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孟龙辉这个人又犯了老毛病。”秦氏叹了口气,“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呀,他还是又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的,没想到那女的也不是好欺负的,也不知是真是假,竟然找到了孟氏那里,央求孟氏管管她自个的丈夫,别再让她丈夫有事没事的打扰她。她还是要嫁人的。”
“有这种事?”容青缈怔了怔,“那女的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跑到孟氏面前告状?她不怕孟氏护短吗?”
秦氏微微一笑,看着容青缈,语气温和的说:“小姐呀,这世上的人呀,有愚笨到家的,也有聪明到家的,这位去寻了秦氏的女子就是个聪明到家的女子,人家没说她与孟龙辉如何,而是说,她在外出时无意中遇到了孟龙辉孟大人,因为一些事情攀谈了两句,而且之前听人说,孟大人的夫人是个持家的好女人,便想着孟大人也一定是位温和良德之辈,没想到,孟大人真是辜负了他妻子的情谊,竟然如何如何起来。”
这如何如何起来,容青缈明白,这是秦氏因为她年纪还小,不愿意将这些所谓的男女之情说出来,便不说话,只等着秦氏说下去。
“如何如何起来?”莲香却傻兮兮的问,“秦妈妈,这是嘛意思呀?”
秦氏瞪了莲香一眼,恨恨的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想知道的还真是不少,等你以后嫁人了,你去问你的夫君吧。”
莲香便知道不是好话,脸上一红,有些讪讪的低下头。
“你看,这女人是不是很聪明。”秦氏将目光放到容青缈身上,温和的继续说,“孟氏开始的时候不肯相信,大半女人都是这样,总觉得自个的夫君在外面出了问题,一定是别的女人主动在前,自己的夫君一定是清白无辜的。这个女人也不辩解,只说孟大人约了她在云天道观见面,说是谈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探讨一下琴棋书画之类,和孟氏说了见面的时间就离开了。”
容青缈突然月兑口说:“云天道观?这位女子是不是和云天道观也有些过节呀?竟然选了这样一个地方风花雪月?”
“是呀,这件事也连累到了云天道观,太后娘娘下旨让云天道观关闭道观一年,让云天道长好好的面壁思过,过了红尘这一关再继续修炼。『**言*情**』呶,小姐您前面还问云天道长如今如何,说到这,才想起这事还与他有些关系,也算是他的是非吧。”秦氏笑着说,“好,我们接着说。那天,孟氏就去了云天道观,果然见到了自己的夫君和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真是聪明的,不知她平时见了孟龙辉是如何的情形,但那日,却是素素净净的一张脸,一身素的衣服,瞧着就是一个还没有经过世事的大家闺秀,孟大人也不知是真的着了迷还是一时犯了糊涂,让自个的老婆抓了个正着。孟氏二话不说,上去就将孟大人好一顿痛揍,然后让孟大人跪在道观里三个时辰,好好的悔过一番。这件事在京城里传了沸沸扬扬,偏偏孟大人的爹娘也不过问,主要是这位孟大人真真是糊涂了,人家那位女子说,原是想躲着孟大人,所以借口说怕他的爹娘不喜欢她嫁给孟大人,孟大人竟然说,若是自个爹娘不喜欢她,他就再也不认他的爹娘。”
容青缈先是微微一呆,然后笑了笑说:“这女子果然是聪明的,只怕是这件事是早早就策划好的,不然,这一步一步的,为何如此的水到渠成?”
秦氏笑着说:“是不是有高人在背后给她出主意,这个,秦妈妈可是不晓得,但这件事却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这孟氏是个泼辣货,但孟龙辉却不敢休她,因为她有太后娘娘撑腰。”
“那如今他情形如何?”容青缈眨了眨眼睛,问。
“还是在简王府里做事,不过,在孟氏的看管下,他可是半步也不敢离开简王府。那位云天道长也是,一直在闭观思过。如今这二人想要见个面都困难的很,尤其是孟氏,盯孟大夫盯得死死的,孟大夫哪怕在她眼前消失一小会也得她点头才成。”秦氏笑着说。
莲香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孟氏如今也呆在简王府内吗?”
