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风波从地起,馅饼自天来
舒服的日子往往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又过了几个月。
微微的适应能力甚是了得,她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工作,不仅觉得这工作舒心惬意,还觉得这工作与生活紧密相联,很有韵味。
工作任务来了,上有局长顶着,责任有人担;下有完成任务的人马,工作有人做。自己落得个逍遥自在。一个人的生活,大多时间都在外面陪陪领导,走走饭局。没在饭局的情况下,喊她吃饭的人多的是,同学、同事,还有想靠近她的人,都愿意并且主动招待她,她要本不需要自己弄饭。
空闲时也少不了娱乐一番,微微唱起歌来很动听,音质相当也不错,时常免不了有许多赞美词儿溜进耳朵。有不少人曾经这样夸她:“微微,你当年怎么不走唱歌的路呀,又浪费一个歌坛巨星啦!”
微微也不管别人是夸她还是讽刺她,反正都是付之一笑,甚至也以一句玩笑顶回去:“呵呵,走错了门呗!”
正在觉得工作、生活趋于稳定与平静的时候,微微忽然想起该与男友联系一下了。
微微与朱竺从毕业分开、参加工作后,朱竺曾看过微微一次,那一次也仅仅是微微招待了一餐饭,朱竺就走了,也没有好好谈谈。从那次后,已经快一年没见过面了,平时电话联系也不多,十天半月或是几个星期电话联系一次,也是朱竺打个电话来问候一下,微微因为忙于应酬,还从未主动打过一次电话。许多时候因为自己工作忙,匆匆忙忙接了一下就挂了,以至有两次还使男友产生了误会。她与朱竺之间的情感维系比在学校淡了许多。
朱竺在江南的另一个城市,也与她一样是统招统分的。只是朱竺没有微微这么幸运,被分配在那个城市的一个乡镇工作,据说还在一个村联点。
上次电话联系是什么时候?微微记不清了,好像有了些时日。
时值周末,微微觉得无所事事,忽然心血来潮,想给朱竺打个电话。她在想,今天若是主动与朱竺联系,给他一个惊喜,朱竺一定会很高兴的!
微微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温和语气拨通了朱竺的电话:“喂~,猪猪,你现在忙吗?”
微微觉得很久没有这样喊过他了,她想重温一下在学校时的那种感觉。微微以一种轻松愉快的心情等着朱竺兴高采烈的回话。
可就在一阵短暂的停顿之后,电话里传来了朱竺不冷不热的声音:“你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打错电话啦?今天怎么这么用温柔的语气?一定是拨错键了,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呢,是不是来道别的?”
微微听了这冷不丁的回答,一瓢冷水从头上浇下,湿到了心底。便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抽空给你打电话,却被你当头一棒!”
朱竺回应道:“我给你当头一棒?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还不知道?还要我说吗?”
“你说,我到底哪一点做得不好?什么事得罪你了?”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的局长、科长都待你不薄吧?”
“说什么呀?你这是污辱我!”
“我污辱你?你的许多绯闻,外面传得火热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的眼睛长着呢,难怪我一打电话给你,你总是借口说忙,原来是没心思接我的电话啊。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哦,是的,我还没权利骂你,我们又没结婚,你有你的自由,是吧?”
