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后记 第二百零四章 绝子

作者 : 浅郁

想起恨与仇,秦谖的脑袋忽然清醒了,宛如醍醐灌顶。

这才忽然想起方才要去旎凤宫的目的,秦谖重新顿住脚步。

自己原本要说的关键的事却忘记了说,可是刚才那种形,要如何去说。

那信,从秦谖的怀里被拿出来,转瞬又被撕成了粉碎。

元真,你那一日不能护的了我,我且看今日,你是不是能护的住如今你身边的这个女人。

打定主意后的秦谖,快步走回了自己的云台殿,关了殿门,心里多了几分踏实,仿佛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对子的影响似的。

不论薛茜桃要做什么,冷眼瞧着就是。

直到听到如镜在使劲拍着殿门,一面道:“主子,主子,你把如镜关到外面了,主子。”才恍然,自己原来是带着如镜出去的。

默默的把门重新打开,却不看房间的人,回了自己房间,如花等人看到如今气喘吁吁的进来的如镜以及面色怏怏的秦谖,都一头雾水,不知生了什么。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如镜,如镜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她感受到了主子隐约流露出来的怒气,却并不知道主子是为了什么,明明琦悦殿的皇上和德妃娘娘都对主子态度很好啊,皇上还说了要来看主子。

终究还是个年轻的少女,并不能够明白那种无法让人插足的融洽会让旁观的有心的人感到多么的无助和绝望。

甚至还无法感受到那种融洽。

从此以后的秦谖生活简单了许多,只是在云台殿安心的带着小元黎,也时常去太后那里问安,得知太后嘱托了人暗中照顾刘晴之后,心里安心不少,太后渐渐也颇为喜欢秦谖的从容妥帖。

更加喜欢自己的孙儿,元黎满月后,秦谖便时常带着他去永寿宫,她知道太后的喜欢对这个孩子的成长有多么重要。

元黎从小就聪明懂事。见了太后常常会“咯咯”的笑起来,让太后十分喜欢,疼到心眼里去。一日不见心里就想的紧。

秦谖也时常不由的感慨,曾经自己无法做到的。如今却这般顺其自然的做到了,原来取悦一个老人并非那么困难的事。

哪怕这个老人是这个天下最位高权重的,她终究有她的软,有她的。

容嫔在琦悦殿也未再生出什么事来,秦谖也慢慢的在表面放下了曾经一看起来触即的敌意,一如平常的从容面对容嫔,偶尔还会顺着容嫔的话玩笑几句,只是过后眼神里终究是掩饰不住的冷意。容嫔想要什么,秦谖还并不能够知晓。

但从陈卿琰的话里很明白,容嫔和陈卿琰都与宫外的某个势力有联系。容嫔是听从于那个势力的么?

无论是容嫔还是薛贵人,秦谖都相信一定会有别的动作,她只是看似被动的慢慢的等,等到对方露出致命的破绽。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李紫曦仍然是宠冠六宫。无人能及其锋芒,偶然薛茜桃借着李紫曦的光也能分得一二宠爱,因着元黎的缘故,皇上每月也会有许多日子在云台殿,平平淡淡的,却是切切实实的日子,少了皇上与李紫曦相处时候的那一份看得到的浓。平淡宛如民间相处久了的夫妻。只是秦谖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再也不能完完整整的属于自己了。

偶然到宫里走走,秦谖也会不自觉的左右环顾一周,见无人后心里却又有些怅然若失,可是若是真的看到陈卿琰,却又是一副冷淡的表。那一句出宫的诱惑,成了秦谖这几个月来常做的美梦。

却让秦谖再难自然的面对陈卿琰。

元黎开始越来越多的嘟囔了,虽然嘟囔不清楚字句,但是却可以看出他努力的想表达着自己的意思,这让太后十分欣喜。直夸元黎聪慧。

这日,龚太医按例来给秦谖请脉,秦谖的身子已经养的差不多了,脸色也红润不少,以前断了的冷香丸现在也开始重新继续吃起来,龚太医没有瞧出问题了,颇为满意的只让巧巧继续按照原来的方子熬药。

秦谖客气的送了龚太医出去,龚太医想不到秦谖终于能凭借自己安然的生下孩子,再不敢小觑她,虽说李紫曦是个炙手可热的红人,只是未必能落得个长久,尤其是从方太医听说了那个消息,他心里更加觉得,宫里有孩子的只有秦谖,虽说是新来的主子却已经居嫔位,说不定这才是自己真正能靠得住的。

“宜嫔娘娘,微臣忽然想到了些事,心里诧异,不若和宜嫔娘娘说说吧。”

“哦,龚太医愿意和本宫说,那本宫也不妨听龚太医讲讲,何事?”

