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黄少,这山路太陡了……”
“知道了,开慢些。”
黄睿不耐烦的说完语气又一柔,看向叶禾,给她拍着背:“没呛着吧?”
叶禾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他看后面,黄睿转脸一看,飞快的转回来,原来,后面的车不知怎么了,而车子飞快的往前行驶着,不知道到了何处!
黄睿心里紧张,但面上却很镇定,他把叶禾手里的瓶子拿下来,柔声道:“没听到陡,还喝。呛着怎么办。”
边说着便给叶禾手心写着字,面上依旧是你侬我侬,司机小心看着前头只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们还在你侬我侬放下心来,继续往前开。黄睿在她手心写着:“吵。”
叶禾立刻会意立刻气鼓鼓道:“不!我偏要喝!你还给我!”
黄睿把瓶子伸开好远,“不能喝!”
“你给不给?”
叶禾瞪着他,双目里要喷出来火了……
黄睿举起瓶子往司机方向做了一点,大声道:“不——啊!叶小禾!你别太过分了!”叶禾手腿并用的爬过去去抓,可黄睿就是不给,叶禾气的一口咬在他胳膊上,黄睿吃痛,手一松瓶子落在地上,叶禾立刻滚下去捡,司机知道她腿有顽疾,也没在意她趴在地上捡瓶子,心里却想着,吵吧吵吧一会到了黄泉路上再继续吵……也不寂寞。
却不想脖子后一疼,整个人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叶禾本想着他倒下就立刻去掌控方向盘,可谁知道正到了拐弯的地方,黄睿也在她动手的一刻站起来,他自然也看到了前方的空旷……
“禾儿!”
他大呼一声,想也不想的扑在了叶禾身上……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叶禾不让她在车中被跌伤,一只手死死抓着车座来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背撞伤。
车子就像是无头的苍蝇,“嗖”的一下沿着山路飞出去了——
纵使是叶禾看了也禁不住浑身颤抖,这时黄睿大声道:“抱紧我!”
叶禾不知道这里海拔多少米,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但是她知道抱紧了黄睿……黄睿想两只手都抓着椅背却不想他松手,衬衫哧啦一声竟然撕破了……黄睿几乎是飞快的抓住了叶禾的手,叶禾又被他拉回怀里。他只好一手紧紧的抱着她一手抓着车座——
车子落下之后,并不是一直往下落,而是沿着滑坡一溜的滚了下去!那司机滚到后面去来回撞着装的血肉模糊。车里,满是血腥味。叶禾不由得抖了抖,更抱紧了黄睿。
二人紧紧依偎着,忽然,车子撞在一块大石头上,一个剧烈的翻转,叶禾头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去,后脑勺重重的撞在了车椅上,登时昏了过去。
“禾儿,醒醒……”
“叶小禾!我不许你睡,你给我醒……嘶……”黄睿大声说着,又一个大石,车窗被砸破,黄睿的手被飞进来的石头砸的深可见骨,可他还是死都不松开那椅背,可是……椅背却摔散开,他连着椅背一起抓起来整个人连带怀中单手抱着的叶禾一起被抛向了车子的一角!
接着椅背也飞过来,正朝着叶禾的肚子,他怎么可能让叶禾的肚子受伤?
黄睿眼见躲不开,索性一个翻转,那椅子猛地砸在背上,他登时觉得喉咙一甜。眼神有些涣散。
再一个翻转,车窗被砸破,不时有碎石飞进来,黄睿终于可以两只手抱着叶禾,他紧紧护着叶禾,用身体给她抵挡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和飞进来的碎石,直到把他自己也撞昏过去……
他的手还是没松开……
可又一个巨大的翻转,刚巧车窗朝外,叶禾衣服嘶啦一声扯破,整个人甩了出去,接着再转了两圈,黄睿也被甩了出去……
残破不堪的车就在他们甩出去后不久,轰然爆炸!
“嘭——”
“哗——”
“轰轰——”
远在山脚处的停着的房车里头,一群兄弟们全部都被轰醒了,他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团长夜寒天觉得脑袋很沉,想起之前苏马瑞给大家泡的茶,喝完了个个都倒下,暗道不妙立刻看向周围,果然,苏马瑞,不见了。
“该死!”
夜寒天啐了一句后转身对身后所有保安团的人道:“所有兄弟听令,不眠不休!三人一组分头寻找黄少和叶小姐!”
“是!”
科查理的小路上,一辆奔驰越野车扬起一溜热尾气,绝尘而去。车坐副驾上,赫然是已经昏过去的苏马瑞,她脸上满是泪痕……
驾驶位上,正是冷衡。
冷衡从后视镜里看着那山腰上冒出的浓浓黑烟嘴角冷冷勾起,打他?
他会让他付出代价!
只不过可惜了叶禾,仔细想想,只要攀上了黄老,又有什么不可能?叶家现在一片****,叶生天天和叶中山的太太家林家斗得死去活来,以后叶家是姓叶还是姓林还是俩码说呢。
所以,他没有必要把一切都压在叶禾身上,尤其是……叶禾还怀有身孕。
他可以不在乎她和黄睿一夜,但是……怀了孕的女人,他冷衡还没有那么厚颜无耻,没有厚脸皮到那个地步……
侧目,他看着苏马瑞,随便找了个山沟,卖给了沟里的人,随便拿了几百块钱,就绝尘而去!
