么效果,效果若是让娘娘满意,娘娘再将药方与药材给微臣就好,主要是四花花蕊,以及荷芯芦荟液用完了,娘娘若再得了便送与微臣。”
秦谖接过白瓷瓶,也忍不住倒出一粒药丸瞧了瞧,色泽微黄,饱满圆润,通体润泽而有异香。香味奇特,难怪是叫冷香丸。秦谖按捺住心中欢喜,亲自收了瓷瓶才道:“劳烦姚太医费神了,那等我明日再去集齐花材。交予太医,太医再为我多做一些。”
姚太医点头答应了,又开口道:“宜贵人不如每日服药后,将用药后的感受和状况写下来,微臣也好弄清这药究竟是何效果。”
秦谖心里忽然警惕起来,目光幽深的看向姚太医道:“姚太医以前答应过我,这药方要替我保密。”
姚太医连忙陪笑:“那是自然的,微臣只是好奇而已,绝对不会把这药方公开,这样以花为药的药方。微臣是第一次见,实在孤陋寡闻。”
秦谖微微点了点头:“那也好,等下次太医来送药时候我会将记下来的给太医看。”虽然答应了,脸上的笑意却是敛了敛。
姚太医见秦谖答应,欢喜的也没顾上看秦谖表情。虽然很想再为秦谖诊脉记录下来作为自己的依据,但是唯恐秦谖不乐意收了药方不让自己制药,只得略有些不甘心的告退了。
秦谖亲自送到门口,巧巧这才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个被白布包裹着的铁盆,递给秦谖道:“宜贵人上次让奴婢做的阿胶,奴婢也做好了,今日看姚太医来。便随姚太医一起来了,娘娘每日三次,每次两勺,记得服用,这需每日放在冰里隔着,才能常新鲜着。奴婢怕放坏了,一次也没做很多,等过几日约莫吃完了,奴婢会再给贵人送来。”
秦谖将铁盆交到如镜手里,见今日二人都未辜负自己希望。一直有些悬着的心终于稳稳的落回了心房,“真是多谢你了。”说完又让如花去将皇上前日赏下来的一斛珍珠取来,交到巧巧手里:“这些你拿去,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我吃了若是觉得好,还有别的赏。”
巧巧见这珍珠个个都是直径五分至一寸左右的,表面光滑细腻,一看便是上品,忙诚惶诚恐的推辞着:“不过是举手之劳,都是奴婢分内的工作,贵人厚赏奴婢受不起,还请贵人拿回去。”
秦谖看她神情不似作伪,是不居功的,秦谖心里更加满意了,秦谖将那珍珠包了,放在了巧巧药箱里,“我既然赏了你,你便是能受得起,快回去吧,姚太医还在外面等你。你若觉得厚赏,日后便做的尽心些就是了。”
巧巧见推辞不过,低头接下来,耳根有些红,这还是第一次得主子赏,又看向一旁看着自己笑的李辉,有些感激的回应笑了笑,给秦谖行了礼告辞出去了,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回报宜贵人。
出去后姚太医好奇巧巧在里面逗留,巧巧不会说谎,便照实说了,姚太医也听过阿胶的传说,只是自己不会做,医书记载的也不详细,一听巧巧会做,立刻来了兴趣,也不顾太医与医女身份有别,细细问了一路,直到弄清楚了所有做法,才心满意足的分头回去了。
秦谖到了殿里,先嘱咐如镜如花以后每日送来的冰都用来冰阿胶,才打开被紧密包着的铁盆,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闻起来甜里带着腥味,夹杂着花生。秦谖忍不住就着里面的勺子尝了一口,吃出来的只有黑糖的味道,为了调味道,巧巧放的黑糖还不少,的确是比那些苦药容易入口的多。
“以后每日用过膳后我就吃两勺,你们也都别忘了提醒我。”秦谖放下勺子,向如镜如花叮嘱着。
如镜如花答应着,最后看着这团黑黑的东西,犹豫了下才问道:“主子,这阿胶到底是什么东西,吃了会不会不好。”
秦谖想了想,“这是好东西,古籍上记载的仙药,你们若是无事也可以尝尝,对身体只有好的,没有坏的。”
如镜如花看着这东西邪的很,哪里敢尝,敷衍的答应着将盆子收下去了。
晚上,秦谖漱口净面后,将收在怀里的白瓷瓶取出来,小心的倒出一粒冷香丸,许是周围比白日更静,药丸的幽香更甚,秦谖将药丸放入口中,表面的蜜蜡慢慢融开,然后是各种花香漫溢,秦谖那一瞬仿佛置身花海,等回过神。冷香丸已经在嘴里融了。