微微气得肺都要炸了,急忙挂了电话。
她知道,朱竺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这是谁说的?怎么会有这种乱嚼舌头的人?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身边的袁小文在其中捣鬼。
她原以为自己参加了工作,领导、同事都关心自己,看重自己,自己的工作也如鱼得水,一帆风顺,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哪知道这社会还有那么多变幻莫测,令人费解的东西。
微微的自尊心本来就很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中自然很是憋气。
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在房里盲目地转了几个圈儿,束手无策,最后像烂泥似的瘫倒在沙发上,似睡非睡,似想非想,似哭非哭,翻来覆去不知所措,午饭也没吃,也不再打电话给朱竺说明情况,独自在家一个人生自己的闷气。
那朱竺呢,也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再打电话来问候,缓冲两人之间闹僵的局面。
到了下午,闺密红红来到她的住处,叫了半天,微微才开了门。红红一见微微的模样,觉得不对劲,便追问情况,微微委屈地说了个大概,红红劝了一阵,带她到外面吃了晚餐,逛了一会,微微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回到住处,微微心中还是有些堵。堵得她没心做什么事,不得不想心事。她闷闷不乐地猜想着,心中有许多问号:他听到了什么呢?我们在两个城市,相隔几百公里路,怎么知道我这里的真实情况?是哪个好事者在传讹呢?她猜测了一番,将业务科的、办公室的同事都过滤了一遍,还是想不出谁在其中作了祟。想不清楚这一头,又想朱竺那一头,她想朱竺怎么这么经不起别人的闲言碎语呢?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脆弱?想了许久,她还是没想明白。
虽然没想明白,但微微的性格是坚强的,想把事情弄清楚的迫切心理在折磨着她。想了一阵之后,她决定还是打个电话去问问清楚,究竟是谁告诉了他什么,使他这么没有了往日的呵爱与钟情。
电话打过去,那边没人接,她又打还是没人接,再打却占线。
这下,微微的心更沉重了。她在想,朱竺可能是想与她彻底分手了,不然就不会这么狠心。她又想,这感情与距离是有很大关系的,本来,我们之间就有着距离的障碍,现在看来,这障碍很难逾越。
没有了一点心情的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回想着,一会儿,画面是快乐的大学生活,想起与朱竺、与方正正在一起的幸福时光,那时的心情是巴不得时间停顿下来,快乐永远;想起在他们俩人之间的艰难选择,自己心中的纠结,那时的主动权都掌握在她手中,尽管心中很难割舍某一个,却是有一种自豪感。她享受着那种被人追被人求被人宠的感觉。一会儿画面是自从参加工作以来的感受,她天天激情满怀,憧憬着未来,心里高兴,精力充沛,有使不完的劲似的。
可是现在,她却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心在颤抖。她心量了量与朱竺的感情,又权衡了一下现在的工作情况与发展势头,孰轻孰重,她忽然有了倾斜。
她也设想过丢下工作去追寻那幸福的爱情,但瞬间又否定了自己的幼稚想法,她觉得那样做是在编童话故事。现在的岗位工作也不是轻而易举得到的,同样也不能轻而易举地将它丢掉。她心里矛盾得很。
人,这种高级动物,聪明也聪明在一个意念,愚蠢也愚蠢在一个意念。往往一个意念决定一个人的走向,甚至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微微这一夜的思虑,不能以聪明或愚蠢去界定,但却是决定着她的人生走向。
正是在这种矛盾的过程中,微微将自己的思想炙烤得有了质的变化。她在想:这种不堪一击的爱情,不要也罢。朱竺这么没心没肺,今后相隔两地,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矛盾来。想到这,她就将倾压在朱竺身上的情感砝码卸去了许多,这砝码也就自然加到工作这边来了。
微微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心事,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去。
黑色的周末,总算过去了。
微微一觉醒来,周日的太阳已经爬上了窗台,微微觉得好像过了一年似的。眼圈儿也绿了,脸上颜色也变了。这时,昨天那规劝她的闺密红红又来电话了。红红见微微状态不好,担心她对这事还是放不下,又想来陪劝她。
微微没有拒绝,又与红红去散步散心。红红又约来锐子,与微微一起去逛公园,欣赏美丽景色,感觉她的心情比昨日好了许多。三人又在一起聚了餐。
微微的思维终于冷静了下来。