雪,漫天的雪,落下来。铺天盖地,还有狂风呼啸着。
雪山下,雪中一抹黑点,一只雪橇阿拉斯加正在舌忝弄着那个人。
叶禾只觉得脸上什么东西热热的痒痒的来回拨弄,睁开眼的时候,眼睛很痛,痛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入目一片洁白,除了白就是白。
而她脸上是被……一只混体雪白的狗舌忝醒的。
“汪汪!汪!汪!”
“汪唔!”
狗看到她睁开眼睛的瞬间立刻甩着舌头和尾巴撒欢似得原地蹦达起来,冲着天空以及身后不远处的主人大叫起来。
他尾巴上的雪花全抖抖在叶禾身上,叶禾想拧眉却发觉得自己身体除了脑袋是清醒的眼睛可以睁开外,连脸都麻木了。她还没死吗?她一双眼恐慌无助的看着四周,黄睿呢?黄睿呢!
可周围,除了白就是白。
太阳也在,只是光芒不是很强。很微弱……
而周围除了狗叫声,一片静谧。
扎西可纳也是被那声雷鸣般的巨响引出来的。他正在地上捡起来从车子里飞出来的饮料和饼干以及一些零食带回去给孩子,听到狗叫走了过来,他是这一片的猎人,风雪来临,他到山下来躲风暴,却不想遇上了这样的事儿,更没想到这样的冰天雪地里还有这样的……绝色佳人。
因为寒冷叶禾整个脸冻得毫无粉色,如若冰雕一样。偏生一双眼睛还很灵动。
扎西可纳看她只有一张脸露出来,还是被狗舌忝出来的……慌忙呼唤叼着一包薯片过来的狗道:“多吉!快来帮忙!”
……
暴风雪越发的厉害了。
叶禾难以置信现在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她竟然睡在山洞里,身下是草垛铺成的席子,身上盖着兽皮缝制起来的被子,门被帘子挡起来,虽然有风吹进来,可是却并不寒冷。
她试着动动手指头,本以为不能动,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手指头可以动不仅如此,她动了动全身,都可以动弹呢!
她惊喜的坐起来,身上竟然换上了一身的藏族的裙子!
眉陡然蹙起来,这衣服谁给她换的?她记得自己迷迷糊糊时候看到的是个男人!她跳下床听到远处有女人用藏语说话,舒了一口气,自己穿的是女人的衣裙当然是女人给换的衣服。
她朝着声音走过去,这里是个山洞,转了个弯里面还是山洞。
扎西可纳就在里面围着火堆救他的男人和一男孩一女孩一起,男孩女孩脚下是零食袋,还有一些没吃完的零食,他俩正架着她衣服在烘烤,她看到自己的衣服正挂在火堆上烘烤散发着热气,心里也暖暖的。
转眼,另一边的火堆上煮着一锅白色的浓汤,火堆旁边身穿藏服的女人旁边那只叫做多吉的狗看到她过来扑了过来,站起来两只爪子扑在她肚子上,向上跳着似乎想舌忝着她的脸,叶禾伸出手模了模多吉的脑袋,他立刻舌忝起她的手来。
叶禾用汉语道了句:“谢谢你,多吉。”
她还记得多吉的名字呢,扎西可纳看了她一眼,用生涩的汉语道:“你听不懂藏族话?”
叶禾走过去冲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后摇摇头,道了句:“是的,这位大哥,大恩不言谢,日后,我叶禾必会报答您救命之恩。”
继而伸出手拿过两个小孩儿手中的衣服甜美一笑:“谢谢你们了。”
俩孩子巴不得吃零食,立刻坐下来拿起零食袋又吃起薯片来。哈哈笑着很开心的模样,叶禾本想掏话梅给两个孩子吃,却发现自己衣服换掉了,于是作罢。她看向扎西可纳很是疑问:“你听得懂汉话吗?”
扎西可纳摇摇头:“一丁点。”
叶禾拧起眉道:“那你看到和我一起的男人了吗?”
扎西可纳没听懂她的话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看叶禾丧气的模样他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禾看着地上的石块飞快的拿起来在石头地上刻着一幅图,一个长头发的是她,另一个短头发一根根笔直向上的显然是个男人,她将两个人的手手拉着手,然后她又画了一个汽车在旁边,只是汽车画了一半她就打了个叉,又画了几根曲线向上,是烟。
扎西可纳明白了她和男人走散了,他看了一眼洞口,面色严肃起来:“你的朋友,我没看到……但是……这样的天气……不能出去。暴风雪来了,我们……从山上,下来……躲在这里。”
叶禾闻言却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暴风雪!那可是连藏族当地人民都害怕的自然灾害。她立刻扔了石头站起来焦急的拿起还未干透的羽绒服穿在身上,边穿边道:“大哥,我昏迷了多久!”
扎西可纳看她的动作明白她要出去立刻拦在她面前用生硬的汉话道:“没多久,但是你现在出去、你会死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那是我的男人!我孩子的父亲!求求你,告诉我怎么下山!我要去找他!”
知道他听不懂,叶禾直接抓过他的手放在肚子上转了一个圈,然后睁大了眼看着他眼里满是焦急道:“我有宝宝了,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
虽然他没听懂,但是还算听到宝宝父亲二字,他转脸有些犹豫的看向她妻子。可他妻子什么话都没说。叶禾起身往外走,外面,一片白茫茫,恐怕就是藏族自己的人都没有办法认识下山的路把,刚要走,身后传来扎西可纳的声音:“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