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李梦云立刻取了镯子,让小翠出府去办事。从容从然听了,也觉得此事不妥,劝了几句,李梦云十分坚持,几个人只得作罢,却对那还未谋面的女子生了怨意,想着若是进府,先给那女子下马威看!
忠义府买丫头都是顾氏遣管家经办,如今顾氏被禁足,后院的事有部分交给了四姨娘,但要在府里添个人,只怕还要顾氏和侯爷应允。
李梦云想了想,便带了从然去了老夫人院中,因为身子还有些虚弱,走到福禄堂中,她已满头是汗。
依凤把李梦云让到正厅,周大娘扶了老夫人出来,老夫人见到李梦云满脸慈爱,带着一丝责备道:“你这丫头,身子不好,不在自个儿屋里歇着,到处跑什么?”
李梦云行了礼,含笑道:“梦云过来,一是回祖女乃女乃之前说的事,二是有事要求祖女乃女乃!”
老夫人在榻上坐定,看了看李梦云,眸光中闪过一丝疼惜,温和道:“不用你说,祖女乃女乃便知道你必是将事办妥当了,看你脸色如此不好,那伤看来是不轻,你这孩子还真有韧性,竟如此能忍,不愧是我忠义侯府的孩子。至于你说的事,祖女乃女乃已经听说了,那镯子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但凭你来处置,不用再来问我!不过府里进新人,还要按府规办理,待那姑娘进府,让管家登记在册,免得出现什么纰漏!”
李梦云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又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必然瞒不过老夫人的眼睛。如今她的话里意思,分明是准了。
李梦云心里随之大安,又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老夫人便赶她去休息,李梦云也感到疲倦的很,左右不过在强撑着,便告了辞,扶着从然回了翠玉轩。
躺在床上,喝了从蓉送进来的药,李梦云便睡下了。
等她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小翠送了一碗粥来,轻声道:“小姐,您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把,今早见的那姑娘来了,奴婢带她到管家那里登记了,如今在外面候着,您要见她吗?”
李梦云听了,只管取了碗来吃了粥,淡淡地道:“不急,让她等着吧!”
吃完了粥,李梦云让小翠取了她平日里看的书来,倚在床头看书。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暗下来,小翠过来掌了灯,轻声问道:“小姐,晚饭来了,您想用吗?”
“搁着吧!我不饿!”李梦云头也不抬,继续翻着手中的书本。
又一个时辰过去,李梦云才搁了书本,揉了揉眼睛,对小翠道:“把饭热一下,端上来吧!让从容和从然都来伺候着!”
小翠应了声,出去了,一会儿工夫把饭菜端了来,从蓉和从然一起过来伺候着,李梦云坐在桌旁,静静吃饭,屋内鸦雀无声,只有她细细地咀嚼声。
“那姑娘呢?让她进来吧!”李梦云忽然开口吩咐道,小翠忙又出去,不一会儿,引了白天见到的那女子过来。
此时她已经换了装束,一身青色衣裙,素净着一张脸,模样约有十五六岁,一双眸子漆黑如墨,全身依旧透着一股冷意。
见到李梦云,女子跪了下来,清冷地道:“奴婢冰心见过小姐!”
李梦云未答,只是抬眼看了看冰心,冰心抿了抿嘴,继续道:“奴婢是河阳人氏,母亲早亡,父亲得了重病,奴婢散尽家财,未能救治,父亲死去已经三天了,幸得小姐买了奴婢,奴婢才能请了人,如今已经安排回乡安葬!”
“很好,真是孝女,只是你已经尽了孝。了却心愿,但是你却未能尽忠,你对我又如何交代?”
李梦云声音异常的冰冷,眼眸变得十分凌厉,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冰心。
冰心微微一怔,抬头大胆的道:“从今后,奴婢会跟在小姐身旁,忠心耿耿,惟命是从!”
李梦云冷冷一笑,沉声道:“一个要死的人,如何对主子尽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