微微其实就是这样,性格生就了的,从小就柔中有刚,看起来她温和柔弱,但实际上很刚强,什么狂风暴雨,是很难击倒她的。此时的她,在内心中,已如凤凰涅槃一般,像得到了一种重生。“没有了这种牵挂,我的精力会更集中,更充沛;没有了这种羁绊,我的岗位工作会做得更好、更出色。”微微内心里坚定着这个信念。所以虽然昨晚上没睡好,但已然没有了昨日的悲伤。她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与两个闺密玩了一天。
到了傍晚,红红与锐子凭自己对她性格的了解,觉得她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就放心地与她道别回了家。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微微像没事一样照常去上班。大家也看不出什么,只有特别关注她的人才觉得稍有些许不同。
微微以一种自强的、独有的、隐蔽的抚平创伤的内力,将自己掩饰得严严实实,使旁人难以觉察,使这突如其来的情伤,在同事的不知不觉中风平浪静了。虽然她的内心中时而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人们看到的是她满脸的微笑与热情。
悄悄中,慢慢地,人们对她的感觉有了不需分类的归位,有些人对她觉得望尘莫及,有些人对她在垂涎欲滴,有些人在别有用心,有些人在心生妒嫉。
许多时候,大自然为了显示它的公平,往往给人这方面不足,而那方面却有过甚。这话正在应验到微微身上。
微微在情场上冰然失落,却在官场中春风得意。
周一上午一上班,局长就把她叫了去,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她的副科级待遇已经组织批准,正式下达了文件。
微微虽然在办公室已经任职几个月的副主任了,也享受着副主任的称谓,但并未享受正式的副科待遇,譬如工资晋级、电话费报销,还有隐形的方方面面,有许多潜规则的东西,这在行政事业单位都是有严格的级别之分的。
微微的官衔不见文字体现,还不能完全正名,不能真正地享受实际待遇。因为这是要经过一级组织批准且正式下达了红头文件才能作数的。
微微当然也知道,她是局长亲自点的将,报经组织批准是“荞麦田里捉乌龟——十拿九稳”的事,只是时间问题。但没下发文件,总归还是没到手,那副主任称谓还是不那么言正名顺,只有红头文件才能真正为之铁板钉钉。
现在,白纸黑字的红头文件已经摆在面前,这对于微微来说的确是个喜讯。
局长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微微谈心。
局长从心底里喜欢微微,这也是“癞痢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局长实在是想多与微微亲近,只是苦于机会不多,既是因为自己的确繁忙,也是因为自己要注意形象,不能做得太直接太露骨。
局长虽然手段高明,城府很深,同僚们很难明显看到局长的行为动作,但从局长对微微的关心上,大家心照不宣,不仅微微自己感觉得到,别人都能感觉得到。
正在局长语重心长地与微微交谈,且在言语上步步拉近距离时,局长突然接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电话是省厅打来的,是一个会议通知:要求局长与办公室主任一同前去省厅开会。会议很重要,会期较长,有五天。电话通知强调,任何人不能缺席,特别一把手一定要参加,如果局里有特殊情况不好安排,也只能是办公室主任换成负责文秘工作的副主任参加。
局长一听,脑子一转,心中一喜。这通知不正是针对我们局里的实际情况而下的么?
局长是何等人物,脑子转得比风轮还快!他瞥了微微一眼,一个重大决定就产生了——让微微跟自己同去!这是个与微微接触的绝好机会,局长怎么能放过呢?
放下电话,局长就脸露喜色地告诉微微:“微微,带你去开开眼界的机会来了!”
微微一惊,问是怎么回事。局长就直截了当地将电话内容告诉微微说:“省里通知,要开个重要的工作会议,要我与办公室的一名负责同志参加。”
局长将电话里通知的要“办公室主任”参加的语言,变换成了要办公室的“负责同志”参加。这几个关键字一斢换,赴会的对象就扩大了范围。这样,对于局长想安排微微同去参加会议就有了伏笔,留了余地。果然,局长接着说道:“我想,你正好趁这样的机会出去学习学习。”
微微心中嘀咕开了:是不是真的需要我去学习?是不是要主任去而局长想让我去?是局长真的关心我,想我去锻炼还是另有想法?
局长见微微脸上有些惊疑,便又立即解释道:“你还迟疑啥?不相信么?电话里是这样通知的,要我带一位办公室负责文字工作的副主任参加,这不正是你么?虽然没点名,这就好像是点名说要你参加啊!”
经局长这么一补充,微微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微微一笑。局长还觉得话未说透说够,又补充道:“年轻人,出去多学习学习,只要有机会,开眼界长见识,这是求之不得的事,要抓住每一次机会啊!”
局长意味深长的话,微微在倾心聆听着,心里思考着:局长说得很对,我正是事业、前途起步之时,是应当抓住每一次机会。但又一想:若是局长对我有那种……想法,我该怎么办呢?她已经窥察到局长对她有意图了。微微不敢再想下去,又转换另一种思维:或许局长是真正地关心我,是我多心了吧?但不管怎么样,局长说了的,必须得去参加呀!也不管怎么样,到时再说吧!
