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鬼道稀奇
一、痴哥丢魄去好运破冰来
微微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家乡,家乡的土地、家乡的人民对她报以热烈的拥抱。
走出学校,进入社会,微微就进入了一个更为复杂的世界。
社会的复杂性,很难以语言尽述。不说社会科学的发展,人类应用科学使生产力得到了迅速增长,不说科技应用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使人的生活节奏迅速加快,不说大自然之中有多少谜让人觉得诡异,不说流行魔术让人有颇多好奇,就人的思想行为而言,就复杂得很,令人难以琢磨,人们凭肉眼是不可能识别身边每一个人的。
当你看着那些笑脸相迎、对你热情得很的人,那不一定对你真的友好;当你看到那些口中说话堂而皇之、走路绅士风度、外表体面魁梧、气质儒雅不凡的人,那不一定就是正人君子。那些当面说人话背后说鬼的大有人在,那些白天是人晚上是鬼,表面是人心中有鬼,说话是人做事是鬼的人充斥着城市乡村的各个角落。还有那些靠阿谀奉承、投机取巧当上了官的人,更是技高一筹。他们在人前做正人君子,在人后做牛鬼蛇神;讲起政策来是人,落实政策来是鬼;开会坐在台上是人,会后一到台下就成了鬼;对上唯唯诺诺是小人,对下大声呵斥是恶鬼。如果你一不小心走进了他们的圈子里,那就进入了——与其说是人的世界,倒不如说是鬼的世界。
微微一步入社会,就逐渐进入了那鬼的世界。她所走的道是一条人鬼混杂的魔道,遇到的事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鬼道稀奇得很,令人难以猜测,难以预料。
不信?你就从微微的生活轨迹中去感觉感觉吧!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国的高考制度恢复不久,大学毕业生都包分配。无论你书读得怎样,若能考取大学,就等于进了保险箱,铁饭碗是靠得住的。正因为这样,一些考取了大学的人,一进大学就洋洋得意,吊儿郎当,眼界儿高了,书也不用心读了,只待混个毕业,组织给他安排一个工作,就心安理得地当上了一名风风光光的公务员。
微微可不是这样的人,她有志向。她要读好书来回报家乡、回报社会。所以在大学里,微微把书读得很好。
当然,微微也同样不需要为找工作而操心发愁。她回到自己生活的小镇上,心情舒畅得很,安心在家等待着组织分配,安排一个岗位工作就是了。
那时候,微微也不知道什么部门好,什么部门要差一些。她想过,只要能有一份工作,对家庭能增加一份收入,能为父亲减轻一些负担,到一个部门能搞好岗位工作就行了。所以,她觉得毕业后到参加工作的这个空当是难得的休息机会,要好好地放松放松。
微微就趁在家等待工作的那一段空闲里,怀揣着一个特好的心情,到处走走。到邻居家串串门,到镇子中心去溜溜逛逛,到市场里看看衣服,买点生活用品;又到阡陌山丘上去瞧瞧,吸吸新鲜空气,赏赏田园风光。
她每到一处,所有看到她的人都觉得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光彩夺目。
这并不是在下想刻意去形容微微的美丽,而是微微的美丽的确使在下不得不多用些笔墨去形容。
微微的确是个天仙般的美女,虽然美丽并不是她的错,却让她美得令所有的女人嫉妒,所有的男人垂涎。
小镇上的人们,以往也没好好地认真地看过微微,现在一看到微微,就被她的美貌惊倒了,忽然觉得微微是天使下到了凡尘,好奇极了。大家看到了微微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都说这姑娘怎么出落得如此漂亮,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人们看到了她,都会不自觉地停下来驻足静看。
