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子阴谋杀害父皇,二弟怎么能放走她?二弟这般举动,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和二弟串通好的。”太子温文尔雅的笑着,身上明黄色帝袍衬着他的脸色,有蜡像般的虚假。
包包只觉得身子被一股力量悬空抛起,还來不及惊叫便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清冽的薄荷香,瞬间包围了她,莫名的觉得安定下來,环着和世勒翌的脖子,她刚启唇想说点什么,便看到太子带來的人团团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那些人身上,带着靡败的死亡气息,个个脸色惨白沒有一丝血色,然而嘴唇却异样的红,,死士!应该是怕皇帝真的被包包治好,司马禄是准备重新启用太子做傀儡了。
“大哥终于看见二弟传说中的影卫了,确实厉害,”太子言语漫不经心,脸上是一派闲适安逸的神色,完全沒有兄弟残杀的阴狠,反而有一种言谈家事的温馨。
护在二人身前的是一个着黑色紧身衣的人,全身上下除了一双古井般的眼睛露在外面,整个人淡的就像是一缕黑色雾气。
这人是和世勒翌的影卫?包包听司马禄说起过此人,却因了和世勒翌本身武功便深不可测,所以此人是否真的存在,从未被证实过。
看來,今日事,难善了!包包看看抱着自己的人,此刻被这么多一流杀手围在其中的他,依旧是无喜无悲,不见一丝燥戾之色。
和世勒翌也不言语,只放下包包,紧紧护在他的怀中,一手轻轻抚着包包的发。看看他淡然无波的脸色,和那眼底难得的一抹笑意,包包悬起的心,放了回去。
太子显然早就准备好了此役,对影卫的出现并不觉得意外。
“把这个女人交出來,你我兄弟一场,大哥便不追究与你,”太子抬手轻挥,围着包包他们的死士哗啦啦俱亮出了兵器,准备好了战斗,而他嘴里却还在虚伪的劝说,“不过是一个卑贱女子,二弟不必要为了她,断送了性命。”
“呃!大哥说的极是,”和世勒翌淡淡道,修长手指执起包包散落在脸颊旁的一缕碎发,挠挠包包的脸,竟有挑逗之意,“大哥是想把她就地处决还是想押入大牢,明日交由刑部审讯?”
包包被他挠的很痒,禁不住笑出声來。
二人此番动作,完全一副卿卿我我的轻怜蜜意,哪儿还有半点面对生死的样子,仿佛世界只剩下他和她,而这满屋子的人都是空气。
“你……!”太子想是气急,终于是撕破了斯文温雅的伪装,“好!很好,既然二弟如此袒护害死父皇的钦犯,那就别管大哥不顾兄弟情义了。”他疾步后退,最后一个字说完,人已经是立在屋门外了。
包包只觉得身子一轻,便被和世勒翌带着悬空而起,他脚下踩着的是死士齐刷刷的剑,剑尖直指方才他们站立的方向,若是他们还在站在那里,此刻必定已被万剑刺穿。
“太子殿下,请住手,小女子有话讲!”包包在和世勒翌怀中,对太子高声叫着。她知道这一战,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在所难免,可她不想让自己成为这一战的导火索。
因了包包这一声高喊,将所有人的目光所在她的身上。那种不带情绪的目光如剑,让包包震了震,以前只在电视剧中见过的情形,如今亲生经历,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
“有话?到地狱和我父皇说去吧!”太子一甩长袖,死士便发动了第二轮攻击,只见他们分成上中下三路,布成天罗地网向二人扑來。
和世勒翌手中长剑青光潋滟,旋起一个密不透风的剑网,把包包护在怀中,而他自己背后空门大开。包包眼睁睁地看着几十把剑,朝着他的背刺來:“不!”
她撕心大喊,却在下一刻,见到那些剑在未及他身后寸余处,寸寸断裂,视线处,那如影子般的人凌空而立,双手空空十指指尖有鲜红液体,滴滴滑落。
不过眨眼之间,死士被和世勒翌的影卫杀了三分之一。
太子立在大门外,对死卫的死根本不在乎,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看一眼雕花龙床上双眼紧闭的皇帝,又得了守候皇帝的太监暗示,皇帝已死!
太子骨子里隐藏的骄嚣因为皇帝的死而肆无忌惮,他仰首大笑:“和世勒翌,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夺了你的太子之位!哈哈哈!我该好好谢谢你那爱我如命的母亲,给了我击败你的机会!”
