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包看到蓝筱依忽然侧,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言*情**』
此刻,她原本想逗笑蓝筱依的心思完全被另外一种情绪替代,只要想到她和自己分开这么短的时日,就对她们的友情完全沒了记忆,包包就觉得很不爽。
总觉得,蓝筱依不该是那样的人。
她试图加深蓝筱依的记忆,继续道,“才分开几天你就忘记了,哼哼,果然是见色忘义的家伙!后來我从來茅厕出來,你还对沐离和阴离落说那是我的口技,我说不是,还被你追的满酒庄跑……你真的忘记了?”
“包包……,”蓝筱依怕她继续说下去,伸手要來捂包包的嘴。
手还沒碰到包包,她便嗷嗷叫了起來:“依儿,你果然是记不得了,你心虚!”言罢,张开嘴吃了一口粥。
蓝筱依伸出去的手一下一下缩了回來,暗暗诽道:你这个二货!
“呐!呐!”包包看到蓝筱依沒了声气,气焰愈强了起來,“后來沐姐姐给我们吃酒的时候,我又肚子痛,要拽你去茅厕,你死活不肯陪我去,还嚷嚷着说我就是拉血你也不管了,沒想到我真的來葵水,把你吓的不行……还是不记得?”
包包说完之后,现蓝筱依用很幽怨的眼神看着她,立马不客气地送上一个大白眼:“依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完全忘记了我们的在一起的趣事,是不是重色轻友?”
她很惬意地又吃进几口粥,慢慢端详着蓝筱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神色。
蓝筱依嗫嚅了半天,才慢吞吞地开口:“你放响屁还沾沾自喜不是关键,來葵水大呼小叫地吓唬我不是关键,我是不是忘记这些不是关键,我是不是重色轻友也不是关键。”
顿了顿,蓝筱依朝一旁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塞进包包嘴里的炎月看了一眼,道“关键是他……!”
炎月很配合地笑了一笑。
包包咕嘟一下把粥咽下肚,大大的眼睛一下一下从蓝筱依身上转到拿着空碗悄然离去的炎月身上。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回看了一眼蓝筱依,见到她很无辜地耸耸肩膀。
彼时包包恨不得挖一个坑把自己埋了。
“包包,我们那么多好玩的事情你不说,偏偏挑这件事说,你敢说你不是二货?”蓝筱依在包包身边坐下,压着笑意。
包包眨眨眼,二货这个词语是她经常用來称呼蓝筱依的,沒想到今儿却被她用在了自己身上。不过,她说的对,为什么刚才不说旺仔小馒头的事情?
这么一想,包包真真是大为懊恼,然而话已经说了出去,收又收不回來。想到自己在那神仙般的男子心里的形象大抵已经全毁……便觉得眼前星星乱乱飞起。
无力地把头倚在蓝筱依肩头,“依儿,我的反应是不是有点慢?”
蓝筱依想到自己一直在提醒她炎月在旁边,而她毫无所觉,用力点了点头:“不是有点慢,是非常慢!”
“依儿,你就不能说说假话啊!”包包哀叹,刚想再撒撒娇套几句好话听听,听得脚步声又立马住了口。
炎月拿着拧干的白色布巾进來,坐到方才的位置上,低眉垂眸地擦了擦包包的嘴巴,又牵起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着。似乎方才他根本就沒有听见包包和蓝筱依的对话。
包包原本的尴尬不安,在他根本不在意的举止中,慢慢淡去。
难道炎月是个聋子?包包咽了咽口水,带了点侥幸心理,抬眼去看蓝筱依,想从她哪里寻找到答案。
蓝筱依却转眸看向了别处。
“小轩,以后有炎月哥哥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炎月递上布巾,看着包包茫然机械地擦好脸后,突然轻声道。
蓝筱依噗地一声笑出來:“炎月,你确定?”她实在太了解包包,炎月说出这话,以后不被包包吃干抹净,她就不叫蓝筱依。
“小轩?”包包这回听清楚了炎月口中对她的称呼,当下有了疑惑,“可是……我不是你的小轩。”万能的余光中,看见蓝筱依退了出去,似乎是有意给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她这是要成人之美?包包看着蓝筱依慢慢走出屋的背影,衣角在手指间快速绕绞着,嘿嘿笑了起來。
屋子外面的蓝筱依,觉得一阵阴风刮过,禁不住抬眸望了望天边那一抹落日。奇怪,明明是炎热的夏季,那里來这阴嗖嗖的凉意,举目四顾竟生生打了个冷颤。
炎月静静地看着笑容里有点小狡黠的包包,眼里是珍宝失而复得后再也不容有失的坚毅。
“你是小轩,”炎月牵起包包的手,“你就是云可轩!我不会错。”
云可轩?!
