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昏暗的通道之中,传出了一声轻响,声音很小,但在这幽静得诡异的地方却如同奔雷一般,然后回音便从四面八方回响起来,这是君极手中火折子掉落地上的声音。
看着这熟悉的身影,那永远无法忘怀的脸庞,君极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那些被刻意忘却埋藏的东西,如同江水一般滔滔不绝的在脑海翻滚,赶都赶不掉。
“采……采薇?”
君极的声音有些颤抖,以至于变得更加的尖锐,他张了张嘴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那女子,旋即又否定的摇了摇头,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对自己说:“不,你不是采薇,她怎么可能在这里,不可能的!”
女子俏丽如花,她眨着晶莹剔透的眼睛,伸出手轻抚着君极的脸,带着无尽爱意对君极说道:“墨君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你。”
无比真实的声音,深刻在脑海的声音,尽管觉得这一切都很虚幻,但已经忘记了的名字,脸上熟悉的温度,还有在空气之中弥漫着的香味……熟悉的一切,都在告诉着他,这是真的。
“采薇,你怎么会在这里?”君极轻握住那柔荑玉手,眼中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自从墨君哥哥不见以后,我便一直在寻找……现在终于找到你了。”采薇美目满是柔情,轻声说道。
“谢谢你。”
君极忍不住一把将她抱住,紧紧地搂在怀中,轻吸着那熟悉的香味。
“墨君哥哥,你干什么……”
忽然的拥抱让少女微微一愣,随即雪白的脸上露出几缕红晕,羞涩地轻拍着君极的后背,只是,在下一刻,她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
难以置信的低下头,看着从背后穿透过来的剑刃,抬起头目光与那冰冷的视线相遇,低颤着问道:“为、为什么?墨君哥哥你不是说过最爱我的……”
“是啊。”
君极俯视着少女惨白的俏脸,依旧紧抱着她,手中的剑再刺进几分,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最爱的人是采薇,所以你通过我的大脑幻化出这么一个人,可惜你不知道,我……最恨的人,也是采薇。”
绿色的血液从少女口中喷出,她愣愣的看着君极,脸上带着的不是恐惧而是迷惑,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张了张嘴,有些模糊不清的呢喃道:
“你们人的心……好复杂……”
话语落下,少女头一低,身上气息全无,‘砰’的一声轻响后,少女的身体化作了道道荧光,星星点点的飘散在整个通道之中。
荧光如同春雪遇骄阳,很快便消散无踪,仅剩一颗青色的花,掉落到了地上,绿色的汁液洒满了一地,看着说不出是恶心还是凄凉。
随着少女倒下,四周的一切都发生改变,不管是四处壁画还是脚下的路,都随着那轻响消失无踪,然而君极却像是没有发现似的,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看着逆痕剑上的青色痕迹,他的身体在颤抖着。
理智告诉他这是假的,事实也证明这是假的,自己做的不过是驱除幻象罢了,但他还是觉得很不舒服,觉得手中这把剑忽然间变得无比沉重。
“主人,你还好吧?”清脆的声音忽然将君极惊醒,他低下头朝怀中望去,却看到消失的常羲再次出现。
“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君极脸色阴沉,他不相信常羲会不知道这里的诡异。
“这大概是月神大人设下的考验,小婢知道有这件事,不过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主人只有通过了才有资格接受传承。”常羲没有否定,而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说道。
“……不要有下一次,别忘了现在我才是你的主人。”君极沉默不语,他脸上难看的表情正无言的说着他的不满,不过既然是月神吩咐,他也无法责怪什么,只是冷冷的对常羲警告道。
“是,小婢遵命。”
常羲点了点头,甜甜的笑道,随即又从君极怀中伸出手,指了指一旁,说道:“主人,那个女孩有危险了,你帮不帮?”
见到常羲点头,君极脸色才稍好一些,又听到她的话,下意识转头望过去,楚茨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
……
楚茨此时心中非常的开心,甚至可以说是十六年来遇到最开心的一刻,因为她终于见到她梦寐中都想见到的东西。
眼前不远处的小池上,一颗泛着七彩光点的小草正轻轻摇晃着,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通过古籍上的记载,这小草绝对是她此行所求的月心草无疑。
“只要得到这月心草,父亲就能痊愈了。”一想到那高大威武的父亲此时却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楚茨的心就很难受,没次见到父亲在她面前强装出来的笑容,作为他的女而,她就觉得十分的愧疚。
所以她才不顾危险,凭着古籍上的一点线索,深入这被称为死亡禁地的天极之地,疼爱自己如同亲孙女的日老也在此命陨……历经那么多痛苦,现在,她终于见到了月心草了,只差那几步,所费的一切都将有结果。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然而在这时,刚才忽然消失的君极却是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少年竟然拔剑朝着月心草砍去。
“住手!”
