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君无慕跃出水面,腾身回树屋换衣裳。司空星轨拉上舒紫辛,道:“仆人们在备晚饭了,我们去佟姨那等帝君。”
“都怨你!”舒紫辛一脚跺在司空星轨脚背上,后者吃疼的抱脚跳,道:“星轨真不是故意的。”
“哼!”舒紫辛甩头先走,可是在佟晚荷那一直等到饭菜凉了,也不见君无慕出现。司空星轨觉出些什么,彼此君臣多年,又是君无慕的左膀右臂,脑子多转几弯就能猜测出几分。
“佟姨,星轨去看看帝君,你们先动筷。”
说完,司空星轨向佟晚荷递个眼神,佟晚荷会意点头后,司空星轨快步走出院子,直线跃过湖面。
树屋的窗口搭着湿漉漉的衣裳,但屋里没有人。司空星轨随之穿过树屋后的丛林,在陡峭的山体上,借力突起的岩石翻飞到山脊。
山脊往东南方向延伸,岩石也更加突利,司空星轨却是十分熟悉又熟练的一路点足跃起,在最高的一处山峰上找到了君无慕。那身影依旧是胜雪白衣,负手身后的站在只够一人立足的顶端。
他离天很近,仿佛伸手能摘云,云层又轻软如絮,他轻呵一口气就能吹到天边,与日轮一起沉寂在天地交汇处。远方的群山被他一眼收尽,浪起千层的林海又全部臣服在他脚下,只要他愿意,他一挥手,苍生万物听他号命,他一亮剑,大千世界任凭他飒踏风云。
晚风似水流淌过他身边,又带不动他一片衣角,这样一个男人,像山巅的冰雪,浓烈夕阳洒在他身上,休想融化他一星半点,只能为他镀上无与伦比的辉煌。
这样一个男人,在的太高,看的太远,凌驾乾坤之上,绝不是凡夫俗子能匹敌,更不是儿女情长能牵绊。
“帝君。”
他缓缓回过身,微颦着的眉子,使得他看上去冷傲又睿智,心念决绝,独断天下,道:“传信给云迹,手里的事忙完后,尽快返回仲天。”
“帝君准备提前动手?”
“不,这只是试荣兮浩有多听话,在动手之前,必须先确定荣兮浩不会添乱。”
“星轨明白了,一会星轨回去就办。帝君,”司空星轨犹豫要不要问,听君无慕续道:“带颜惜来的时候,把赵天恒和翠珠一起带来。荣崇治了这么久也不见康复,看样子是油尽灯枯了,但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务必让荣崇再活上几年,他活着,荣国的忠勇之士才不会轻举妄动,就像利用荣远的尸骨制约荣兮浩一样。”
司空星轨道:“荣国的定国公主在帝君身边,足能制约所有了。”
君无慕笑笑,一听就听出司空星轨隐在话里的弦外之音,道:“星轨,今儿除了耍诈,还想套我的心思吗?”
“呵呵,”后者讪讪挠头,道:“星轨多心了吧,天命凤凰的传说,不管是真是假,帝君都会好生利用的,这个世上,没有能威胁帝君的人。”
“还是有的。”君无慕把目光投向佟晚荷住的庭院:“我让母亲住在这里,不就是避开潜在的危险吗?母亲在宫里吃尽了苦头,再不能因为我被人视为目标。舒紫辛是我整方棋盘里最重要最关键的一颗棋子,我若连她都守不住,何谈把她利用好。”
“只是利用?”司空星轨把问题往深处里戳,君无慕的棋盘他一清二楚。
“当然。”君无慕定声回,可又转过身放目远山,不让司空星轨看到他目色里闪过的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