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相信你肯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苗风宽容地说。
他的大度让燕月甄词穷。她在出门前对着镜子演练了好多遍,和苗风见面时要说些什么,苗风生气时自己该如何辩白,可是当这些演练一下子变得没了用武之地,她的脑海里成了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憋了良久,她才从唇齿间挤出三个字:“谢谢你。”
“不过,你易容之后,我真的一点没认出呢。”苗风悠悠地说,今日所见的燕月甄穿着一件简单的素青长裙,用金色丝线绣着边,芙蓉色的花纹点缀其间,一根朱色腰带系住纤腰,更添了几分窈窕姿态,和昨日的童稚女娃判若两人。
苗风的一句话,不知是夸赞还是讥讽,让燕月甄微微发怔。
倒是月牙儿看到久别重逢的故人,无比欢欣雀跃地往苗风身上扑腾,被燕月甄喝止:“月牙儿,不得对王爷无礼!”
月牙儿这才偃旗息鼓,乖乖地趴在燕月甄脚边,舌忝丨舐着脚爪。
王爷这两个字,在苗风听来,却是格外刺耳。
“燕姑娘,这里没有别人,你叫我苗风就好。”苗风嗓音低沉富有磁性,说话的语气让人无法抗拒。
意外,还是意外。苗风的大度、温柔、宽容、亲和,一切的一切,都让燕月甄觉得他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梦幻美好得有些失真。她经常怀疑,苗风真的是一个王爷吗?
燕月甄满月复心事却无从寄托,面对苗风的凝望,她别扭地看看苗风,又看看脚底的月牙儿,以及两米外地上缓缓爬过的蚂蚁……
“主人,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月牙儿抬头看到燕月甄的脸像只红扑扑的番茄一样,不由得问。
“胡说!哪有!”燕月甄用手背抚着脸庞,感受到温热,不禁恼羞成怒。
“燕姑娘,你说什么?”苗风有些惊讶。他哪里知道,燕月甄凶巴巴地并非针对他,而是脚底下那只狗呢。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燕月甄怏怏地说:“没什么,我刚才……只是自言自语……”她冲苗风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
“今晚夜色很好,街上也很热闹,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那……好吧。”燕月甄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
燕月甄心事重重地随着苗风往街市上走。
但见来来往往的公子和小姐们,频频眉目传情,含羞带怯。男女定情与幽会的气氛非常浓烈。每个人都在或有意或无意地眺望着,祈盼遇到自己命中的那个良人。
若不是今晚上街来,就连身为迦楼国王爷的苗风也差点将这个民间男女极为推崇的日子忘记了。
他一连数日来,心思都被外甥洛风的命案牢牢系着。谁知重见了燕月甄后,那些如麻绳一般拧起的疙瘩,竟也松软开来,心下不觉得有那么不舒服了。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子,竟能让自己每每感觉到安定和放松。和她在一起,他肩上的担子和满月复的愁肠似乎都如冰化水,凉薄中透着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