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月铁青着脸走上来,语气中满是怒意,“信口雌黄!”
“几位大人明鉴,小的…小的以身家性命起誓,小的要是所言非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纳兰皓挑眉,“好,那本太子倒要听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太子,小的今日在烟波湖畔树林中捡柴,正好遇到在那儿散步的德善公主,小的与德善公主一见倾心,私定终身……”
纳兰霁跳出来,指着男子就是一顿怒骂,“你少在那儿污蔑人,谨妹妹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鬼样子,还敢肖想谨妹妹,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玉无瑕正想开口,一旁的玉无痕却紧紧拽住了她,眼中满是威胁,玉无瑕身子一颤,咬着唇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阮思盈也怒了,“小谨要是看上你,我只能道小谨眼睛瞎了!还敢在这编排小谨,本姑娘今日不打得你求爹爹告女乃女乃,本姑娘就不姓阮!”说着,作势就要冲过去。
“阮小姐且慢!”纳兰皓伸手制止住阮思盈,居高临下的望着那男子,沉声道:“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所言非虚?”
“有的有的!”男子点头如捣蒜,忙不失迭的从衣襟中掏出一块手帕,呈给众人,道:“这是德善公主送给小的的手帕!”
众人细细一看,那方手帕质地上乘,绣工精美,在民间实属罕见,手帕一角确实绣着一个“谨”字。
纳兰晴一见,一脸的幸灾乐祸,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德善公主私相授受,要是传出去,我西蜀皇室脸面何在?”
阮思盈一把夺过手帕,左看看右看看,一把扔在男子身上,道:“我不信,我要亲自问小谨!”说着,拔腿就往屋内冲,纳兰晴叫住她,阴阳怪调道:“阮小姐腿脚可别太快,要是进门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德善公主面子上可就过不去了……”
阮思盈回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疾步冲进了屋内,不一会儿又冲了出来,对着那男子就是一腿,“小谨呢,你把小谨藏哪儿去了?”
闻言,纳兰明月突然轻咳了一声,胸脯因为呼吸过于急促而起伏不停,身子晃了晃,玉无痕赶忙扶住他,关切道:“明月……”
“表哥,”纳兰明月摆摆手,“我没事……”
“谨妹妹不见了?”纳兰霁脸色大变,冲上前一把拎起男子,不由分说又是一顿狠揍,男子不一会儿便是鼻青脸肿。
“七殿下下手轻些,这男子毕竟是德善公主情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德善公主那儿……”姚梦颖欲言又止,可那话中之意众人都听明白了,纳兰霁气急,一把扔下那男子,指着姚梦颖,没好气吼道:“你给我闭嘴!”
姚梦颖身子一缩,双目含泪,委委屈屈的望向在场的几名男子,小声道:“臣女逾越了,臣女不过是想着七殿下与德善公主一向交好,要是因为殿下殴打德善公主的情郎而导致公主记恨殿下,那……”
“七弟,人家姚小姐好心好意提醒,你怎么能恶语相向呢!”纳兰晴状似为姚梦颖抱不平,道:“德善公主在哪儿?哼!阮小姐有没有在屋里好好找找,可别是人家衣衫不整见不得人,故意躲起来了吧!”
“三公主说,谁衣衫不整见不得人躲起来了?”
闻声,众人不自觉的向上看,只见白谷雨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怀里抱着面色苍白的宓幽。
纳兰晴表情一僵,眸子闪了闪。
抢在纳兰晴开口前,白谷雨冲着地上面目全非的男子大声道:“这位公子,你看看我怀里的这位是谁?”男子抬起头,看了许久也不说话,白谷雨笑了起来,“这是六公主,还不快见过六公主!”
男子身子一震,赶忙地低头行礼,“小的…小的见过六公主!”
众人齐齐嗤笑出声,纳兰晴和姚梦颖却脸色大变,玉无瑕忍不住了,冷哼一声,不屑道:“六公主?哼!六公主在那儿呢!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到底是谁?”
男子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白谷雨轻笑一声,道:“我怀里这位,可就是与公子一见倾心私定终身的德善公主殿下哟,公子这是怎么了,莫非自己的情人都不认识了!”
“认识,认识,这位公子说笑了,怎么会不认识呢!”男子不自在的笑了笑,道:“德善公主去哪儿,真是让我好找,不是说好亥时相见的嘛……”
白谷雨笑了,摇摇头,看向怀中的宓幽,问道:“怎么办呢,德善公主,人家一口咬定是你的情郎……”
宓幽冷冷一笑,道:“公子说本公主与你一见倾心私定终身,那想必公子与本公主决计是伉俪情深了?”
“小的对公主的赤诚之心,皇天后土可鉴!哪怕公主要小的的性命,小的也二话不说双手奉上!”
