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眼前这两个门童,虽然看到冷心然是坐着出租车出现的,但是硬是不敢小瞧眼前这个比他们还要小几岁的女孩,态度恭敬而敬畏,好似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一样。
在门童确定请帖是真实的话,就有人领着冷心然往里面走去。
对于希尔会所,冷心然并不陌生。曾经,每个星期她都会被亚亚带到这里来放松。亚亚总是跟她说女孩子需要好好享受,需要好好保养,所以任何时候不管她有什么理由都雷打不动地在周六的下午带她来这里放松一下午。这个时间段,是专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就连那个人,都不曾参与过。这是她和亚亚之间的一点约定。只是可惜……
看着那依旧亮得可以当镜子的地面,那奢华至极的装饰,那倒吊在空中的反射出璀璨光芒的水晶吊灯,穿着红色贴身旗袍脸上挂着甜美笑容的服务小姐们,一切的一切,跟记忆中的场景没有任何改变。只是,物是人非,还是一样的场景,只是可惜,人变了!现在……同样的地方,却只有她一个人了!
呆呆地站在偌大宽敞的大厅里,无视着身边那个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服务生,冷心然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双总是泛着清冷光芒的黑眸,慢慢的,蒙上氤氲的雾气。天地间,骤然间只剩下她一人。那纤细的身影,弥漫出一种让人无言的忧伤,连同周围的人都被她身上漫出的忧伤感染,安静地站在旁边,不敢出声打扰这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女孩子。
“然然,乖啦!”
“然然,我帮你办了卡,以后每个星期都要过来,我会陪你的。”
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温雅书生气的男人,嘴角带着宠溺的温和笑容,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一样,毫无理由地包容着。白色的衬衫,漆黑的头发,灿若星辰的眸子,还有嘴角那微微上扬的弧度,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用温柔如水的声音轻轻地叫着“然然”“然然”……
三年的时间,冷心然以为自己已经收起了失去亚亚的悲伤,已经变得足够坚强了。但是在这一刻,看到这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景物,以前的美好都像是电影一样在脑海中放映着。
亚亚,那个最疼她最宠她的亚亚……
“你看公子在看什么?”闻人寒推推身边正抱着一堆东西吃得不亦乐乎的男人,朝某个方向努努嘴。
红发男人只顾着吃东西,听到闻人寒的话吃东西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公子的事哪是你能管的?如果不想被送到非洲去体验一下跟食人族相濡以沫的生活,还是老实点吧!”
闻人寒脸抽搐了几下,本来想要反驳的。但是想要那些恐怖的非洲丛林和食人族什么的,又只得讪笑着:“颜炎,不带这样的。我们关系这么好,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这不是关心公子吗?公子最近的心情都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闭嘴,不要叫我的名字!”
红发男子一听到那个名字就瞬间炸毛了,将吃了一半的蛋挞往桌上一放就跳起来朝闻人寒扑去:“不准再叫我全名,你是笨蛋吗?都说了那么多次了还记不住!”
这个顶着一头嚣张头色头发的男人,外号绅士。在外人看来,他是个非常完美的绅士,虽然红色的头发有些张扬但根本不影响他的气质,反倒给他带上了一种痞痞坏坏的感觉,用现在的流行词来形容,就是“雅痞”。
只是这个勾搭了不知多少少女贵妇的男人,却有一个听起来格外萌的名字“颜炎”听起来不是“嫣嫣”就是“颜颜”什么的,总之就是不像个男的。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多年,只是可惜他老爸是个异常古板的人,硬是说这个名字是他爷爷取的,不能改。为此,颜炎只能忍辱负重背着这个名字过了二十几年,不过在他长大之后,他就警告身边的人不准叫全名。大部分人直接叫他“绅士”或者叫“炎少”什么的,只是这个闻人寒,屡教不改,每次都是“颜炎”“颜炎”的叫,叫一次颜炎就炸毛一次。
闻人寒故作委屈地撅着嘴:“颜炎,你怎么可以这么忍心呢?”
颜炎抖露一地的鸡皮疙瘩,用种惊悚的眼神看着闻人寒。最后还是主动投降了,在某些事情上,他确实没有闻人寒那么厚脸皮。
“宴会快开始了,你去看看那个人来了没有。这次,公子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她。要是她没来的话,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绅士赶紧转移话题。
闻人寒也是摇头晃脑着:“真不知道公子怎么想的。之前不是……怎么现在又……”
他说得含糊不清,但是颜炎却是听懂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看着那边背对着他们好似在发呆的背影,两人对望一眼,无奈地叹口气。
现在,他们是越来越不懂公子在想什么了!只是公子的情况实在是让人担忧,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
冷心然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长时间,感觉到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就抬头仰望着某处。她不想流泪,因为亚亚不喜欢她哭,每次只要她一哭亚亚就会很难过。现在,亚亚走了,她不能再让亚亚担心了!
这样想着,顶着盈满泪水的眼睛,冷心然扯出一个浅浅的笑:“亚亚,我会活得很好,会一直开心着,别担心……”
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她没有注意到,在二楼的某个角落,有个人正用一种同样恍惚的眼神注视着她,久久地,一直不曾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