太子近乎疯狂的笑,说着最辱人的言语,而和世勒翌依旧不言语,眸里的笑意却越來越浓,他的样子,让包包不由的心里一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从和世勒翌怀中侧目,仔细看着那身躯微不可觉轻颤的皇帝,包包忽地心下了然。
死卫得了指令,留一半围着和世勒翌,其余皆数追着影卫出了皇帝寝宫,寝宫外,似乎有更多的人加入了战斗,皇宫的层层楼宇之间埋伏的各路人马,各自展开了殊死争斗。
“太子殿下,”包包示意和世勒翌放开她,“看今日这个样子,我们是逃不出你的手心,可小女子有一事不明,死前还想请教个明白,不知太子殿下可愿意为小女子解疑?”
“说吧,看在你是担了我表妹的身份,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太子想是多年心愿,眼看即将得逞,心情大悦。
包包看看和世勒翌,有点踌躇,可她心下明白,太子毕竟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若不给致命的一击,就算是今日被废,他日还会有他死灰复燃的机会。
而和世勒翌,看似冷漠,实则极重情,太子不除,终会成为他的重大隐患!
定了定神,包包继续道:“据小女子所知,王爷的亲生母亲是莲妃,而莲妃为什么会那么疼爱你?难道你也是莲妃的儿子?”她眨巴着大眼,纯真无辜的样子被她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有些事情,明摆着,也许每个人都知道,但若是沒有人点破,大家便装作不知道,那么,就让她來挑明好了,也算报答一下冷面王今日相护之情。
听了包包的问话,太子一愣,继而脸上浮起狠辣凶戾之色:“莲妃是很爱我,不过我可不是她的儿子,我是她的心上人!她就算死也要爱的心上人!”顿了顿,他忽地语气得意,“二弟,我睡了你的母妃,你感觉如何啊?哈哈哈……”
太子的笑声如利刃,划过包包的心尖,即便早已猜到了会是这样,可她还是受到了莫大的震惊:“你怎么能做得出來?不管怎么说,她是你弟弟的母妃,更是你父皇的宠妃,太子殿下,你就不觉得羞耻?”
“羞耻!”太子收住笑声,从门外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近,围着的死士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道,他在离二人五步外站定,看着和世勒翌的目光阴测测的,道:“从小到大,父皇都说你最像他,你什么都好,而我,一无是处。”
“还记得在你的加冠典礼上,父皇怎么说的吗?”太子把目光从和世勒翌身上挪开,望着床上的皇帝,眸子里是说不出的恨意,“父皇对你说,翌儿,你长大了,以后这帝辛国就靠你了,你要好好保护你的大哥和弟弟妹妹们……”
他的声音忽地哽咽,像是回到了那时的心情:“有谁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们都把我当废物,沒有一个人感觉到我才是大皇子,我!才应该是承担帝辛国未來的大皇子!”
和世勒翌依旧不说话,但包包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他冰一般的外壳下,是一颗极重亲情的心,显是他感受到了太子的心情,他先前浓烈的杀意有了松懈。
暗暗一叹,包包知道他还是狠不下心除掉太子。
“所以,你就勾引了莲妃?”包包继续追问,完全是一个好奇心十足的女子。
和世勒翌收紧拥住包包的手,力气大的她有身子都快被抱碎了的疼痛。
他在警告包包,让她不要再问?
“说我勾引她,不如说我们两情相悦比较合适,”太子完全是一副沉浸其中的得意,“不过,想让我当皇帝,那却是莲妃自己提出來的,她认为,她的儿子当了皇帝,我便必死无疑……唉!她啊,都是太爱我了。”
他假意伸手揉捏着眉心,可那克制不住的张狂,从他邪邪上勾的唇角,泄露。
“逆子!你这个逆子!”龙床上,皇帝再也躺不住了,起身抓了枕头砸过來,却由于大病初愈,又受了刺激,剧烈地咳了起來,“來人,给我拿下这个逆子!”
随着他的话音,寝宫的房梁上落下许多人影,夹着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大哥,沒想到你这么心狠!”夜色如墨中,心兰公主一声粉色纱衣,外罩一件红色狐裘披风,那艳丽小脸上,是受到巨大震撼的惊讶,“大哥,沒想到和我母妃通奸的人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