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府城外的河畔边,舒紫辛点燃枯柴,一把火把一代君王焚成白灰,风吹来,随风散进天地里,此后他再也没有束缚,自由自在的,想去哪就飘去哪,想念她时候也可以乘风来看她。
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易辰——”她追着风,大喊他的名字,风打了个漩涡,似他回过头来看她,她泪眼迷蒙,在风里似首看了他的的模样,那温和的笑意,眉目间充盈着一往情深。
她擦了下全是泪的眼,想看得更清楚,然而再睁开,水是水,山是山,风过无痕,她想见的那个人,永远见不到了。
“姐姐,”荣悦儿扶了她一下,道:“别太难过了,人死不…”
舒紫辛推开荣悦儿,凄声质问道:“你可曾想过你这么试他,他会死!?”
“这是意外,姐姐,我的本意也不希望易辰死,留着他能更好的控制周易,我没理由非致他于死地不可,我也没料到易辰会这么自责,以为他知道会只会后悔,然后向我低头,把周易交给我号令。”荣悦儿道,面带几分悔意,看得出他真没想过要易辰死。
“可他死了,死了啊!!”她哭着吼道,积压了三日的悲痛,一瞬间压不住的翻涌出来,浸遍全身,痛进骨髓。她续道:“我宁肯跟易辰在战场上一决胜败,也不愿他就这样死掉。是,他亲手卖了我,因为他身为君王的不得已,也正因如些,他应该为周易而死在战场,而不是服毒自尽。
你不该试他的,我也不该跟他说那么重的话,什么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当时应该跟他一起,放手仇恨与利用,放手天下和江山,你们爱争爱夺,随你们争去,我和他能浮生半世闲就好,这远胜过于如今的阴阳之隔。”
说到最后,舒紫辛悲从中来,已是泣不成声,荣悦儿试着说些什么,也想说清楚易辰的死,他始料未及,早知会这样的话,他绝对不会去试他。
事情发展这样子,他为此感到抱歉,也一定会有所弥补。
回到荣府,舒紫辛把自己关了起来,好几日谁都不见,也一直滴水未进。
赵天恒权衡后,把房门给撞了开,阿媛端了碗清粥,放在榻边的小凳子上,挨着她一起在卧榻里坐着,道:“这样下去不行的,易君看到了,会气你不爱惜自己。”
一阵风儿涌了进来,吹得纱帐在风里轻盈摇曳,恰似他曾经挠她额顶的动作,他的衣袖在她眼前轻轻晃动着,扫在脸上时带出微微的痒,和此时脸上的感觉一样,她伸手抹下,以为可以拽住他的衣袖,摊开手一看,只有一手心的眼泪。
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扪心自问,愧疚的那个人是她。
她端过清粥,一口气全喝光,对阿媛道:“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马上赶回周易。”阿媛大致猜出了她的意思,点下头,先行去收拾,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她已经坐进马车里。
易辰把周易交托到了她手里,她会拼尽自己的全力,绝不让周易成为君无慕的囊中之物,这也是唯一能为易辰做的。
马车准备起程,荣悦追了出来,掀开帘子看着她道:“姐姐,你这样回周易等于送死,周易的人会认为是你害了易辰,他们不会听你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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