茼蒿一个人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的红色飞镖陷入沉思。这枚暗器上染得的暖情,说明那人并不是想要她的命,而是想要她染上这毒,难道是要她跟莫凌风可是会这样做的人是谁呢?那人身手矫捷,轻功极为厉害,真是费解。忽然觉得烦闷至极,起身迈步出门。
对面就是莫凌风的房间,茼蒿一路过就听到里面不正常的声音,心下一惊。她本是怀疑莫凌风跟那女子的暧昧,但是那女子是谁?难道是他的妻妾?茼蒿胡乱的摇摇头,苦笑一下,自己也太无聊了,干嘛在别人门边偷听别人的私情呢?越想越荒唐,快步走下楼去。
“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才刚步下台阶,就听见一个淡漠的嗓音。茼蒿寻音望去,汐暮青云一身青衣坐在桌边喝着小酒,孟毅则像雕像一般站在旁边。茼蒿淡淡一笑,缓步到汐暮青云的桌边,浅笑起来,“太子殿下很好的闲情雅致啊,浅酌慢韵,真是享不尽的天伦之乐!”她有意无意的瞟着孟毅,她本以为那人是孟毅,可是他仍然似雕塑一般,气息平稳,没有一丝的萦乱。
“公主好像对本太子的侍卫很感兴趣?”汐暮青云轻缀一口,脸上露出一丝玩味。
孟毅很不自然的红了脸,但是还是动也没动一下,只是暗暗的瞟了一眼对面的茼蒿。她一身白衣胜雪,乌发柔顺的垂在腰际,发髻上独有一支白玉兰花簪子,却是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清逸月兑俗,高贵大方。心中不由得一动,颤颤巍巍的。
茼蒿本就是盯着孟毅,见他那样,不由一愣,噗哧一下掩唇轻笑了起来,“就算本公主对孟毅感兴趣,他也未必肯跟随本公主,你说是吗?孟毅?”
孟毅低垂着头,脸上却是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孟毅此生都是要追随太子的,绝不会再伺奉第二个主子!”他以前都是趾高气扬的,现在被茼蒿一逗,声音不自觉的弱了下来。他自己倒没有发觉,可是汐暮青云则是手掌握的咯咯直响。
茼蒿像是没有发现汐暮青云的异样,径直从他们旁边走去,却听闻汐暮青云咬牙切齿的声音,“站住,公主是不是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茼蒿站在大门口停住脚步,回眸望着汐暮青云,声音平淡却是很大声,“本公主什么身份不需要太子一再提醒!”她是故意的,故意搅起这里的气氛,一时间,两人的表情都是冷冽之际,暗流汹涌。现在正是晚饭时候,这里虽是驿馆,但是大堂里的人还是有几个,个个都朝他们二人看了过来,唯独角落里的那个黑影。
角落里的黑影一直在那里喝着闷酒,他不似汐暮青云一杯一杯小酌,而是一坛一坛的,只看到他凌乱着被酒打湿的长发,一身黑衣倒不似普通的衣服,倒华丽得很。
汐暮青云随着茼蒿的眼神看向那个男子,再疑惑的看着茼蒿,茼蒿却率先收回了眼神。朝汐暮青云淡笑了一下,“本公主想出去适应一下这里的风土文化,如果太子不放下,可以让孟毅跟着!”说完就头也不回,大踏步出去了。
“孟毅!”汐暮青云淡淡的喊了一声。
“是!”孟毅二话不说疾步跟上茼蒿。汐暮青云的脸一下变得青绿,本来想叫孟毅吩咐再来一壶酒,那家伙却自作主张的跑去跟着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了。
“怎么?兄台好像很不高兴?”
汐暮青云猛然回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步到自己身边坐下的黑衣男子,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埋头猛喝,但是听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是清醒得很,让一向自认为酒量很好的汐暮青云开始怀疑他是在喝水了。
那男子猛然抬起脸来盯着汐暮青云,他脸色苍白至极,脸上全身深深的倦痕,可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俊美非凡,而且他身上有一股王者之气,让人望而生畏。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危险,汐暮青云皱起眉头,低喝道,“敢问阁下究竟是何人?屈身在窟灏驿站有何用意?”
黑衣男子猛的灌了一大口酒,悠然的放下酒坛,朝着汐暮青云冷哼了声,慢慢的说“怎么?太子殿下害怕我这一介区区草民给窟灏带来什么危险吗?”
汐暮青云也知道自己说话很是无礼,但是他就是感觉这个男子不简单,猛然站起来,冷声说,“危险不危险本太子不管,但是你不是窟灏的人,而且对本太子了如指掌,你难道可以说你没有什么企图?”
“哼!”黑衣男子也站了起来,一身的酒味,不知道是因为他太高,让人有压迫感,还是酒喝多了,熏得难受。汐暮青云只觉得压抑,连忙后退几步,打量起这个颓废的男子。他虽说很是寒蝉的样子,但是却总感觉他贵气逼人。
黑衣男子冷笑了一下,讽刺的说,“真是没见识,同是那老头生的,你的哥哥却比你好多了!”说玩也不理汐暮青云,甩袖坐回他原来的位置,那个幽暗的角落。
汐暮青云皱起眉头,顿时觉得心中烦闷至极,朝门外吼道,“陈礼!”
门外迅速的闪进一个将军服饰的男子,恭敬的站在一边。
汐暮青云将他唤到身边,低声说,“去打听下那黑衣男子到底是什么人,本太子要先回宫。还有,派人秘密保护好灵月公主,别让那些登徒子去骚扰她!”
“是!”陈礼眼中的怪异一闪而逝,疾步往掌柜的地方走去。
汐暮青云再看向那位黑衣男子,刚才还好好的坐在这里的,现在却一眨眼不见了,奇怪,自己明明是在重要的位置,既可以看到门口出入,又可以看到上下楼的人,这个人怎么一下就消失了呢?心中有很大的疑问,他说他的哥哥,难道是已经死去的汐暮残空?可是汐暮残空死去的时候才十几岁,怎么会认识这个奇怪诡异,浑身充满危险气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