有一回,微微到镇上的超市去买东西,几个人站在那里看,被一个行人撞倒了两个,原来是那个拌人的人一边走一边看着她,而没有注意到自己前面有人挡了去路,那堆挡在道上的人也没注意到有人来了,所以就像表演一般。
还有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花盆,刚好微微从他身边经过,被他看到,他就挪不动脚了,手里的花盆掉落到地下,发出了一声哐响,他还不知道,待不见了微微的背景,才知道一盆好花给他糟蹋了。
微微走到了一个村庄,村庄里的狗看到了她,疯狂的叫声一下就没了,痴痴地望着微微垂涎滴水。微微走到山上,山了唱歌的雌画眉不敢唱歌了,雄画眉不看雌画眉了。
一些文人感叹道:难怪古人形容美女有沉鱼落雁之说、闭月羞花之颂,看到微微,对这些形容词可就理解了。
微微那漂亮的脸蛋,是一朵鲜艳的牡丹,美得无与伦比,倾国倾城;那纯朴的气质,是清水中亭亭玉立的芙蓉,天然而没有雕饰。更令人喜爱的是她那有别于其它漂亮女孩子的特色,一般女孩子,将漂亮当作资历本,经常翻翻,总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很高傲,很神气,很炫耀,因而不求上进,浪得一个“花瓶”之名,乡里的土话说得更直接:“牛屎好看外面光,里面的货太肮脏”。可她不同,从不把天生丽质当作骄傲的资本显摆,而是秀外慧中,内外兼修,处处慎言谨语,行为举止大方而得体,特别是在人面前,总是那样谦逊,彬彬有礼。人们曾这样夸她:西施有她美貌没她气质,昭君有她气质没她知识,清照有她知识没她漂亮,贵妃有她漂亮没她苗条。她那楚楚动人的身材与肤色,真的是可人、可口、可心,可以牵动每一个男人的神经!
美的东西是很容易打动人心的,尤其是美人,更能打动人心。微微的美丽很快就传开了,传到山上,催开了山上的杜鹃花;传到河流中,激跳了水中的鲤鱼精;传到了村庄里,感动了姑婆媳;传到了城市里,勾起了许多人的欣赏欲。一些部门的领导,一些年轻的未婚男士,听说甘甘小镇上有一位异常漂亮的美女,就想飞奔过来一睹芳容为快。
小镇子一下就热闹起来了,人们把这里当作了旅游景点,都到这里来欣赏美人。
微微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牵动这么多的人心,照常在街上游逛。
那些胆大的年青人走上前去与她打招呼,她就热情地与之攀谈,弄得那些年轻人神魂颠倒。年轻小伙子、地痞****们趋之若鹜,到微微跟前搭讪,你一句我一句调笑着,有的大大方方地夸她漂亮,有的还走上前去靠近微微,将手搭到微微肩上,居然笑着说道:“美女,同我们一起去玩玩,好吗?”微微甩开去,语言柔中带刚,坚定地谢绝了。这些人沾不到微微的便宜,就一哄而散。
那些当官的来了,一见到她,就像绿苍蝇见到了肥肉,嗡嗡着向前趋,自己又要装着斯文高雅的样子,便指使秘书上前去邀请:“美女,我们老板想与你谈谈,请你到我们单位去工作,不知道你愿意不,想征求你的意见。”微微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老板,觉得有些怀疑,她心里想,我有组织安排,不可能以私人的名义说工作的事,可能是调笑的,就没理睬。
还有来这里观光的外国人,看到微微就上前用英语打招呼:“howareyou?nicetomeetyou。”(你好吗?见到你很高兴。)微微也用英语回应:“i’mdoinggreat。”(我很好。)老外觉得很稀奇,这个小小的镇子上还有懂英语的?他们便用外国人的礼节,走上前去拥抱,微微没见过这架势,吓得往后退,脸也红了,像一朵盛开着的桃花。
