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刚跑到院子里,就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院子里有十好几个穿着一身乌鸦黑的保镖,如果没有记错,大门口还有两个。
这里全是成大军的人,真真是敌强我弱。
莫晚暗自后悔刚才真该往楼上跑的,随便找个屋子锁了门不出来不就行了,要是被他逮住揍一顿岂不是亏大发了。
莫晚想回头时,就看到成大军已经拎着鸡毛掸子朝院子里跑来,嘴里大叫着,“兔崽子你站住,老子今天就用家规教教你什么是家教。”
莫晚狠狠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娘的,到了这份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边跑边扭回头朝着跟在后边的成大军喊道,“我就是没家教怎么了,谁让我是有娘生,没爹教的。少往脸上贴金了,你们老成家从你往上数八辈都是贫农,又不是大户人家哪里来的什么家规的。”
八辈贫农?离得近的一位保镖实在忍不住就扑哧一声笑出来,听到动静出来的老陈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真是不长眼,人家是两父女打架,怎么说都行,这也是你个属下能笑的?
更何况是看着老爷出丑?他就使了眼色让这些人站的远一点,现在老爷是顾不上,等稍后想起来,肯定要发作这些人。
毕竟,他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此时,王惠就追了出来,朝着还没有退走的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拦着小姐,小姐跑来跑去的摔着了你们负责的起么?”
这分明就是让他们拦住人,好让老爷打个痛快的。
老陈毕竟是跟了老爷这么多年的老人,对他的心思还是知道的。
老爷要真是想打小姐,不用自己动手早就吩咐手下做了,毕竟像小姐这样瘦的跟小鸡子似地小姑娘,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要是以前老爷被小姐气急了,还真有可能打两下出气的,但是现在小姐成了他唯一的骨血,老爷现在这样也就是做个样子罢了。
尤其是医生说过老爷的精子成活率为零,也就是说以后都不会有子嗣了。
所以老陈自动推断出,现在小姐给什么样的气老爷估计都能受下去,要不然他拼死拼活弄下这么大的家业,难道要便宜外人去么?
那么,现在真要是把小姐拦住了,老爷是打还是不打呢?
这一打下去,父女之间罅隙更深,过后老爷肯定会发作今天不拦着的人。
要是不打,那现在老爷这样喊打喊杀的就是一场笑话,到时岂不是连个能下的台阶都没有了。
想明白这些,老陈快步走上前拦住了成大军,“老爷,消消气,小姐年纪还小不懂事,以后可以慢慢的教。您看您跟小姐好几年都没见面了,小姐刚刚高考完,就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来见您,这会儿肯定也累坏了。而且天都这么晚了,连饭也没吃,您看……”
王惠看着上前劝架的老陈,暗自咒骂一声真是墙头草,现在看着莫晚气势足了就立刻跑过去抱大腿,咱们等着吧,以后有你好瞧的。
她看着成大军也有就坡下驴的意思,就明白今天这顿打是挨不成了。事已至此,也不能好人都让老陈做了。
王惠就面色平静的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军哥,算了吧,孩子还小,以后会好的。”
此时,成雪也施施然的走出来,拉住了成大军的另一条胳膊,“爸爸,您别生气了,最近身体不好。小晚妹妹现在小不懂事,以后您好好教就好了。”
成大军就用鸡毛掸子指着莫晚喊道,“还小,都快十八了,你看看这说的是什么话。”
闹了一阵,胸中的闷气渐渐抚平,打又不能真打,现在有这个台阶,成大军立刻决定趁势下来,但还是怒气冲冲的说道,“今天情况特殊就先放你一马,以后要是再敢这么说话,看我饶得了你。”
莫晚皱眉看着那个拖油瓶成雪,再看看还是处于盛怒状态的成大军,虽说他手中的鸡毛掸子被老陈拿去,危机看似解除。但如果自己现在再刺激一下的话,保不准成大军脾气上来非要收拾自己不可。
现在强敌环视的,到时真挨顿揍,受苦的还是自己,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就忍回去。莫晚随即决定鸣鼓收兵。
老妈一直强调的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瞧瞧现在机会不就来了,战斗才刚刚打响,以后有的是机会。
老妈还说过,一下子就将仇人打死,当时倒是痛快了,但是怎么比得上慢慢折磨来的有乐趣。
于是,莫晚立时决定今天先鸣金收兵,随即大了嗓门说道,“我要先见我妈。”
成大军瞪了她一眼,“成莫晚你还有完没完的,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你就给我好好的住在这里,想要见你妈可以,但是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听话,要是表现的好了,我就送你去国外见你妈去。”
莫晚看着站在一边的王惠,就朝成大军说道,“那你让这个女人把我妈给我的玉还回来。”
莫晚小时候身体虚弱,莫淑芳就将自己从小带在身上的一块白玉葫芦给莫晚带身上,葫芦寓意福禄,只是取个好兆头的意思,谁知莫晚身体竟是渐渐好起来。
于是,全家人立刻认定这是葫芦的神奇作用。
后来,成宝出生时跟她的情况相似,王惠那个女人就想要莫晚的那块玉。
成大军心疼儿子,就同意了王惠的想法。
莫晚自是死活不同意。
成大军是偏爱儿子,但女儿也是亲生的,他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于是百般无奈之下,想要用一块价值高了几倍的和田籽料的白玉葫芦跟莫晚交换。
莫晚的那块玉葫芦,属于和田流水料,玉质不是太好,本来也不是多么稀罕的玩意。莫淑芳被他们闹的不胜其烦,一比较之下,又从成大军那里狠狠敲了一笔,最后就同意下来。
不过现在莫晚回来了,那么曾经属于她的东西,都要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成大军就看向王惠,示意她拿出来,只是一个小物件,没必要再计较。
王惠就迟疑了一下,那个玉葫芦她儿子整天带在身上,在小宝出事之后,这上边还沾了他的血,她一直留着,就仿佛儿子还在身边一样。
而这块玉留在她身边,成大军也是同意的。
莫晚就看着迟疑的王惠,“怎么我妈祖传的东西你还想霸占不成,就是想霸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斤两,能不能配得上。”
王惠就气得哆嗦起来,什么祖传的东西?要真是祖传的,当初那个女人肯定不会同意换。
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果她的儿子……,自己怎么会受这种委屈,那么现在趾高气扬站在这里的就是自己。
哪里轮得到她指着自己鼻子骂的?
成大军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王惠,知道她舍不得,于是就走过去,从她上衣口袋中拿出那块玉,上边还带着体温,他的手就顿了一下,猛然间就想起儿子小时候光着**,脖子上只带着这块玉,笑着向他跑过来时的情景。
想想现在的儿子……
他紧紧的闭了一下眼,将其中的酸涩逼退,难道这真是他当年抛妻弃女的报应,可这报应为何要放在无辜的孩子身上?
莫晚从他手中拿过玉,冷哼一声,就跟着保姆向三楼已经收拾好的房间走去。
小小的战斗结束,七年后莫晚回归的第一个夜晚,成家一片鸡飞狗跳,这只是一个开始。
而莫晚却是自此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