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燕的家就在孙黄贤家东一百米的距离,大街的南边几步远,一个大池塘的旁边。池塘里,有半池塘水,欢快地游着一些鹅鸭。平常人们都说笨拙如鸭,其实,李梦轩感觉是鹅比鸭笨。你看池塘边的几只鸭子,当他们走进,它们便张开浅褐色的翅膀,飞速扑向水面;而几只洁白的大鹅,却是“阿姨,阿姨”的叫着,顺着池塘斜坡慢慢往下退去。而且,在水面上,鸭子欢快麻利的在水面上来回穿梭;而几只大白鹅,却是伸长长长的脖颈,悠闲地在水面飘来飘去。
池塘的风景很不错,可是陈晓燕的家却很寒酸。一间土屋,孤零零的戳在那。墙体的土色黄乎乎的,上面满是黄色的麦秸,毛绒绒的。墙是麦秸和泥打建的。一个窗户,窗户棱黑乎乎的。窗前,是一个用木架和玉米秸搭建的简易厨房。不过整个小院很干净,东西放置的很有条理,看得出,主人是个勤快,喜欢整洁的人。
“妈,医生来了。”陈晓燕慌忙跑进屋去报信。跟着,伟四宝,李梦轩也走了进去。
一进屋,一股酸酸的呕吐物味道,直冲鼻腔。陈晓燕的母亲白茹霜,在无力的痛苦的躺着。看见人进来,忙挣扎着想起身。伟四宝忙上前按住:“别动!你这是咋了?病得这么重。”
“我上午吃过饭,本来感冒了,因天热,我铺了一张凉席子,躺在屋内地上睡了一觉。结果醒来,就这样了。”
“你这是重感,再加上胃内受凉。感冒了,咋又在地上睡啊?还发烧的厉害。不要紧,病的严重,不过没大碍,也好得快。先打一针,再吃些药。”伟四宝忙从药箱里拿出针管,给白茹霜打了一针;李梦轩忙又拿来开水瓶,和陈晓燕倒碗开水服侍白茹霜吃药。可能针剂已起作用,再加上有几个人照顾,心理上也感温暖,慢慢她就没那么难受了。白茹霜大大的眼睛,鸭蛋型的的脸洁白很有光彩。长长的头发,黑黑纤细的眉毛,修长的鼻子很美丽。她在孙家集也是个大美人。
白茹霜是个读过书的人,喜欢写作,爱看书。她和原来的丈夫是初中的同学。二人相濡以沫感情笃深,不料丈夫陈贵州在赶集回来,被一辆受惊的马车撞死了。祸从天降,白茹霜悲痛欲绝。为了前夫高贵的爱情,决心不再嫁人,苦心拉扯自己的爱女陈晓燕。因为在生产队都是按劳力得工分,所以孤女寡母的工分很低,日子也过得很艰难。孙家集村风淳朴,村里人也都喜爱白如霜的善良,美丽,勤劳,也同情她的不幸遭遇,都愿意帮助他们。
伟四宝说:“小燕妈,你慢慢养养就好了。你的针药都免费,不要钱啦。”
“那咋好?不行,算我欠你的。”
“别考虑这些啦,邻里之间帮忙是应该的。能好好拉扯孩子长大成人就好了。”
白茹霜感动的满眼泪花,连连点头,说不出话来。过一会,她看了一眼李梦轩,问道:“这男孩是谁啊?”
“他叫李梦轩,是孙黄贤的外孙,是个好孩子。很懂事。”伟四宝回答道。
“谁在说我啊?”忽然传来孙黄贤的声音。
“姥爷!”李梦轩慌忙跑了出去。
孙黄贤背着个口袋进来了。他进门,把口袋放在门边说:“茹霜啊,你病的事我家知道了,我和她妈商量着给你送些小米,熬些粥喝。别急,慢慢就好了。你有困难,村里人会帮你的。”
“茹霜,我家里有几个鸡蛋,给你送来啦。”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中年妇女,是二犟筋的母亲。“听说我那个不争气的孩子,又欺负晓燕了。真拿他没办法,真该死。一点也不懂事。不像我家的孩子。”她转身又对李梦轩说:“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西边的秀菊看见了,给我说了。你做得对,教训得好。我得好好谢谢你。我们的话,他是一点不听。真气人。”
李梦轩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小手枪藏在身后。孙黄贤和伟四宝都微笑着看着他。伟四宝说:“就是,我们的梦轩很懂事。喜欢做好事。这不,我也是他叫来的。”
白如霜也笑了,笑的很好看。陈晓燕也笑了,笑得很灿烂。
简陋的小屋里,春光融融。也好似酷热夏天里的一缕凉风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