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十兽:饕餮、重目、混沌、帱杌、獬豸、虚耗、毕方、穷奇、夔、庆忌。
或贪吃或毒舌或阴险或狡诈……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昆仑山脚,幻化成人形的洪荒十兽面色古怪地打量着那将他们从封印之地放出的某神:身着一件华丽繁复,似裹非裹,样式奇特的黑袍,打扮似俗似道。发梢眉尾带着一种奇异的红色,长长的头发以一柄金黄色的古朴小剑挽住,腰间挂了一个诡异小巧的江色葫芦。长着一张看似年轻实际不辨年纪的脑……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某饕餮两眼放光,口水直流地看着某神(?)挂在腰间的葫芦……
“那是斩仙飞刀好不好,也不怕吃了消化不良?”重目翻了个白眼,对着某神(?)道:“陆压,怎么?莫不是你偷了伏羲太多东西,被女娲追杀,把我们放出来给你挡刀吧!”
咳咳,那个……上古神仙皆知,人族之母女娲娘娘其实是个……嗯,那个……有时候有点疯狂的……
总之,只要是遇到与伏羲神王有关的事,某神就会变得……有点,疯狂。
而陆压道君除行迹神秘辈分极高外,还有一个不为神知的爱好:喜欢偷,哦,不对,是收集各种各样的法宝。
而偏偏不巧,一向行事谨慎少有失手的陆压道君,曾一度因为跑进伏羲的火云洞收集(?)法宝而被女娲万里追杀,并被洪荒诸路仙妖神魔引为笑谈。
所以,重目此言……
“陆压上次不是逃月兑了吗?”迷糊中的混沌:“他为什么要把我们放出来给他挡刀?”
“谁让他得罪女娲来着?”帱杌鄙视道:“那可是比我更难缠的主。”
“我说他怎么一晃几千年不出来玩失踪”獬豸恍然大悟:“原来是躲女娲去了!”
…………
女娲我恨你!你这该死的疯女人!
陆压道君月复诽了两句,方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温柔和善,但在洪荒十兽眼里,是如此的阴险狡卑鄙无耻猥琐下流……的笑容:“看来诸位是还没被封印够!要不小道再劳累劳累,多费一般手脚请你们回去继续被封印?”
“别——”想到几千年来不见天日的被封印的日子,洪荒十兽齐齐打了个冷战,你一句我一句谄媚道:
“道君您听错了,绝对!”
“道君您德高望重心地善良又怎会忍心吾等……”
“您向来解神仙于危难,一定……”
…………
陆压道君嘴角抽了抽,暗道:小道耳鸣了?德高望重心地善良,说的是谁?他吗?解神仙于危难?这群是神仙吗?……无尽的怨与忿在虚空中蔓延开来,缭绕着数不清的鲜血与黑暗。这里是,九幽……传说中的怨灵所归之地。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但于佛法中所为善事,一沙一谛、一沙一尘,或毫发许……”…………一手持锡杖,一手持莲花的僧人高居莲台之上,宝相庄严,口吐清音。其下,无数鬼魅怨灵拜服,恭敬虔诚,仿若那西极灵山之地的佛子信徒。似是感受到虚空中的隐约动荡,慈悲睿智的双眼里闪过一抹意外之色。那高居莲台之上的僧人唱了声佛号,一点佛光,自手间的莲花中弹射而出,倏忽即逝,隐入虚空……三十三重天,凌霄宝殿。
“遭了遭了,出大祸了!”听完瑶姬的诉说,太白金星先是困惑迷茫,继而猛地一拍脑袋,便要向瑶池方向行去:“不行不行,我一定要面见陛下……”
“金星——”托塔天王李靖见了,目光微闪,上前几步拉着太白金星的袖子问道:“不知这究竟是……”
众仙自是知晓这太白金星平日里虽疯疯癫癫,颇不着调,但在这天庭里却是人(仙?)缘颇好,与太上老君尚且称兄道弟,知道不少隐秘。因此纷纷上前围着太白金星和托塔天王李靖,一个个竖着耳朵,想要听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值得太白金星如此惊慌失措。
“这,这——唉!”太白金星长叹了一口气,焦头烂额地看着周围的诸仙,复又对着李靖拱了拱手,焦急地道:“天王稍待,还是让……”盘古大神在上,就在凌霄宝殿上的诸仙纷纷扰扰吵吵闹闹之际,南天门守门的两位神将辛环邓忠也不好过,以致于亲眼所见天外飞来一柄光芒万丈、杀气森森的斩仙剑,以远甚于孙猴子筋斗云的速度刺破空间,飞往凌霄宝殿,却硬是不敢有所表示。“玉鼎!”太白金星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看着那陡然出现在凌霄宝殿,深深插入御案的斩仙剑,声线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尔等阐教中人,当真视吾天庭为无物乎?”