“说的真好!”宓幽笑了,“本公主别的不想要,还真就只想要公子的性命呢,不知公子给不给?”
男子身子一僵,讪讪道:“小的…给,给……”
“公子对本公主的心意,真是让本公主感动呀!”说着,宓幽声调一转,带着几分冷意,“唯,动手,给我切下他的耳朵鼻子,挖出他的眼睛,剁了他的四肢做成人彘,本公主要将他留在身边,每日赏玩!”
在场不少人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叶月唯冷着脸从人群后面走了上来,面不改色的拔出腰间的短剑,朝着那男子走去,至此,那男子终于装不下去了,跌坐在地上,面若死灰,呆坐了一会儿,他突然朝着纳兰晴大叫道:“三公主救小的,三公主救命呀,小的不想死,不想成为人彘呀!”
纳兰晴脸色变了变,“你你…求本公主做什么,要求求你的情人去!”
“三公主不能翻脸不认人呀,”男子哭喊道:“不是三公主派人来让小的亥时偷入德善公主的院子,若是被发现,就说是德善公主让小的来的吗,公主不派人给小的做内应,小的怎么进来呀,公主怎么不认账了……”
“你撒谎!”纳兰晴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目光躲闪着,急切道:“本公主何时做过这种事情,你这贼人毁坏德善公主名誉不说,还想污蔑本公主,太子哥哥,快把这贼人拖出去,杖毙!”
“三公主看起来很着急……”宓幽凉飕飕的开口道:“三公主何必如此着急,太子殿下慧眼,自然不会放任有人含冤受屈,或是有人设计陷害,您说是不是,太子殿下?”
纳兰皓也看出了纳兰晴的不自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德善公主放心,这事本太子自有主张,决计不会让德善公主蒙冤受屈的,来人,将这大胆贼人押入地牢,择日再审!”
“那本公主就恭候太子殿下明察秋豪了!”
宓幽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纳兰皓心头一颤,轻咳一声别过脸,道:“既然德善公主安然无恙,那本太子就先告辞了,德善公主早些休息!”
纳兰皓一走,众人也先后告别离开,院子里只剩下阮思盈、纳兰霁、纳兰明月和搀扶着纳兰明月的玉无痕,还有玉无痕身后的玉无瑕。
“小谨……”阮思盈跑了过去,玉无瑕一咬牙,挣月兑玉无痕的钳制,也跟着跑了过去,二人打量了宓幽许久,忽然长呼一口气,玉无瑕惊魂未定,道:“还好你没事,要是你真的被那登徒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多谢白小道长相助!”纳兰明月说着,呼吸已经平覆下来,只是面色依旧苍白,“只是,白小道长为何会和谨儿在屋顶上?”
“德善公主恰好邀请谷雨赏月,所以……”一道火辣辣的视线针一般刺向他,“谷雨也是碰巧而已……”
“如此…真是太感谢白小道长了……”
“举手之劳而已!”白谷雨含笑瞥了宓幽一眼,道:“只是德善公主受了惊吓,身子好像更虚弱了些……”
纳兰明月看着宓幽,关切道:“谨儿……”
“哥哥放心!”宓幽笑了笑,“谨儿没事,只是觉得有点累!”
纳兰明月松了一口气,“累就早些休息吧!”
“明月世子,”阮思盈道:“刚才那男的都进去过这间屋子了,我看这院子也住不了了,不如让小谨搬过去与我同住吧,我来保护小谨!”
“这……”
“世子不必觉得麻烦,我乐意!”
“那就有劳阮小姐了!”
“既然德善公主身体不适,那玉某也告辞了,德善公主早些休息!”说着,玉无痕略带凉意的目光看向玉无瑕,“无暇,走了!”
玉无瑕不动,直到宓幽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才垂下眼跟在玉无痕身后缓步离去。
宓幽行动暂时不便,不能自己走到阮思盈的院子里,阮思盈原本打算自己背她过去,没想到宓幽刚倚在她背上,她自己就踉跄着朝前倒去,无奈之下,几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由阮思盈替宓幽收拾东西,叶月唯做参考,毕竟男子不方便接触女子衣物,而纳兰明月本身身子不好,刚刚又因为气急犯了病,自己行走都得靠闻讯赶来的青叶,所以,还是由白谷雨“勉为其难”的抱宓幽过去。
于是,阮思盈在叶月唯的指挥下手忙脚乱的去收拾东西,青叶扶着纳兰明月先行一步,赶往阮思盈的院子里通知小厮整理屋子,只剩下白谷雨抱着宓幽立在院子中。
夜深了,万籁俱静,二人沉默了许久,只听得怀中人儿轻的不能再轻的一句“谢谢”,白谷雨一愣,嘴角微微勾起,目光柔和似月色。
“小幽儿不用客气,只要以后对谷雨下手轻一些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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