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在这儿,赶紧回去换衣裳,别受了风寒。”薛弈看她浑身还是湿的满眼心疼,昨夜的不悦烟消云散。
叶兮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薛弈与她并肩在大石上坐下,“从小到大你只要受了委屈就会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薛弈眉头微皱,看叶兮冻得发紫的嘴唇,有些心疼,昨夜他一夜未眠,担心着叶兮淋一夜的雨会不会病倒,天刚凉他就匆匆离开寝帐去找叶兮,结果到处都找不到她,于是就找来了这里。昨夜里他说了些狠话,一直内疚不已,他知道叶兮的性格不会在背后伤人,可是昨天的一切证据都指向叶兮。
“兮儿,在生哥哥的气?”他问。
叶兮摇头,看向前方远处的山峦,“是哥哥在生我的气。”
薛弈伸手模了模她的头,将她额前几丝沾湿的发丝挽到耳后,心平气和地问她,“达依珠做的衣裳是不是你剪坏的?”
“哥哥你愿意相信谁?”叶兮抬头看薛弈,话中有话。
薛弈淡淡笑了,“兮儿,你一定要和达依珠为敌吗?她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
叶兮站起身,将身上带着薛弈味道的大氅扔在地上,“哥哥,你还没了解事实真相就已经开始偏袒她了。”叶兮说完,就大步离开,不再回头。
“叶兮,你站住!”薛弈喊她,她却装作听不见继续往前走。
“叶兮!”薛弈带着些斥责。
叶兮仍然没有回头,走得决然,又满是委屈。
自打叶兮这赌气一走,就半月没有和薛弈说过一句话。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薛弈也忙得不可开交,叶兮也借口嬷嬷安排了很多活要做,一直躲着薛弈,直到大婚的那一天。
那一天,不仅是薛弈大喜的日子,却也是叶兮十六岁的生日,而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
大婚当晚,大汗的穹帐中晚宴无比热闹,空气中有酒香味还有烤全羊的香味。大汗坐在上座,他最疼爱的小儿子耶律亚里刚被封为太子,这个才八岁的孩子拥在大汗身边,一脸天真。而薛弈一身喜庆的喜服,满面春风和达依珠还有阿兰公主分别坐在大汗的两侧,晚宴热闹非凡。
叶兮同侍女们一起在晚宴中端茶倒水,累得腰酸背痛。嬷嬷故意让她来这里服侍,嘲讽的意思显而易见,叶兮已经有半月没有和薛弈说过话了,她尽量躲在最角落里尽力避开薛弈,她也不想去看达依珠胜利者一样的眼神。反倒是大汗的小儿子耶律亚里远远就看到了叶兮,对她招手,这个孩子从小就喜欢跟叶兮玩。
“你,倒酒!”肥头大耳的一个将领喝得有些醉了,酒水撒了满怀,把酒樽向叶兮扔了过去。
叶兮正在走神,冷不丁一个酒樽扔了过来,还没接住就被砸到了额角,她忍着疼没有叫出声来,酒樽已经掉落在地,哐当一声。一时间穹帐中众人的目光都齐聚了过来,落到了叶兮身上。
叶兮的脸刹那间红到了脖子根,慌忙去捡起那酒樽,而嬷嬷的巴掌已经在这时候打到了叶兮的头上,“笨手笨脚的臭丫头,滚出去!”
嬷嬷的声音很大,恨不得所有的人都听见,她不由分说抓扯住叶兮的发辫就往外拽,疼得叶兮咬牙,猛地推开嬷嬷就想要还手,却撞上了薛弈关切的目光,薛弈星眸中有些心疼,阿兰公主见状干咳一声,薛弈看了一眼母亲,碍于在大汗面前,欲言又止却又忍住,众人的所有目光都好奇地投向叶兮和薛弈,尽是嬉笑议论的声音。
叶兮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头发,瞥一眼嬷嬷,“我自己会走!”嬷嬷这般故意的羞辱,让叶兮恍惚有一种被当众拔了衣裳一样的感觉,她强忍内心那种酸涩,抛下众人各色的目光,大步冲出穹帐外,跑进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