“是。”秦氏笑着说,“这还是孟大夫的爹娘求了简王府的简王妃,说是如今他们身子还好,照顾孙子不成问题,但孟大夫这个人一向定力不够,怕他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真是辜负了简王府小公子简业的救命之恩,所以要媳妇孟氏到府上做事,然后也看着些孟大夫。简王妃自然是没有拒绝,听说那位孟氏确实是个能干的,人虽然泼辣,但眼里确实有活,如今在简王府后院打理花草,颇得简王妃的喜欢。”
莲香手托着腮,静静的想了一会,用敬佩的语气再次说:“莲香真是太佩服这位孟氏了,她简直就是,嗯,就是女中豪杰!对了,秦妈妈,那个被孟大夫看中的女子去了哪里?出了这许多的事,会不会对她有不好的谈论呀?”
“自然是有。”秦氏点了点头,又轻轻叹了口气,“女人呀,这名节最是要紧,虽然她与孟大夫并没有什么事生,但孟氏在云天道观当众教训孟大夫,毕竟与她有些关系,传到了市井百姓们耳朵里,自然是说什么的都有,难听的话也不少。听说,我家那口子在信里说,他也是听人说,简王府出面平息了此事,说是孟大夫如今是在简王府里做事,出了这种事,连累了人家那位姑娘家,不好,出了钱,那位姑娘全家搬离了京城,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有没有嫁人。唉,挺好的一姑娘家,真是可惜了。”
“简王府还真是好心。”莲香点点头,“虽然有钱,到是心不坏。”
“嗯。”秦氏拿起刚才放下的活计,随口说,“今天进喜来的时候没有提及此事吗?只和你说了合浣的事?”
“是。”莲香依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里,心不在焉的说,“没说什么别的事,只是放下了送小姐的东西,随口说了一下容府如今生的事情,对了,好像是赵家老爷一家被请出了小姐原来的院落,听进喜的意思好像是,简公子打这里回去后,代表小姐去了一趟容家看望赵家老爷新得的闺女,还特意想要送礼物给赵家小姐,后来,进喜也没说生了什么事,反正就是简公子见了小姐原来住的院子里弄得乱七八糟,很是生气,就让夫人派人请了赵家老爷去了原来住过的西边院落。也是,咱们小姐是多好的小姐,小姐在的时候,那院子里收拾的多干净好看,既然简公子都看不过去了,想必肯定是乱的厉害。”
“嗯,听你们讲的事情真是有趣。”容青缈突然掩着口打了个呵欠,似乎是有些困倦,口中散漫的说,“真是有些乏了,我们都早些歇息吧,这抄书的事,明日再继续吧,反正,这几日天气糟糕,也是哪里都不敢去的。”
“好。只顾着说笑,没想到已经是这个时辰了,莲香,快些收拾了这些物件,去烧了水,让小姐好好的泡个热水澡,然后早点休息。”秦氏立刻吩咐莲香,然后起身去整理床铺,又活着伺候容青缈洗漱。
躺在床上,容青缈却毫无睡意,开始闭着眼睛,似乎很快就入睡,一直到秦氏和莲香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她才静静的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床顶,上面的图案真漂亮,像极了她当时嫁给简业时那张床的图案,可惜,那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他甚至,没有和她在一起。
当时的她是那样的忐忑不安,背着莫须有的罪名,坐在红烛火苗跳跃的新房,那张放着丝绸红喜被的大床的床沿上,心跳的如同鼓在敲。
一个已经失了清白名声的女子还能嫁给简王府的小公子简业,那样一个名满京城,武双全,容颜出众,才华傲世,多少名门闺秀爱慕不已的男子,她那样的爱慕着,愿意用自己一生来陪伴的男子,出了后花园的事,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嫁给他,没想到,他还是答应娶她为妻。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他之所以答应娶她,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爹娘同意让出容家三分之二的家产做嫁妆,并且保证不论出了何种事情,也不会要回这些嫁妆,这些嫁妆在她嫁给简业开始,就将全部是简业的财产,与容家,与她容青缈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原来,她是这样的价钱,哈哈,多么可笑,为了一个根本不放她在心中的薄情男子,她放弃了多少属于她的美好,伤害了多少真心待她好的亲人!
结果却是,她在新房忐忑不安的等候,蒙在她头上的喜帖却一直没有人为她揭开,而清晨的时候,也没有人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要去给公婆上茶,甚至没有人关心她昨晚是如何度过的。
她却内疚的很,以为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辜负了简业的信任,是她让简业这样优秀的一个男子蒙了羞辱!她还真是白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