美的东西,没有人不爱的,就连痴的傻的都知道爱美。
有一痴哥,因为小时候患了脑瘫,到了30多岁,还不知道喜欢异性,整天就跛着脚,歪着头,斜着眼,翘着嘴儿在小镇上游荡,那天看到了微微,便傻傻的望着,口里的涎水成线流了出来,发出“哇、哇、噫、噫”的声音,朝微微撺来,微微见了吓得不知所措,以为他要钱,便将身上仅有的伍元钱丢给了他,然后撒腿就跑。
那痴哥也跟着微微跑了起来,可是由于腿有问题跑不动,口里就大声叫嚷,因为口齿又不清晰,人家又不知道他叫些什么,都来看稀奇,那痴哥的家人也在其中,看到痴哥乱叫,以为谁惹了他,急忙跑到他跟前问他怎么了,那痴哥指着远去的微微“哇呜哇呜”乱嚷嚷,家人以为微微惹了他,就奔向微微,叫她停下。
微微见有人叫她,就停了下来。家人问她是不是惹了痴哥,微微解释说没有,她在街上走着,突然看到痴哥向她走来,以为向她要钱,就将身上仅有的钱给了他,见他还不走开,并且挥着手哇哇乱叫,以为痴哥要打她,吓得她跑开了。
家人听微微这么一解释,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知道痴哥的习惯,便让微微走了。
可是,那痴哥却不依不饶,仍然指着微微的背影大吵大叫。痴哥的家人有些疑惑了,以为微微撒了谎,又去将微微追了回来。这时,街上聚集了许多人,大家都不明白真相,因为痴哥说不清,微微说的,大家又不相信,就将这事扯到了派出所去了。
到了派出所,微微将来龙去脉向干警们说清楚了来龙去脉,干警一看痴哥的手里,还真攥着伍元钱,一分析,觉得微微说得不假,便向痴哥家人作了解释,将微微放了,那痴哥由家人强掳了回去。
微微以为这事就这样了结了,但没有想到那痴哥像中了邪似的,一副丧魂失魄的模样,在家中乱嚷乱跳,指手画脚,比划不停,又哭又闹,吵着要微微。痴哥家人没办法,又到镇上去寻找微微,因为镇上有许多人认识微微,所以很快找到了微微。痴哥家人知道这事不能怪微微,但问题是不能平息痴哥的情绪,只好请微微出面去安慰安慰,做做痴哥的工作,以便让痴哥平静下来。
微微到了痴哥家中,痴哥便对着她笑,也不哭不闹了。
痴哥家人见痴哥情绪好转了,就让微微走,可是微微一走出门,痴哥又大声怪叫起来。痴哥家人没了办法,只好强行将微微留下。
微微本来就很害怕痴哥的样子,这样一来,微微急得也哭了起来。
痴哥的邻里听到了微微的哭声,不知道痴哥家发生了什么事,都聚了过来。
有的劝微微别伤心,待痴哥情绪稍稳定后就没事了;有的劝痴哥家人,可不能这样将人家女孩子强留在这里,这是不道德的事。
这可怎么办呢?那痴哥又不认道理,别人劝他不听,他是病人,又不受法律制约。痴哥家人没了主意,微微自己没了办法,包括邻居在内,大家一筹莫展。
痴哥家人死死抓住微微这根救命稻草紧紧不放,将微微强留在家,不许她离开。
微微的爸爸山子,这一段时间来,因微微想放松放松,就到处走走,所以这天也以为微微又到谁家串门去了,并没在意。到了傍晚仍不见微微回家,他觉得有些奇怪,想起以前曾发生过的****绑架事件,心中又慌了起来,便到镇上去找,一打听才知道发生了这么一件无厘头的事,就找到了痴哥家。只见微微愁眉苦脸,痴哥家弄了饭给她吃,她也吃不下,痴哥眼睛都不眨一下,痴痴地看着微微,脸上洋溢着傻笑。
微微见爸爸找来,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肚子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出来,立即站起来,哭着扑到山子怀中。
那痴哥见微微哭,自己也跟着哭,家人说什么也听不进。
山子断断续续地听微微与痴哥家人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一时也不知所措。