楚茨目眦欲裂,恐怖的气息从她的身上爆发出来,先前限制修为的封印在此刻竟然有些松动了,她的修为开始提了上来。
但君极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手中的剑忽然巨大化,朝着那月心草拍下,毫无疑问,如果这一击打中,那月心草绝对废掉。
“你找死!”楚茨眼中杀气弥漫,古书道纹浮现,无数书页化为巨刃朝着君极砍下,如果他不放弃毁掉月心草的话,那么他也会被砍柴般砍成两段。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君极对这一击恍若未觉,一剑直接朝着月心草拍下,那七彩小草如同有灵智般呜咽一声变成一堆烂泥。
而同一时间,书页化成的巨刃也砍到君极身上,从左肩一直蔓延到月复部,只差一点就将他撕成两半。
楚茨神色疯狂,看到那碎烂的幽神草,脑中一股杀气再也无法抑制,然而就在这时,眼前景色一阵扭曲,不远处小池中清澈的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血红的液体,一股极为炙热的气流传了过来,顿时有种被火烧的刺痛感。
楚茨脸上苍白无比,她不怀疑,只要自己踏入其中,绝对会被烧成灰烬,心中后怕不已,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转过头。
却见君极满脸发青的倒在地上,血不要钱一般从他的身上流出,将地面都染成了腥红色。
“你……快把这个吃了。”楚茨脸色一变,看着他的惨样,再看看自己书页上沾着的血,顿时便明白他救了自己,但却被自己弄成这样。
一阵异样的情愫不可自制的在心中荡漾开来,她连忙从宇戒中拿出一颗灵丹,递了过去。
“不用。”君极张了张嘴,喉咙勉强挤出声音有些虚弱,仅是吐出两个字,他的脸色就变得扭曲起来,额头虚汗不断冒出,可见其受伤之重。
也不等白露说什么,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忍着伤口剧痛,伸手一招,将不远处一颗青色花朵摄入手中,旋即牛嚼牡丹般的塞入口中,然后闭眼调息,苦涩的汁液与妖兽的精血毫无差别,一股暖流流入身体后,身上恐怖的伤口竟然开始愈合着。
一缕红芒透了出来将伤口包住,在这一刻,时间就像是倒流一般,那恐怖的伤口,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从内到外,由断骨到内脏、筋脉、血肉,不过片刻时间,便是结起痂来,然后月兑落,最终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露出来的地方是如同新生儿一般雪白的皮肤。
整个场面诡异得有些吓人。
如不是落在身旁的蜕皮和血痂,还有衣服上那道巨大的裂缝,绝对没人会相信,莫连刚才受了那么重的伤。
不过此时他脸色却是苍白得可怕,显然那朵青色花朵提供的血气并不足以完全恢复他的身体,他自己也耗掉许多的精血。
一旁,见此异状的楚茨惊讶不已,她没想到君极随便嚼一朵花就能够治好那么重的伤,按那伤口来看,就算是她刚才拿出的绝品灵丹都无法完全让他恢复。
那朵花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的看到地上遗留的一些汁液,除了感觉到上面淡淡的妖气外,就感应不到其它的东西了。
这时,君极睁开了眼睛,轻晃了晃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楚茨犹豫了一下,带着复杂的神色,关切问道。
君极没有立刻回应,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常羲,发现她没被波及到后,才松了口气,抬起头,他看向楚茨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救了你,所以你欠我一条命。”
“嗯……”楚茨疑惑的看着君极,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说这个,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杀了日老,不管怎么说,都算欠你一条命。”
君极语气带着些许冰冷,看向楚茨自顾自说道:“一命抵一命,我们扯平了,你不用感激什么,离开这以后,我们……从此山水不相逢!”
话罢,他转过身轻轻一跳,轻松的跳过赤色小池,朝着深处走去,这小池并不大,只有几米宽,否则逆痕剑也无法越过它将另外一朵释放幻术的话给拍死,它纵然恐怖无比,但只要不掉入里面,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当然,这是常羲告诉君极的。
“从此山水不相逢……”
平淡的话语如雷轰般在楚茨耳中响荡,她愣愣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压着她透不过气来。
蓦地,她忽然有种荒唐的念头,如果永远走不出这里的话……
自嘲一笑,她苦涩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迈步追了上去,不管是为了理想,还是作为他人子女的责任,这个想法都是必须舍弃的。
所以只是一瞬的犹豫,便被她舍弃了,虽然有种莫名的痛,但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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