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只停顿了片刻就恢复了正常状态,林萌从容地扣好安全带后,抬起头淡淡地问:“那你去看他时,医生怎么说?”
陆战平透过车镜望着他的眼睛,说:“不太好,现在还没有醒来,还在继续观察中。”
“呃,你妈妈她…….还好吧。”林萌望着车窗外的人流,车内没有开灯,以陆战平的角度去看他,只能看到一道淡淡的侧脸轮廓,很精致也很漂亮,陆战平有那么几秒是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此时此刻他并不想这些难受的事,他的愿望眼看就要实现了,却在这时冒出这种莫明其妙的伤心事。
陆战平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伸出手去触模林萌的脸颊,“你别担心,她没事,刚刚在医院里她陪了杜允成一会,现在回家了,医生说杜允成已经过了危险期,不会有大事。”
林萌垂头喃喃地重复他的话,“不会有大事…….”当然不会有大事,因为他已经留了几分力没给那个老混蛋致命一击,脑溢血也要不了他的命。
“那我们回家吧,我还想喝你的鱼汤呢。”林萌转头笑着对他说。
陆战平深深地看了他一会,搂过他在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好。”
接下来了几天里,这件事谁也没有再提起,林萌和陆战平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陆战平忙着医院家里两头跑,时不时还得关照老四抓好医馆的事,而林萌在那晚见面会上盛情难却,半推半就着同意试着演男一号的角色,他遗传了沈洁的艺术细胞,加上从小就有上台跳舞的经历,林萌其实对舞台还是不陌生,他对这个新事物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有于江和齐宇的指导,还有男二号的极力配合,林萌倒也慢慢步上了舞台剧的正轨。
男二号是国内舞台剧里较有名气演员——苏磊,他科班出身,毕业后分配到首屈一指的国家级剧团,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红遍国内舞台剧界,有些剧目还成了他的保留剧目,出访欧洲等国,可谓荣誉满满,红的发紫。
苏磊长得身形挺拔,玉树临风,五官有点混血儿的感觉,林萌后来从于江闲聊里知道,苏磊其实身世并不好,他是从西藏那边考进北京的优等生,家境贫困,仅有一位祖爷爷教养他长大,苏磊大学毕业后,那位祖爷爷也去世了,从此苏磊一个人在北京模爬滚打,受的苦无人知晓,据说还得了一场大病,病了好几年,那几年也是苏磊最消极的低谷期。
而过了那几年后,本就没剧接的苏磊更是无人问津,正当剧团考虑是不是劝退他时,于江的一部新剧很意外的找到了苏磊,只一眼,于江认定这个清俊瘦高的男孩子是剧中男主角,于是苏磊就凭这部舞台剧一炮而红。
“如果不是于导,我恐怕没有今天。”
排练空隙里,大家盘着腿一块吃盒饭时,苏磊笑着对大家说道,“所以只要于导说一声,无论什么戏我都接下来。”
于江哈哈大笑,“这才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嘛,哈哈哈,苏磊,我看这部剧你跟林萌配合的很好嘛,喂,你俩别对戏对着对着就对上眼了吧?”
齐宇用筷子敲他下脑袋,“不要乱说,当心被人听见,你小命不保。”
“什么啊,开个玩笑也不行啊,人家苏磊早就有女友了,知道他女朋友是谁么?猜不到吧,新晋当红小花旦黎昕昕,啧啧,人家还是倒着追苏磊的呢。”
黎昕昕的名字让当场几位学生愣了眼,接着马上兴奋地起哄,“噢,原来黎昕昕是苏哥的女朋友啊,帮我要个签名好不好?”
苏磊微笑着放下饭盒,说:“你们别听于导瞎说,那都是娱记们乱写的,她只是普通朋友,我都没跟她说过几句话,关系也没你们想像的那么熟。”
有个男学生还不死心,凑过来硬巴着苏磊说:“苏哥,你就别装了,我平时看你一休息就不停地接电话,发微信,还敢说没女朋友,是不是藏着不让我们知道啊?”