山子见到了微微,开始心中有了些放心,但一听完是这么一回事,心中又沉重起来。山子素来为人善良,既疼爱女儿微微,又可怜痴哥,不知如何是好。
“有困难,找警察。”不知是谁记起了这句话,一下提醒了痴哥家人,于是只好派人又去派出所找干警们来商量解决办法。派出所的所长带着两名干警来到痴哥家中,见到微微,心中也为微微的而震惊,又听痴哥家人说了痴哥的行为表现,分析猜测痴哥一定是看上了微微的漂亮,所以不让她走,要微微时时在他面前,心中才舒服。
派出所的同志又进行了一次测试,果然如此。
大家都感到这事很棘手,派出所长将这事报告到公安局领导,公安局马上来了一位政委和几个随从人员连夜赶到痴哥家。他们一见到微微,也吃了一惊,想不到微微这么漂亮,难怪这傻子这么痴迷。
政委当然明白自己来的职责,就强压着心中的品赏,对痴哥家人进行了强制性劝导,将微微解救出来。
这事成了小镇上的一个爆炸性新闻,人们奔走相告,传得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公安部门的领导回到局里,也将这事说与同事听,大家也都觉得新鲜好笑。
事情越传越远,不知道是人的听力有问题还是一些喜欢当传声筒的人有意添油加醋。这事传得越来越邪乎,将痴哥传成了为微微而变得痴呆了,将微微传成了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残疾人。将微微的美丽描绘得比天仙美十倍,举世无双,好像大自然将所有的美都给了微微一个人似的。
过了一个星期,痴哥的家人又找到派出所,说是痴哥自从见到了微微,一直吵到现在,他们劝了又劝,压了又压,软硬兼施,痴哥就是不听不从,家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只好又来找警察,看警察有什么办法没有。
那派出所长也很为难,就又向公安局领导请示,想采取一个以毒攻毒的办法,用枪吓唬吓唬痴哥一下,看用这个办法能否镇住痴哥。
公安局的领导也觉得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这种人只能吓一吓,或许能让他转变意念也未可知,所以就同意了派出所长的意见,答应试试看,但是严格交待:不许打人。
派出所长带着两位民警,全副武装,来到痴哥家里。所长将枪朝桌子上一放,大声说道:“你如果再吵,再不听家人的话,就将你捉起来关到看守所去!”
那痴哥见这阵式,吓得一蟣uo铝耍?V沽顺衬帧Ⅻbr />
大家以为这一招灵验了,也就松了一口气,特别是痴哥的家人,总算有了一丝安宁。
可是,时隔不久,传来噩耗:“痴哥突然死了!”
原来,在派出所的干警们走后不久,痴哥又是一番吵闹,而且神智更加不清。一边自言自语地骂着,一边痴痴呆呆地乱抓乱撞。时而迷迷糊糊地说着混话,没一个人能听清;时而盲无目的地乱甩东西,没一个人知道他的意思。
家人开始也不以为然,因为都知道他是病人,即使有一些异常表现,也以为只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所以也就习以为常。不料到了第二天早上,以往总是一清早就吵闹不停的痴哥,不见一点声响。家人没听到他的吵闹声,以为他睡着了,便想让他多睡一会儿,家人也图个一时清静。待到了中午,仍然不见有动静,便去叫他起来吃饭,却怎么也喊不应他,到他床头一看,竟直挺挺地死在了床上。
痴哥家人怪派出所的干警将他吓死的,就找派出所扯皮。
派出所的同志理直气壮地告诉痴哥家人:“我们的作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采用这个办法之前,我们既请示了领导,得到了领导的批准,同时,我们也征得了你们的同意,在吓唬他的时候,你们家里也有人在场,我们就没伤害他的身体,这事还能怪我们吗?”
