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紫辛还没走到殿里,身子骨撑不住的软了,是那种集一身力气抵住风雨后的虚月兑。挡下闯宫的百官,需要胆识,勇气,还有坚韧,叫一个男儿来做都未必能做到,何况她还是个怀着孩子的女人。
赵天恒丢了长缨的抱住公主大人,他的长缨为其亮锋,也为其离手。快步进偏殿,御医跟着就来了,把脉后,御医凝重道:“娘娘气血有亏,又多日劳累,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老臣马上备药,娘娘先吃点东西,一定要等缓和过来才能走动。”
她阖起瞳子,虚月兑的点了点头。小手在薄毯子下轻贴微隆的小月复,还有七天,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
进食和服药后,她掀了毯子起身,赵天恒拦停她的动作,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道:“属下失礼了。”然后汉子轻抱她起来,送她去君无慕的身边。如果把她比成倦了小鸟,他只不过是一枝丫,能留她歇一小会,但不能永远栖息,君无慕的怀抱才是她的窝巢。
他可以为她做很多事,而能做的又很少很少。
“属下告退。”轻放她在龙榻上,倦鸟回巢,他可以离开了,无法拥有她,但此身追随,他可以,他愿意。
舒紫辛目送赵天恒出去,觉得汉子与往日似有不同,想细琢磨汉子肿么了,可她太累,偎进宽阔又温暖的臂膀,就什么都不想去想。
七日后,司空星轨回来了,又是施针又是配药,几天没合眼才把毒解掉,难怪御医束手无策,舒紫辛算是知道这毒有多厉害了。出于好奇的问了下究竟是什么毒,司空星轨只说:“这毒由四十九种毒物炼制,帝君大伤元气,少说也要调理半年。”
然后司空星轨拉她到一边,小声道:“我看过御医给帝君用的药,不可能抑制毒性,你是不是给帝君服过别的什么东西?”
“没有。”她一口就回。
“那你怎么瘦成这样子?”除了皮跟骨头,浑身没剩几两肉,她当他是傻子,看不出来吗?
“批奏折累的,又盘存了国库。”她找出最充分的理由。
“那么从现在起你啥事也别管,吃好喝好休息好,星轨自认医术不错,但不是神仙,有些事不在星轨能力范围内。”司空星轨见她不肯承认,便意有所指的道,她应该听的懂。
舒紫辛着实也听懂了,但转过背就当成了没听到,无慕的伤口溃烂很严重,没有结疤之前不能乱动。
之后,每天御案旁都有小身影在忙碌,司空星轨发现一次说一次,再怎么说也说不听,急的司空星轨很想拿绳子绑人。她总是笑笑道:“别跟本公主废话,闲着没事不如一起看奏折吧。”
司空星轨看一旁坐地上忙着把奏折分类的姜公公,他只能是抱上一大堆奏,一甩玄色袍子席地而坐,跟公主大人一起打理。
十天半月后,君无慕恢复了很多,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去正殿,夺了小手里写个不紧的朱笔狠狠折断,然而,他刚到正殿门口,赵天恒抱着晕倒公主大人出来,还有司空星轨纠结的嗓音:“小心点,小心点,快抱去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