亲谖忍不住吹了口气,吐气如兰,幽香清芳。从舌下到喉咙深处都是残留的花香,虽然没看出别的效果。秦谖还是满心欢喜的躺下,伴着花香,一夜好眠。
第二日早晨,如镜如花来伺候秦谖起床,等秦谖起身收拾好被褥,如镜忍不住问道:“主子这是用的什么香?以前倒是没闻到过。”
秦谖听了用力嗅了嗅,奇道:“哪来的香味,我怎么一点也没闻出。”如花也在一旁耸耸鼻子:“好像是哪有香味,淡淡的,许是衣服上的熏香。如镜大清早起来就一惊一乍。”
如镜又闻了闻,似乎变得是淡淡的,若有若无,也是,每日熏香的都是自己。用的香自己哪有不知道的,也不好意思的端盆服侍秦谖洗漱梳妆了。
早晨用了膳后,因为自己为了躲避容嫔还装着病,便让如镜和小陶子二人又去将姚太医说的缺少的花材搜集了不少,去太医院给姚太医送去,一面叮嘱姚太医一次多做些,慢慢存着吃。又想起那小说里写的须埋花树下每日取用,又觉得埋在中安宫里万一被人知晓落人口舌不好,便从怀里取出,埋在殿里的一盆牡丹下,猜想效果也应该不差。
如此一番折腾后,秦谖才慢慢安心。
姚太医得了药材。继续为秦谖尽心制药,本来想私留几粒,又恐怕这药方怪异,还是先看看宜贵人反应再做决定,反正这方子自己也记下了。再送去的时候倒也没藏私,全部给秦谖送去了。
进了云台殿,只有云台殿的两个丫头如镜如花迎了过去,看姚太医拿了药过来,面上露出嫌恶之色,将数十个瓷瓶随意的放在一边,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姚太医道:“我家主子身子有恙,就不见太医了,太医您请回。”
姚太医哪里肯,心里发急,问道:“怎么,宜贵人身上不好,那不如我来替贵人看看?”
如镜如花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主子特意吩咐了,说是不用了,只是面上出了些疹子,想来不久就会好,不劳烦太医了。”
姚太医怀疑是这药丸出了问题,又问道:“怎么会,不看怎么会好?可是这药丸有什么问题?我以前让贵人写的每日用后的记录,你们去问问,贵人可还留着?”
如镜如花面色古怪,既未说是也未说不是,只是含混着:“那东西主子早就丢了,太医快回去吧。”
姚太医心里有了数,只好回去,又被如镜叫住道:“主子面上出了疹子,想来是花粉过敏了,过几日就会好,还请太医替主子保守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姚太医一想,这若是传出去自己肯定也月兑不了干系,毕竟宜贵人是吃了自己制成的药成这样子的,自然不肯和人说,不迭的答应下来,又想起了药方,忙拿出来递给如镜如花:“既然如此,这药方也请转交给贵人。”
如镜如花接过来也没揣着,只是随意的和那些药仍在一起,姚太医心里更加了然了,幸亏自己没有私藏,果然,这古怪的方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想着,心里也踏实了,便告辞离去了。
出了门还听到如镜如花对外面的李辉和小陶子道:“你们快把这些瓶子扔出去,主子看到了又会生气。”
姚太医听到,想到毕竟是这么些日子的苦心,有些可惜,但可惜的心情也只是在心里淡淡的掠过,就更加放心的出了中安宫,回太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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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提起更新的问题,我知道我写的是很慢,我也是爱看书的,知道这样子的确会让人捉急,但我每天上网时间毕竟不多,刚毕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筹划,靠写书是养活不了自己的,所以,请大家等养肥再看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