痴哥家人一想,也是啊,是我们去要他们这么做的,现在又来找他们扯皮,这理也说不过去。
他们又转念一想,这事的祸根在微微,我们得去找她。于是他们便找到微微的家里来了,说是要微微赔痴哥的命,赔不了命就赔钱。他们横蛮无理,根本不听微微与父亲山子解释,大吵大闹,还砸东西。
在这种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微微只好打110报警。
110干警们来了,先与派出所的同行们取得联系,共同将痴哥家人劝了回去。
然后又将这事报告给公安局领导,公安领导又将这事报告给县政府,县政府安排了领导与镇政府的同志一同出面做痴哥家人工作。明确地告诉痴哥家人:“这事与微微没有关系,美丽不是她的错,是痴哥本身的病魔导致的结果,谁也不能怪。再说痴哥已经去了,对痴哥本人与家人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你们全家人受其折腾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也辛苦了你们,全家人能这样照顾痴哥实在不容易,别人理解你们,你们也要理解别人。当然,家人失去了亲人,痛苦是可想而知的,你们只能化悲痛为力量。活着的人要善待自己,善待他人,要对别人也多加理解。”
政府领导一面做工作,一面对痴哥家人进行了精神与物资方面的慰问,还补了一些钱,做了许多劝导与解释,才使这事得以平息下来。
痴哥家人没找了,却又被别人给炒了起来,一些好事者编出了一大堆八卦:有的说是公安干警拿枪威吓残疾人,将一个残疾人吓死了;有的人还说是公安干警拿枪托将人打死的,公安干警好歹毒哇!说得耸人听闻。还有一些人说公安部门的人是执法犯法,如果不处理人,他们就要去上访、上街去示威游行。更有一多事者以讹传当事实,将派出所长告到了人大与政府部门,说是公安干警是维护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却还伤人致死,这是知法犯法,这样的公安干部一定要严惩。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一些喜欢搬弄是非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将这件不值一提的事扯个稀巴烂:说那吓死痴哥的干警可能不是正常人,说干警们都是之徒,偏袒美女,不明是非;说那美女又为虎作伥,伤害残疾人,说微微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一个有奇毒的蘑菇。
一时间,公安干警成了杀人犯,微微成了罪魁祸首,害人恶魔。什么“深山蛇吐箭,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此可,最毒妇人心”;什么“女人是祸水,美丽是毒液,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情的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微微就是什么。这些流言蜚语像天上飘着的雪花,漫天飞舞。众人的唾沫将微微淹得喘不过气来。
微微也不知道这是非是谁人所传,传播有多广。她找不到传播的根源,没有明确的目标,阻止不了传播的渠道,没办法向别人解释,也无法解释。
微微坚信自己并没有错,唯一的错就是不该长那么一张漂亮脸。微微甚至想到了死,想到了毁容,但是又于心不甘,十分苦恼,便闭门不出,天天在家生愁眉不展,生着闷气。
当然,了解内情的人,熟悉微微的人对微微既羡慕又同情,羡慕她美丽,同情她受着这么多的委屈。
当然,还有一些当官的,不听“痴哥传奇”,对痴哥之死也不感兴趣,他们只对微微的美丽有莫大的好奇。他们听说小镇子上出了如此美女,都不大相信,非要亲眼见见不可。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微微家突然热闹起来:一些陌生人,都来询问微微,有的来劝解,有的来慰问,有的来闲坐聊天。有的人说着粗话,有的人说得文雅,有的人说得亲切,有的人打着官腔。有年轻的也有年龄大的,有斯斯文文的也有气度不凡的。这些人找着借口,编着理由来看微微,说人话说鬼话的都有,他们的目的不是来安慰微微,而是有意寻找一些借口来欣赏美女,以满足他们的**。
山子单纯,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也不多想什么,见人来了就接待,不管他们是谁,平民百姓还是当官的都一样,不柔不刚,不冷不热,按自己待客的方式迎来送往。
微微呢,能躲则躲,躲不了的就见一面,打个招呼就进自己的闺房里去了,让父亲应付一下,以免烦心。
所有见到过微微的人,无不夸微微漂亮的。
有人欣赏,更有人动心。欣赏的人光明正大,动心的人绞尽脑汁。
有这么一个不信任何流言蜚语的人,因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同,所以也不好直接去看微微,便决定采用迂回战术。他调查了解微微的基本情况得知微微刚刚大学毕业,正在等待分配,就亲自到负责毕业生分配的部门去看了微微的档案。
他调出微微的档案一看,心中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当他一眼看到微微档案上的照片时,目光注视了足足一分钟没眨眼,欣赏了一阵之后,又将微微档案中的文字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遍,心中那个隐隐作痛的****在迅速膨胀。
回到家中,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千方百计将微微弄到自己单位去。一个人在家静静地想,静静地研究。脑海里对微微的形象、文字档案反复回想,最后作出了一个重大决策:赶紧向组织部门打个报告,有针对性地提出要求,说自己单位需要什么样的人才,一切理由都是按照微微的特长、基本情况量身选人。
他谙熟为官之道,会打通关节,凭着自己所在部门的优势,明弄弄暗弄弄,很快,就将微微的档案调走了。
这个人是谁,不说出来也猜得到,他就是一个重要的经济部门的一把手——局长大人。
不过,为了得到微微,这个局长是花了一番用心的。
此时的微微还正在家中苦恼着呢!