“金星,这——”李靖拉着太白金星袖子的手下意识的一颤,松了开来。似是有些疑惑这天庭老好人太白金星怎么忽然间转换了态度。
倒是本在众仙之后的瑶姬,在听闻太白金星喊出“玉鼎!”两字时,身形微颤,察觉到那钉在御案之上的斩仙剑所散发的寒意与戾气之后,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眸子里平添了几分疯狂的神色。
太白金星拢了拢袖子,掩去眸子里的异色,清咳了几声,方才对着南天门的方向道:“千年不见,玉鼎道友风采不减当年,老道佩服!”
众仙纷纷愕然,显是不知这玉鼎是何许人物,只有极少数如瑶姬李靖等,目光中难掩惊惧。
自始至终,都无人(仙?)看见,太白金星那拢在广袖里的指尖所散发的淡淡银芒……
“怎么样?”目光微闪,陆压道君悠悠然道:“想必尔等也不想再被封印个千万年,小道我今日给诸位一条明路,该怎么做你们自己诀择。”复又广袖微展,掩唇轻笑道:“或者说,诸位……”
“行了行了!”翻了个白眼,虚耗不耐烦地打断陆压道君的话道:“我等虽然被那杨戬封印了千年,可并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连你这个混沌破碎万物毁灭死了谁都死不了你的老不死的都……”
“你再说一遍?”陆压道君眼角微抽,咬牙切齿道。
老不死!说谁呢?
“咳咳——”毕方清咳几声,对着虚耗递了个眼色方才对着陆压道君盈盈一礼(好吧,我补充,毕方是女?母?雌……的)道:“道君吩咐,吾等敢不从命?”
陆压道君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吾心甚慰的神情。复又从长袖里掏出一方古朴小巧的铜镜,四下看了看,方才对着镜子臭美道:“小道我才十八岁,可不想就这么早而英年早逝!”
您那也是英年?
洪荒十兽纷纷绝倒:那他们算什么?刚出生的婴儿?不带这么打击人,哦,不,兽的!
别的人,哦,不,仙妖神魔,不清楚,他们这群从洪荒活到现在的凶兽还不清楚,“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道君还在前。今年才活十八岁,一个混沌一纪元。”他是只活了十八岁,只不过别人是按年记算,他是按混沌破碎的次数来计算的而已。且不说伏羲女娲,就紫宵宫的鸿钧老道,活得也没他长!真真是……那所谓的……老不死!
“昆仑镜?伏羲水镜?”庆忌死死盯陆压道君拿在手里的镜子,扬起一抹阴险的笑意:“这里是昆仑?”
“是啊,怎么了?”穷奇呆呆地问道。
夔以手抚额,拍了拍穷奇的肩膀,露了个哥们儿我理解你的表情,方才道:“你想啊,这里是昆仑,昆仑又是阐教的大本营,而昆仑镜又是阐教的镇教之宝。恰好陆压道君拿了一方不知是昆仑镜还是伏羲水镜的镜子,一旦我们……吼上那么一嗓子,那……”
“你们确定?”陆压道君将手中的镜子收入袖子,笑眯眯地扬眉问道。
洪荒十兽齐齐打了个寒战,头摇得像波浪鼓。
开什么玩笑,虽说阐教向来名声在外蛮不讲理实力强横……可……这陆压道君也不是什么好惹的,所以……
“记清楚了?”陆压道君猛然沉下脸,喝道:“记清楚了还不快给小道滚!”
洪荒十兽猛地一阵点头,然后……
…………
“谁叫你们给小道跑这么快的!”陆压道君脸色阴沉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恨恨地道:“最好祈祷别被小道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