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你这个小人,对我的开天神斧做了什么!”沉香双目通红,显是气急,却不知怎么,偏生不敢上前。(茶盘,汝直接承认汝怕了不就得了!)
在经历过小河边杨戬那明显带着浓浓地温柔与宠溺的笑容后,就像那被杨戬宠了三千多年的三圣母杨莲,固执而愚蠢的记恨着把她压在华山下二十年的亲哥哥。沉香曾一度以为,那在他面前亲手杀了东海四公主、杀了丁香,对着他一次次举起三尖两刃刀的杨戬,会是最可怕最冷酷最残忍的!但,不仅仅是未曾见过杨戬冷酷绝决一面的瑶姬三圣母刘沉香,就是曾被暴怒之下的杨戬绑在真君神殿日日鞭笞,并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刘彦昌,都不曾见过这样的杨戬:冷酷而漠然,明明是紧锁着眉头,言语间字字威胁,似是气急,却偏偏不带丝毫情绪,似是隔了万千世界,无数生灵的生死沉浮……(……美人如花,隔云端啊……偶的二哥哥!……)
封神之战前的昆仑玉虚宫:某日,闲极无聊的截教通天教主前来串门。只一眼,就看见了那低眉顺目,站在那一众阐教二代弟子之后的少年。
茕茕**,气质温润,面色无悲无喜,却偏偏,透了一股难言的孤傲与寂寥……
只一眼,就让人再也无法望怀:甚爱必大废,多藏必厚亡。这少年,本该是那逍遥于天地之间,纵横捭阖,无所顾忌的风流人物。却偏偏,为那世俗红尘所羁绊……不得寸进。也许是怜惜,也许是不忍,也许,只是一时无聊……那素来飞扬跋扈、眼高于顶、桀骜不驯……却又,没个正形的截教教主对于那于阐教玉泉山修炼的少年,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这是一个比本教主还傲的人!”只一眼,那连鸿钧老祖当面也敢辩一辩、斗一斗的通天教主如是道。
不同于通天教主的桀骜张扬、锋芒毕露傲气凌人,杨戬的傲,是傲在骨子里的,那是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骄傲。对于不相干的人事物,他杨戬总是自私而漠然的。
当年,桃山之下,他可以为了救出母亲瑶姬,力劈桃山,妄顾生灵;亦可为泄一已之愤,担山逐日,将小金乌赶至西海……
或许,三千多年的时光,天庭那些健忘的仙人们,早已忘记那孤独的站在御座之下,低眉顺目的说着“小神遵旨”的司法天神,有着怎样恢宏的往事。
无论是封神之战时的意气飞扬、运筹帷幄,还是司法天神生涯时的冰冷无情、孤寂漠然,杨戬,向来都隐藏的很好。不管是做了三千多年兄妹如三圣母杨莲,还是出生入死如哪咤、梅山兄弟,亦或是母子连心血肉相连如瑶姬……从来,都不曾看清过杨戬。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他们或许曾一度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最了解他的人,可,时间在变……于是,他们便自私而固执地认为,他也变了!
但他们又怎知?杨戬他,或许自私,或许冷漠,但那都是对着那些不相干的人事物的。这种人,孤傲绝决,偏执近魔,一旦认定,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放弃!可一旦放弃,那么,九天十地,也休想挽回!
“开天神斧?”东华帝君拊掌而笑,大叹道:“这真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以来最好听的笑话了!”
“你,你什么意思?”沉香面色微红,兀自强辩道:“这开天神斧是我辛辛苦苦从昆仑拿来的!你,你……”不知怎么,一股极度不详的预感从沉香心里升起,让他不知所措。并且,本心里,沉香不想在杨戬面前提起他所度过的那三关。
杨戬作恶多端,跟他讲什么博爱、仁义(各位想必还记得!茶盘拿神斧时闯的那三关吧?二哥,放水不带这么玩的!)完全是对牛弹琴!沉香在心里自我安慰道:虽然丁香已经出了开天神斧,转世成为赵家大小姐。但开天神斧早已奉我为主!我一定可以把它夺回来的!
开天神斧……
脑子里猛然一炸,瑶姬面色苍白,身躯摇摇欲坠……
“开天神斧乃盘古大神开辟天地之时所用神器”东华帝君若有所思地扫了杨戬一眼,方才慢悠悠地道:“以盘古大神无上法力,尚且身化三界,更何况区区神斧乎?”复又面带讥讽地盯着刘沉香道:“上古神仙,又有谁不知?开天神斧早已化为盘古幡、太极图、混沌钟和诛仙四剑,分别为东皇太一和鸿钧老祖的三个徒弟所得。也只有尔等这般无知小儿,才会闹出如此笑话!”
“你……”沉香双目充血,显是气急。他本是一好吃懒做、有点儿小志向的凡人,做事冲动、浮躁,不经大脑。虽在杨戬的逼迫下长进了不少,可终究,只是一个被胜利充昏了脑的孩子。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一定要打败杨戬。
况且,东华帝君所说之事,在上古神仙中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可纵观三界:阐教众仙退隐昆仑仙境,东华帝君不知所踪,镇元子久居五庄观……当今天庭上的众仙,除杨戬、哪咤、李靖等极少数肉身成圣之外,余者,皆魂魄封神,前尘尽消……(啥,太上老君?不好意思,老子无为!至于李靖哪咤那俩极品父子……)
“还请帝君实言以告,所为何事?”杨戬手中墨扇轻摇,淡淡道。
“本座说了,吾为汝而来!”东华帝君眼角轻挑,身子一个帅气的转身,盘坐于地上,手掌微动,于膝头幻化出一把通体莹润,散发着清冷寂寥气息的古琴……
“帝君!”瑶姬猛然惊醒,似是想说什么。可东华帝君的双手,已按上了那以上古不周山天蚕丝制成的琴弦……
…………
“果然,它对你无效吗?”轻轻的叹息一声,东华帝君收了古琴,对着杨戬微微颔首,道:“海外有州,名曰紫府。东华不才,愿请您于紫府一叙。”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杨戬目光微闪,看了看那趴在地上,尤在梦中的狗儿,法力过处,将其身上的污垢与伤痕褪除。脖子上的挂饰银光一闪,与东华帝君一起缓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