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金钱帮四大高手,尽皆毙命。这其,更有一个兵器谱上排名第八的金刚铁拐!
眼前之景,实在太过荒谬,太过不可思议,却偏偏就是事实,震得所有人尽皆侧目。
呛啷一声,斩龙剑已经入鞘。
锋朗笑一声:“小李探花,后会有期!”
大笑声落,他人已闪出小店,消失在黑夜之。
若非地上的几具尸体,肯定没人相信,适才发生的一切。
他们反倒宁愿相信,这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大力神”段开山等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哐当几声,头顶金钱落地,人心有余悸,“啊”地低呼一下,话也不敢多说,全都四散奔逃而去。
西门冷重重灌了一口酒,这一口酒喝得极多,直将那壶酒喝去大半。最后才长叹一声,黯然道:“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风流人物,看来这个江湖,已无我西门柔争锋之地……”
砰!
酒杯摔碎,他人也已大跨步走出小店,身影消融在夜色之。
不知何时,李寻欢忽地醒转,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叹道:“好快的出手,好霸道的剑法,倘若再世,再排兵器谱,也得费些功夫……”
孙小红眨了眨眼睛,问道:“费些什么功夫?”
李寻欢喝了一口酒,道:“恐怕就算是‘平湖’,也难以看出他那把剑的排名……”
孙小红似对锋极有意见。撇嘴道:“他身手的确够快,剑法也的确精妙,进入兵器谱前十,自然毫无疑问。可若想入前三,还是不大可能吧?”
李寻欢道:“不错,单凭那一剑,的确不足以进入前三,但他肯定还隐藏了实力!杀鸡焉用牛刀,这道理不难理解,你总该明白?”
孙小红哼了一声。虽未回答。却也已给出了答案。
李寻欢又叹道:“更何况,他还如此年轻,只要年轻,那便意味着无限可能……”
孙小红忽地问道:“那你觉得我年轻么?”
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问一个年近四十的年男人。她是否年轻。这实在有些讽刺。
李寻欢苦涩一笑,只得点头。
孙小红冷冷道:“可我却无论如何也挤不进前三,别说前三。就连前一百都进不了!”
女人,无论是老是少,是未出阁还是嫁了人,总是小心眼的。
当一个女人钻了牛角尖,正当小心眼,你千万莫要跟她争论。
这道理,李寻欢再明白不过。
所以他微微一笑,很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天机老人烟斗在桌面磕了磕,忽然道:“我一直觉得那把剑有些眼熟,而后看他轻若无物,反杀唐独那一招,忽然记起百年之前的一段武林旧事。”
孙小红奇道:“什么武林旧事?”
天机老人却不回答,反问李寻欢道:“你可看出,他拨开唐独那一刀的巧妙之处?”
李寻欢道:“晚辈半睡半醒,却也看出了大概。唐独一刀攻去,他指只在刀面轻轻一点,那把‘螳螂刀’便转了方向,反攻向唐独。手法之巧妙,劲道之奇绝,可说生平仅见。”
“经前辈提醒,晚辈也回想起来了。据晚辈所知,百余年前,江湖之上,曾有一种名为‘移花接玉’的功夫,便有如此妙处。”
天机老人道:“不愧是小李探花,家藏底蕴,毕竟还是常人不及。”
李寻欢道:“不敢当。”
天机老人吐了一口烟圈,缓缓道:“百余年前,江湖上有一赫赫有名的大派,叫做‘铁血大旗门’,铁血大旗门掌门铁棠,有情有义,武功胸怀,俱是一等,世人莫不心悦诚服。并且据说,‘盗帅’楚留香也是铁血大旗门后人。”
李寻欢叹道:“前辈风采,令人向往。”
天机老人继续道:“这铁血大旗门的镇教神功,便叫作‘嫁衣神功’。昔年江湖上流传着最广的一句话,正是‘武道禅宗,嫁衣神功’!”
“那意思是说,修习此功,靠的便是悟性,悟了也就懂了。也有说,那句话的意思是,‘嫁衣神功’大成,便如诸天仙佛,可无敌天下了。”
孙小红喃喃道:“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嫁衣嫁衣,这名字可真不好。”
天机老人道:“据说,若要练成此功,无论资质再高,最低也需二十余年。练成之后,真气便如火焰一般,自己非但不可运用,反要忍受日日夜夜的煎熬。那种苦痛,远非常人可以忍受,唯有将真气内力注入到他人身体,才可消除。这‘嫁衣神功’的名字便由此而来。”
孙小红吐了吐舌头,奇道:“天下竟有如此奇怪的武功?”
天机老人道:“正因为这武功的修炼法门太过怪异,所以并未听说有谁练成过,就算是铁棠铁大侠,也是一般。”
顿了顿,他继续道:“除此之外,铁血大旗门尚有其他几门高深武功,其有一门便是‘移花接玉’。”
饶是李寻欢,也不由动容道:“前辈的意思是,他竟是铁血大旗门的传人?”
天机老人摇了摇头,道:“我只说他那手法,极有可能便是‘移花接玉’,可他是否为铁血大旗门后人,除了他自己,那是谁也不知了。”
李寻欢默然。
天机老人又吸了一口旱烟,徐徐道:“也正是百余年前,铁棠之后,那是属于‘盗帅’楚留香的时代。”
“楚留香向来厌恶暴力,十余岁便已成名,而后侠名之盛,传遍天下。受过他恩惠的人,不知几几。名头之响,即便跟同时代的铁棠铁大侠相比,也是不遑多让。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也果真没杀一人。”
李寻欢眼露向往:“前辈侠名天下传,可叹不能一见……”
天机老人意味深长地望了李寻欢一眼,叹道:“小李探花果真是小李探花。他虽从不杀人,但你杀人,却从来只为救人。你跟楚香帅相比,又差得了多少呢?”
李寻欢谦逊道:“不敢当。”
孙小红忽地瞪他一眼,生气道:“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我知道你一向不愿自夸自赞,总是替别人吹嘘,这是你的好处,却也是你的毛病,一个人既然活着,就不能太委屈自己!”
李寻欢苦涩一笑。
天机老人道:“但‘盗帅’楚留香侠名天下传之际,铁棠已经老去,可江湖之上,却尚有另一人与其争锋,虽只短短月余,侠踪便隐,却已足够。”
“那人极其嗜杀,下手狠辣,但其人品性,即便是楚留香,也佩服之至。武功一项上,更是自叹不如,心悦诚服。”
李寻欢似回想起什么,蓦地瞪大眼睛。
只听天机老人道:“好巧不巧,那人的名字也叫‘锋’,他武器恰巧也是一把剑,而那把剑恰巧也叫‘斩龙剑’!更巧的是,两人性格竟也惊人相似:嗜杀、嚣张、剑下不留情!”
这一下,就连孙小红也跟着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道:“怎么可能?!”
天机老人笑道:“当然不可能,百年过去,就算那人还活着,也已暮年,比我这老头都老四五十岁喽。”
孙小红起身,挽着天机老人的胳膊,撇嘴道:“胡说,你老人家正年轻,哪是什么老头?”
天机老人大乐,亲昵地捏了一下孙小红鼻,道:“就你嘴甜。”
李寻欢凝声道:“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可以肯定,他两人必定有着极深的渊源。只是晚辈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杀上官飞,为何要与金钱帮作对?”
天机老人已经起身,道:“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原因是什么,他不已经说过么?也许那便是真相。我说的话,你已经听到了,这个江湖本就不安分。可现在多了一个他,又多一个变数,也不知是喜是愁……”
幽幽的叹息声,这对祖孙,已消失在浓雾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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