这么一想,微微也就不再迟疑了,笑着而简单地回应了一句:“谢谢局长的关心!”
局长趁热作了布置,告诉她去开会的时间是后天上午,要微微作好准备。
局长本来是想利用这一上午与微微多多交交心,好不容易抽出空来,拉近与微微的距离,但接到电话通知以后,觉得时间紧迫,在去开会之前还要将局里工作作好安排。再说到了省厅开会,会前会后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接触。于是,就打算结束这次谈话。
局长在想,工作要紧,微微在自己的领导之下,来日方长,今后的机会多多,到外面去开会旅游什么的,就比在家找她谈话好得多。
局长这么一想,就对微微说道:“今天的谈话就到此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安排,在去省里开会之前,还得将局里的一些重要工作安排好。”
微微也理解,局长日理万机,事情多多,不能耽误,于是赶紧起身出了门。
出了局长办公室的门,微微心里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有些期待,又有些茫然。
她既想与局长接近,又怕自己吃亏;她希望局长多关心她,但又担心局长不怀好意。如此反反复复,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但在现实的情形下,她也没有办法去改变现状,只好听天由命,祈祷上天对她的眷顾与护佑。
回到办公室,吴主任也在,但微微缄口不说要去省里开会的事。因为她觉得自己还不能告诉别人,这是组织上的事,若局长的决定有什么变化,自己就不好收场。况且,这是工作,要走正规程序,局长自有安排,自己只要执行就是了。
开会的准备也没什么,局长没有下达具体任务。微微觉得只要带些换洗衣物,带支笔与一个笔记本就够了,所以很简单。况且现在开会,一般连纸笔都不需要带,人家都准备着呢。所以微微觉得去开会之前这段时间空着没事,便在办公室聊聊天,上上网。一上午就不知不觉打发完了。
到了下午,微微甚觉无事,又与闺密逛街去了。
傍晚,微微刚从外面回到家,果然接到办公吴主任打来的电话,正式通知她去省里开会。
微微放下电话在想:此去,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在等着她啊!
坐上去省城的小车,微微的心中像揣着个小鹿似的怦怦直跳。
虽然坐局长的小车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这次总感觉有所不同。微微记得上次坐局长的小车,是局长随意让司机捎着她的,那也是短距离的,只是顺便而已。这次不同,这次是同局长堂而皇之去省城开会,是工作上的需要,正而八经的。更主要的是,微微在思考着,去了省城以后,局长怎么安排自己,自己会遇到什么情况,现在还一无所知。
微微的思维在跳跃,一会儿兴奋,觉得能同局长到省里去开会,是一种荣耀;一会儿担忧,觉得好像在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事似的;一会儿自怜,觉得一个女孩子独当一面孤立无援;一会儿又有所期待,觉得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在微微的翻来覆去、胡思乱想的不知不觉中,车子很快走了两个多小时,到达了省城的一家星级宾馆,这是省厅定点的与会人员开会与休息的地方。
局长轻车熟路,带着微微报了到,领到了住宿安排的牌子,每人还得到了一份大会发给每个参会人员的资料。资料一应俱全:大会主要报告、会议日程、活动安排、值班领导、联系电话,方方面面。
微微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倍感新鲜,觉得这样上档次的会议就是考虑周到。
局长已经司空见惯,几乎没有什么反应,觉得这些都是基本的东西,不足为奇,便先带微微到了微微的住处,将微微安顿好,然后又带微微一同去了自己所住的地方,让微微知道自己的住处,方便随时联络。
做完这些事,局长叫上司机,同微微一起在大会统一安排的餐厅吃了午饭,然后打发司机回了单位,说是开完会后再电话联系司机来接。