微微的苦恼与烦心,还不仅仅是痴哥家人的吵闹与蛮横,更主要的是痴哥的死,微微觉得痴哥很可怜,虽然自己并未伤害痴哥,但痴哥的死还是因为自己的漂亮****着痴哥,若不是痴哥看到了她的漂亮而不能自拔,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认为自己还是有一种责任,是什么责任,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反正觉得这责任在自己身上。为此,她心烦,她自责,她苦恼,却又觉得没有办法解决,她的心掉进了冰窟窿。
正在微微觉得很痛苦的时候,忽然有一天她接到了县里的文字通知,要她到县里的一个重要的经济部门去上班。
这个重要的经济部门,要说也是一个人鬼共处的地方。
我们所看到的,个个都是人,而且是堂堂正正的人。大家相见,笑脸相迎,相互打招呼时,总是大大方方,气宇轩昂,热情洋溢,亲如兄弟。在没有什么利害冲突时,都能和平相处,但是一旦有了利害冲突,那就没有情面可讲了,一切为了个人的利益,各抱地势,勾心斗角。为了使个人利益最大化,可以不择手段。这利害冲突的所包涵的内容很多:譬如有提升的机会,譬如有实惠的岗位,譬如有金钱的赢利,譬如有美人的旖旎,都会产生冲突。一旦产生冲突,那些人就斯文扫地,背地里就是鬼了!
只要有这种情况的发生,这些人或一人或一伙,或主谋或拉拢一些人参与,蛇弄弄鬼弄弄,合着一句歇后语叫做“阎王嫁女——抬轿的也是鬼”。人做鬼事,鬼站人岗,鬼头鬼脑的人到处都是,出些鬼主意鬼,想些点子鬼,玩些花样,想方设法为自己,阴谋诡计害别人,神出鬼没,令人意想不到,明的看不到,暗中使手段,让你人鬼难辨。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个重要的经济部门,却是一个令人十分眼红的地方。它的职能强,岗位硬,有权有钱有地位。人在这样的部门工作,说话有底气,迈步有官气,骂人有脾气,办事有霸气。想进这样的部门,没有权贵有财气,不然就要靠运气。
你看,那些气度不凡的局长科长们,哪一个不是肥头大耳?你看,那些趾高气扬的科员职工们,哪一个不是光鲜亮丽?这个部门的人走出门去,见到别人总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别人见到了这部门的人,也总是恭恭敬敬,唯唯诺诺。
可想而知,这样的部门一般人是很难进得去的。圈内的人都知道,到这个部门里去工作的人,都是有来头有说头的,都要有特长有特点很特殊很特别才能特招。要么是省市有关领导的“孝子贤孙”,有人刻意关照;要么是省市有关领导的直系旁系亲属,背筋硬得很。
进到了这个部门的人,都凭借自己的优势,在仕途上投机钻营,在生活上挥霍浪费,在工作上敷衍塞责,在作风上腐化堕落。
而微微呢,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她也同旁人一样,只听说这个部门如何如何的好,职能如何如何的强,待遇如何如何的高,在这个部门工作的人如何如何令人尊重,风光体面。
微微当然也梦想着到这个部门去工作,想不到人家似乎在按照她的意愿为她着想,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她就进了这个部门。她感觉很突然很意外很惊愕,但组织的通知可是非同儿戏,并不是开玩笑的,那白纸黑字是要进档案的。