“嗯,前些日子太后遣了方烃方太医为德妃娘娘做针灸,说是方太医手艺极好,因为是太后的旨意,德妃娘娘也没有拒绝。”龚太医斟酌的说着,不知道这件事说出来能不能博得秦谖几分信任和好感。

“这自然是好事,太后娘娘心怀六宫,自然对皇上心尖上的德妃娘娘一样欢喜。”秦谖虽然这样说,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太后娘娘如今对自己信任温和了不少,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太后提到德妃时候的冷意。

说不定是托了自己的福,才让太后这般对待德妃。

“娘娘,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微臣与方太医一惯有些交,他按捺不住心里惶恐,打算最多挨到明年就辞职还乡去开一个医馆,他对微臣说,太后偷偷命他灸德妃娘娘脐下二寸三分间动脉中,这在《太平圣惠方》里,是个绝子的法子,是以前宫里颇为盛传的方法,后来被先皇知道,下决心处置了不少人,规定不许再用这样的不人道的方法,因此这法子才慢慢淡了,如今,太后却……”

秦谖听的心里不由一震,想到李紫曦,凭空生出了几分同,以为太后再如何,也要顾念这一分骨肉亲,却不想,这份亲,也能被她一手抹杀,宫里承宠最多的便是李紫曦,太后这一来,却是断了李紫曦的念想,后宫的女人再多宠爱又如何,年轻还好,若是再多几年无个孩子傍身,这份宠爱也会淡薄了。

太后当真是个狠绝的女人。

秦谖在心里叹息一声,想到自己父亲,内心里又多了几分不安,“知道了,这件事关系重大,龚太医要分清利害千万不能再传出去,否则若是太后查了下去,只怕这宫里就没有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地了。”

“微臣省得,微臣自然不会再透露半句,只是给宜嫔娘娘一人说说,让宜嫔娘娘心里有个打算。”他听闻秦谖与旎凤宫走的一向近,希望不要因此触怒了太后。

秦谖倒是不甚在意这个,满怀心事的要送龚太医走,龚太医却又顿住了脚步。

“微臣还有一事。”

“龚太医听的消息看来还真是不少,不知还有什么要告诉本宫的。”秦谖微哂,心中对龚太医却并没有十分的待见。

“还有一件事却是关于这中安宫主殿琦悦殿的容嫔娘娘的。”

秦谖听说是关于容嫔,立刻来了精神,眼睛望着龚太医,“何事,说。”

龚太医以为这便是十分关切的意思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要秦谖能够对自己多几分信任便好,日后慢慢会想办法与她到一条船上。

“微臣也是前一个月现的,这位容嫔娘娘,表面看起来不动声色,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却是与宫里许多人都交往密切,微臣便曾经撞见她与几位太监私下交谈,那几位太监与中安宫八竿子打不着,却一副对容嫔娘娘十分恭敬的模样,尤其是微臣还现,太医院的商太医似乎也和容嫔娘娘也一些关系。”

“商太医?”秦谖皱了皱眉头,这个消息让秦谖心里更加不踏实了几分,尤其商太医这名号秦谖以前从未听过。

“商太医也是前几年新来的太医,这么年轻便进了太医院,后面总是有些门里,只是我们谁都模不透商太医的门路,表面上商太医也是一副傲气十足谁都不理会的人,这样的人微臣却无意看到他却对容嫔娘娘也是一副听命的样子,这位容嫔娘娘怕是不简单,既然与宜嫔娘娘在一个宫里,宜嫔娘娘千万要小心才是。”

“本宫知道了。”秦谖眉头仍是不能够舒展。

忽然又问道:“本宫在这云台殿也呆了多时,却从未看到过有太医上琦悦殿的门,龚太医是不是看错了?”话虽如此,秦谖却知道龚太医一定是没有看错的,容嫔本来就是个疑团多多的人。

“商太医的确从未上过中安宫的门,就连为宜嫔娘娘诊脉,也多是躲避着的,仿佛不愿意来中安宫似的。只是微臣曾经在太医院门口的小园里见过两次他与容嫔娘娘身边的葛衣浣素私下交谈的样子,对我们都是不屑一顾眼高于顶的商太医却对这两个丫头都毕恭毕敬,微臣也是后来给娘娘诊脉才知道那原来是容嫔身边的宫婢,联系另外那个无意间的现,这才觉得容嫔怕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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