司机走了,局长同微微到了微微的宿舍,聊了一会儿,其他地方的开会人员也在陆陆续续地来。局长告诉微微,下午有个预备会,只是他一人参加,要微微下午好好休息一下。吃了晚饭之后,参加会议的人员有统一的活动,省厅已经作了安排。
微微待局长走了以后,觉得没事,睡觉又睡不着,不如出去逛逛。
微微忽然记起省城里有自己的同学,想与他们联系一下,可又一时想不起来都是谁在省城。她试着打了两个电话,一个通了没接,一个却是另一城市的。没办法,微微只好自己茫无目的地去逛逛商场。这时,她才觉得自己出外准备并不充分,觉得自己还太女敕,考虑问题不周全,要学习要见识的事还多着呢。
傍晚,回到宿舍,局长的会也刚好开完了,正好到她的住处来喊她吃晚饭。
局长告诉她,吃完晚饭,会议筹备处安排的活动是晚上去看电影。他已经拿了两张票,他们两人的座位在一排连着的。
晚饭后,距看电影的时间还有一小段空隙。局长带着她散散步,顺便将明天的会议程序说了一回。
其实,微微都知道,因为她将会议报到的日程安排表和资料都看了一遍。
局长见微微是初次参加这样的会议,担心微微出差错,认为强调一下注意事项,很有必要。嘱咐完了这些,局长便聊开了新的话题:问微微对岗位工作有什么感受,感觉适应不适应,有什么想法与打算,是否有长远计划与安排,找朋友没有,考没考虑成家的事等等。
微微都一一作答,对工作方面,都是猜测局长的心意而说的,使局长特别满意;在说到找朋友的问题上,微微隐瞒了有男朋友的事,更没有说与男朋友闹矛盾的事;再对于说组织部的那周代军,更不需要说,相互之间只是有点好感而已,又没有扯到交男女朋友的上面去,于是便说自己还没有找朋友。
局长就汤下面地说:年轻人要有理想,干事业更重要,迟点成家没问题。起点高一些,位置高一些,目光就会看得更高更远,就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聊了一会儿,电影就要开始了,局长与微微一同进了电影院。
局长一落坐,微微身上的一股香气就直往鼻孔里钻,钻得局长心猿意马。
电影是一部传统作品,讲的是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中的英雄成长的故事。时空横跨十多年,几个省市。画面展示出炮火纷飞的年代,革命前辈舍生亡死,为自己的祖国,为中华民族浴血奋斗,无私奉献的高尚品德与情操。影片中也掺进了革命战争年代的特殊爱情故事,有时代的迹印,那女主人公的爱情有些令人评议,因为全凭组织作主安排,嫁给的是一个与自己年龄悬殊较大,且因为英勇善战而负伤致残的英雄。
微微为英雄的勇敢精神而无限崇敬,为英雄致残而伤心落泪,为女主人品德高尚而夸赞不已,为他们的爱情而默默祷告祈福。
局长看电影,也看微微。这种剧情的内容很容易看懂,局长不必费多大精力;看微微才是局长真正花心思的事。他看着微微情绪的变化,思考微微的思想心迹。他要看看微微是感性的还是理性的,是坚强的还是脆弱的;是容易被俘虏,还是难以制服。
局长在想:微微是聪明的,这点毋庸置疑。但从她的情感上看,她有些感性,而从她的说话办事上看,她又不缺乏理性。局长觉得自己还一时难以把握准确。
这电影中的爱情故事情节,要说与局长现在的情形无关,但局长的思维却能将它有机地结合到一块儿,他觉得今晚上看的电影对他今天乃至以后的图谋很有益处,他认为革命战争年代的爱情观或许能改变微微的一些想法,英雄的爱情在组织的安排下,没有抱怨,只有服从。这种组织观、服从观、奉献观,或许能摧袭微微的爱情堡垒,使自己有机可乘。
不到两个小时的电影很快就结束了。局长觉得时间还早,就向微微提议道:“我们吃宵夜去?”
微微回答说:“不吃了吧,肚子还饱,吃不下。”
局长又道:“时间还早得很,那我们散散步吧!”
微微见局长也不强求,觉得局长很尊重自己,也就同意了。
于是两人来到了距离宾馆不远的公园一侧。
省城的夜色格外绚丽,远近的灯光在变化中闪烁,在闪烁中明暗,在明暗中蕴藏着人们丰富的想象与向往。
局长与微微在一处石凳上坐了下来。
微微有些拘束,局长落落大方,很随意。
两个人一落坐,局长就聊起了话题:“微微,我该叫你王主任好还是叫你名字好?”
微微回应道:“局长别客气,我是您手下的兵,您还是喊我的名字吧,喊职位显得生份啊!”
局长笑道:“那我就叫你微微好了。”
“嗯。”
“你已经来局里多久时间了?”