莫名地,包包想起和世勒翌对云可轩的体贴温柔,忽然有点排斥这个名字。
“……公子是否认错人了?”包包咬咬唇,想起姚纤纤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心里一动,又道,“云可轩另有其人,依儿也认识她。”
炎月伸手,刚要抚上包包的脸。
便听见蓝筱依流月剑出鞘的声音,接着便是她气怒的喝斥:“你这个登徒子,害人精,还想來害包包。”
看蓝筱依这架势,來人一定是即墨玄!
包包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跳起來,像是随时要蹦出胸腔,,那场杀戮给她带來的震撼惊恐,一直在她心底隐藏,自从醒來,她故意做出轻松模样,不去想不去提并不代表她不记得。
最后一眼,那抹急掠进尸堆的红色深深刻在她的脑海。
然而,她不敢问。
在炎月和蓝筱依面前,她一直在努力微笑,打趣,保持一如平常的自己。
此刻,他就在外面,心里所有的害怕委屈瞬间决堤,她好想扑进他怀中,把眼泪鼻涕擦满他一尘不染的红衣,,她知道他一定会刮刮她的鼻尖叫她,“笨丫头。”
炎月一直在看着包包,方才蓝筱依出声后,她便尖着耳朵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那副小模样,哪儿还有片刻前迷恋他的花痴。
炎月星眸微黯,刚要出声让蓝筱依停手。
却听马蹄声声,有一队人马从远处越过平南王府的正门,直奔偏门而來。随之,有尖细的嗓音从风中传來:“圣旨到,闲人让开,圣旨到!”
包包倏地起身,想要出门去看个究竟。却被炎月轻轻扯住了衣袖。
“静观其变!”他淡淡道。
他的样子,让包包无比安心,只觉天大的事情有他在,都能解决。
包包轻轻应了一声,还是不由自主地奔向偏门,透过门缝窥视外面的情况。
蓝筱依早已停了手,看着那急急而來的马队,神色间有点懊悔。
红衣男子对门而立,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扇的他肩上黑朝后飞扬,倾城风华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似乎是知道了包包就在门后,他一双桃花眼遥遥望來,隔着距离隔着门板,犹自让包包心跳如雷,呼吸瞬间被他夺取。
包包渐渐憋红了脸,泪水不知不觉的爬上了眼眶,端午一别,宛如已经隔了一世。她以为他已领旨去了边陲,她以为他让她乖乖等他,不过一句笑言。
却不料,他一直都在她身边,未曾远离!
“皇上有旨,并肩王即墨玄擅离职守,速速进宫面圣,若有违抗,就地正法!钦赐。”李公公高举圣旨,看着即墨玄的目光畏畏缩缩。
即墨玄脚一动,李公公身后的侍卫刷一声,齐齐亮出了兵器。
红衣男子恍若未觉,只抬脚朝偏门而來。
“丫头隔着门缝看,玄哥哥是不是长的更帅了!”他用扇子敲了敲门,语气一如既往的欠揍。
包包捂住嘴,泪水在眼眶打转,却忍不住的想笑,他太讨厌了,在这个时候还有办法让她笑。
炎月过來,抬手要开门。包包摇头,哀求般地看他。
包包并不笨,现下这般,明摆着是和世勒翌要为难即墨玄。他二人一向亲厚,如今变成现在这样,自己是最大的原因。
如果这个时候出去,以即墨玄对她的了解,自然就会猜到她对他的心意。即墨玄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她对他的心意,只怕是拼了性命也要带她走……
她不能想象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即墨玄带着她浪迹天涯的模样,亦,不会让那样的事生。
她泪若珍珠,沿着脸颊而下,看着炎月的目光带上了恳求。
炎月被她那样看着,禁不住心里一痛。如不是自己,她根本不用承受这样的人生。
略一思索,他开了门,踱步出去,挡住即墨玄朝里面探究的目光:“王爷不该在这里!”
“我想见见那个笨丫头,”即墨玄以前所未有的低姿态,对炎月拱手。
炎月淡淡道:“你先解决你的麻烦再说。”
“麻烦?”即墨玄一副完全沒有把圣旨放在眼里的模样,他的桃花眼极为讶异地眯起,斜斜看一眼那因为他沒有跪接而依旧高高举着圣旨的李公公,“你……该不会说的是……圣旨?”
他的语气和他的神色,完全沒有觉得那道让人心悸的圣旨与他有关。
躲在门内的包包也听出了即墨玄的跋扈,暗暗心急。
炎月沒有回答,眉梢间忽然漾开了一抹令人错不开视线的笑意。
“唉!”即墨玄突然长长叹气,“这个冰黑子,非得这么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