微微凭什么能进这样的好部门呢?旁人谁也说不确切,大家只是在揣磨,一定是看中了微微的漂亮,是“美女形象”的绝对值太高了的缘故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谁看到了漂亮的美女不愿多看一眼?谁遇到了美丽的风景不想多欣赏一下?除非是盲人看不见,除非是疯子不知道美丑。
当然也有个别人不这么想。他不懂得欣赏美人,觉得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微微能进这样的部门,该是冥冥之中有神相助,合着她有这样好的运气。
其实,从客观上讲,需要辩证地看问题。有的人是欣赏她的美,有的人可是有所图的。微微能进这样的单位,开始当然是漂亮起到了关键性作用,时下里不正流行着“形象价值”一说么?报刊上、网络上、电视里都报道过,有些企业招女工、提升管理人员,要审五官,要看身高,要量三围呢;有的行政事业单位招公务员、参照公务员,多有考虑裙带关系。这裙带关系就有两层意思:美女靠裙带子一松,就将那当官的收入了石榴裙下,****要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他贪财就贪财,要他开后门就开后门。另一层意思也是指上面有人有靠山,这对于要走后门的人来说也是一种裙带关系。
不过,微微这时并没有靠裙带关系,她现在并没有松裙带,也没有想要松裙带。她完全是凭她的自然美,磁力一般地吸引着有些人的眼球。看看她的身材,不需要量,一眼就能看个准,那是美女标标准准的三围画像;看看她的脸,不需要赞美,体内就会加快血液的循环。
这是不是唯一的理由,也说不清。不知内情的人,也就默认了这个理由,说微微的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前世修来的福,让上天对她那么眷顾宠爱,给了她一个好容貌、好肤色、好身段。也怪不得别人心生嫉妒,这让谁碰上了谁就幸福的事,谁不愿意呢?即使不是自己美丽,能同美女到一个办公室办办公,也会觉得舒服些呀。
这是一个最重要的理由,也是一般人公认的理由,但绝对不是唯一的理由。据说有的人可不是盯在某一个理由上,他们需要的可不是理由,他们需要的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念,需要的是一种需要,一种****膨胀的需要与满足。
微微到了这样重要的经济部门,就像是一块女敕肉放在一堆苍蝇蚊子旁边,苍蝇蚊子很快会蜂拥而上的,牛鬼蛇神也会频繁出没的。微微能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生活,将工作做得得心应手,将人际关系处理得如鱼得水,将美丽展现得更加艳丽夺目,那不仅仅与微微在实践中发挥聪明才智有关,更可能会与微微的运气有关。
微微不怕苍蝇,也不怕鬼神,她相信自己。所以她高兴地乐意地接受了这份工作。
这仅仅是个开头,微微从此就走上了好运,更美好的机遇,更奇美的画卷还在后面哩。幸运就这么一个接着一个,一拨接着一拨,排着队,搭着肩,叠着锦绣,构筑着一个个美丽的金字塔,编织着一个个夺目的光环,频频地奉送给她,怎不叫人眼红呢?
不过,红也没有用。老天爷就是这样,要让幸福的人幸福死,让倒霉的人倒霉死,让那些眼红的人羡慕死!
为这事,有人还写了四句诗:
红尘万变不需猜,祸福均由上帝裁。
薄命痴哥乘鹤去,红颜好运破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