“已经一年多了。”
“是么?这日子过得也真快啊!不过,对于你来说,工作一帆风顺,升职更快哦。只一年多时间就已经是我们局里堂堂的副主任啦,有的人干上几十年还达不到这个程度呢!”
局长想缓和气氛,既带有开玩笑的语气,同时也是说的实情。
微微一听,心情并没有缓解,反而觉得局长说这话有什么含意,但又一想:这也没有什么可以去否定的呀,除了感激,还能说什么呢?微微这么一想,就立即顺着局长的话往下说:“这要感谢局长的关心啊,没有局长的关心,我哪能有今天呀!”
“呵呵,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懂事有智慧的青年人,你的潜力很大。凭经验,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局长这么一说,微微觉得不好接话题了。局长的老练也是一般人难以类比的,他见微微不接话,就继续说道:“你一来就开了个好头,现在的来势很好,今后肯定会前程无量,要好好把握,别错过了时机。许多机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局长的话中有话。
微微又是何等乖巧聪明,她很快反应过来,接过局长的话回答:“我知道局长对我的关心,我现在还很年轻,工作上没经验,思维上不周全,肯定会有许多欠缺,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局长要多多原谅,多多关心,多多指教。我知道您的好,也会感谢您的好!”
微微说这话是考虑了多层意思的:强调年轻,一来顺理成章让领导淡去自己的不足,二来提醒领导与自己的年龄距离。正因为这样,即使工作上有失误,领导也会考虑关心爱护人才的因素。
局长的脑子同样好使,他自然会听出微微的言中之意,只是局长有局长的思维。他虽然不能断定微微是不是对他有反感,或者说反感的成份有多大,但他觉得微微的城堡迟早是会攻破的。因为他在分析:微微性格比较外向,从脸上、言语上可以猜测出她的思想;微微追求上进,温柔中透出坚强。再者,微微还涉世不深,官场里的潜规则,甚至某些险恶污浊的东西还没有感觉到,一旦俘获了她,她会死心蹋地臣服于自己。局长觉得自己看人不会看错,也有能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夜阑更深了,局长主动提出要去休息,他将微微送回住处,自己也休息去了。
局长深谙一个道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要用高明的手段,真正俘获微微的心,让微微心甘情愿地听他的摆布。
到了第二天,省厅的会议正式开始了。
说起开会,大多数人都是觉得很头痛的事,大多数与会者也都是采取应付的态度。尤其是开长会,一些人总是不能精力充沛地去听完,有的人总是精神萎靡不振,在会场里打着瞌睡。有人是这样总结机关干部坐办公的:“上班玩游戏,下班找乐趣;对上是敬畏,对下发脾气;说话看感觉,办事凭兴趣;闲聊精神好,开会打瞌睡。”
这已经是机关干部公务员的通病了,大家的心里都明白。本来,开不开会也无所谓,因为要说的话,要布置的任务,发一个文件、弄几份资料就得了。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还是要开会呢?
其实,这开会的作用还是有的:有的工作任务要下达,也需要造造声势,讲讲规模;有的政策要贯彻,必须加大宣传力度,开一个会进行统一强调,以示领导重视,更说明贯彻落实的重要。而参加会议的人却不这么想,他们习惯于表面上重视,而开会时却是应付。
但是,这次的开会,对于微微来说却不同。微微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规模这样规格的会,她听得比任何人认真。
更令微微高兴的是,省厅的主要领导在大会报告里传递了一个重大信息:省厅准备将最近三年来分配到本行业单位的优秀大学生进行全面清查模底,建立一个人才库,作为省厅提拔重用的备用干部,今后若有工作需要,就从中优先考虑提拔这些年轻干部。
微微一听,心头一阵颤动,这个政策简直就是针对自己来的啊。
微微顿时觉得自己前程一片光明。
大会报告之后,省厅工作人员就下发了一些表格,要下面各个单位进行统计,如果在此参加会议的人中有符合条件的,将立即放到省厅的人才储备库。
微微是这次参加会议而符合进人才库的两人之一,还有一位是另一个市区的副科级秘书,也是个女的。
微微进入省厅的人才库之后,省厅领导就特别关注她的成长了。这事对于微微来说,真是天上掉下的馅饼,直接落到微微的口中了。
微微的前程,就像有一盏明灯照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