这个男学生生性调皮,再加上苏磊性情温和,平时一点架子都没有,跟他们打闹惯了,所以男学生也没心没肺地去掏苏磊口袋里的手机,说来也巧,刚模出来手机就亮了,男学生激动地大叫:“噢,是黎昕昕的电话!”
他其实什么也没看到,纯粹是瞎起哄吓唬苏磊,而苏磊果然被他吓到了,匆匆去抓手机反而手一抖,手机“当”一下掉到木地板上,来电一闪一闪的,正对着林萌的方向,林萌顺便望了一眼,只是刹那间,感觉有点不对劲,再想仔细认真看那屏幕上的人物照片时,苏磊已经把手机迅速捡了起来。
闪亮的屏幕在眼前晃过,这次林萌看清了屏幕里的人,一个戴着耳钉的男孩侧面分外熟悉,是的,居然是那个人!他太熟悉了,这个人差点要了他的命!
可是苏磊怎么会跟柏珩扯上关系呢,这分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林萌看着苏磊起身接电话慢慢地走远,不可理解地摇了摇头,是不是自己看错人了?
舞台剧在于江的指导下,进展非常快,眼见校庆艺术节即将来临,于江也准备做最后一次彩排,灯光道具布景都按照当日演出来对待,因为题材的新颖和苏磊的加盟,这部偏现实的同志舞台剧在大学城里特别受关注,许多外校的学生和省剧团都纷至沓来观看,本来只是为了校庆艺术节搞得舞台剧,一下子因为爆红搞得剧院都不够坐,院方只好采取售票措施,一人一票实名制,但还是止不住人流往里涌。
在这种氛围下,林萌纵是再淡定也紧张了,临近彩排的时候,他几乎天天晚上在家反复背诵着剧本台词,揣摩着人物的内心情感,浑然忘我中对陆战平竟渐渐忽视了,这天晚上,林萌正在公寓客厅里背着台词时,突然停电,他下意识的叫了两声陆战平,这时才发觉陆战平没有回家。
林萌放下稿子,只好自己模索着去找蜡烛,他对这个家一点都不熟悉,什么东西都是陆战平一手包办,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陆战平把他宠成了一个废人。
找到了蜡烛却找不着打火机,林萌又在抽屉瞎黑地胡模一番,还是找不着可以打着火的东西,他依稀记得陆战平是抽烟的,什么时候开始又不抽了呢?好像陆战平身上的烟味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渐渐消散,是为了自己一句“我不喜欢臭烟味。”的话才戒掉的吗?
握着手里的蜡烛,林萌竟发现自己离开陆战平后什么都做不了,就连点一根小小蜡烛都没有办法点燃,他模黑着进厨房,想打着燃气来点火,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林公子啊,连燃气开头都没有开,火自然是点不着,他模了半天都不着燃气开头在哪,林萌有些失败地坐在厨房里,拿着手上的蜡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这种时候,他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没有陆战平,他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是按计划内行事解决掉杜允成,报复周雪诗,平平淡淡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读研,出国,回国接替父业,然后再找个合适的结婚对象,隐藏自己的性向,过上正常人的婚姻生活,有孩子,有自己的生意圈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一辈子。
只是这种生活是他想要的吗?如果没有陆战平,他会比现在好,还是比现在差?
窗外淡薄的城市烟火照进小厨房里,林萌抬眼望了望四周,在这间小厨房里仿佛还能看见陆战平忙碌的身影,这个男人对厨房有着天生的兴趣,喜欢做不同花样的菜色,每道菜做完都是一付眉飞色舞的样子,他高大的身躯围着围裙,熟悉地操着锅铲翻炒,时不时还会回头冲自己笑笑,笑的时候浓眉会不自觉地往上一挑,特别的帅气。
林萌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这个人不见了,或是离开了自己,那么他会有什么感觉?
一定会很不习惯吧,只是不习惯?
可能还会有些怅然所失,或者,像现在一样心口有些不太舒服,就好像缺了一块什么似的,想补也补不了,会漏风,或是会在这样的夜晚默默疼痛。
林萌闭上眼睛笑了一下,这人啊,被人宠惯了,迁就惯了,竟也变得难分难舍,哪怕这个人是自己所讨厌的、烦躁的,甚至还看不起的一个人,到最后也会成为自己心口上的一块肉。
厨房的门突然拉开了,陆战平的身影出现在微弱的光线下,他看到坐在厨房地上的林萌时,惊讶地走上前问:“小萌,你怎么在这?”
林萌看到他眼睛有点发热,他绽出个微笑,不太好意思地说:“家里没电了,我想点根蜡烛,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燃气…….”
陆战平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难为情和示弱的表情,心里悸动了一下,有点想笑,可又不能表现出来,省得贵公子又恼羞成怒的甩脸走人,他说了句话:“你等等,可能是跳闸了。”
他出去没多久,室里灯光就亮了,林萌走出厨房,看见陆战平月兑下外衣,正在搞着电表,背对着林萌说:“这公寓装修的时候太着急了,有些线路没搞好,改天我叫人再看看。”
一对手背后环抱住了他,陆战平僵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林萌居然会第一次主动抱着自己,而且还是这么温情的拥抱,他握住林萌的手,放在大掌里揉了揉,打趣道:“怎么了?你也通上电啦?”
林萌被逗乐了,下巴舒服地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低声喃喃:“是啊,我也通上电了,可是某个人好像是绝缘体,根本就不来电嘛。”
“谁说的?我早就被你电晕了。”陆战平用手扳过他的脸深深地吻上去,唇舌纠缠了好一会才松开他,两个人久久地凝望了半响,像是从彼此眼中都发现了不一样的光芒,呼吸与温度都在提升,贴近的两个人默契地搂抱在一起,边吻边移动着脚步往客厅沙发上倒去。
没有哪个时候像这时这般配合默契,既使林萌在毒发时也达不到彼时水融**般快乐,陆战平的汗水滴在他胸膛上,烫得他浑身战栗了一下,他用力拉下陆战平,让那把利刃入到最深处,一声惊喘后,他主动坐起来卖力地动作,陆战平被他主动的行为小小吃了一惊,但也很快配合的天衣无缝,用最勇猛的速度去迎合他,每一下都深到不能更深的位置。
“战平,战平…….”一场巅峰对决般的欢爱后,林萌无力地趴俯在他胸口喘着气,就在这个时候他还不知疲倦地吻着陆战平的唇,湿润、带着缠绵和不舍地去反复吻着,陆战平双手圈着他腰回应着这个吻,两个人像初恋的人儿一样含婪着每一寸肌肤相亲。
风平浪静后,林萌枕着陆战平的手臂靠在他怀里,静默了一会,他轻轻地说:“战平,我们明天周末回四合院看看你妈吧。”
“嗯?怎么想突然回去?”陆战平动了一下胳膊,侧身望着他,“其实也没多大事,杜允成已经醒了,就是人有点犯傻,其它倒没什么,医生说再住院一些时间,应该就可以没事了,那几天杜家没人管杜允成,就我妈一个人在跑,现在杜允成醒过来了,杜家的人又都回来了,她反倒不用去,我也省了不少事。”
林萌闭上眼睛吻着他的胳膊,说:“你妈真的很辛苦,我们明天去看看她,我好久没有吃她做的饺子了,有点想念。”
“呵,原来你喜欢吃她做的饺子啊,其实我跟你说,我做的饺子也很不错,明天给你露一手。”
“好啊,明天我也跟你这大厨好好学学。”
第二天周末一大早,陆战平和林萌去了超市买了食材后,就驱车回到四合院,陆香琴见他俩一块回来,笑容满面地迎上去,“哎哟,是林少来了,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你了,怎么今天这么有空过来?”
“妈,他想念你做的饺子了,呶,我们还特地买了饺子食材,今天中午咱们一家好好吃顿饺子。”
包饺子对林萌不亚于一项重要的学术工程,他人很聪明,智商高,情商也不低,但在动手能力上却是智力等于零,一个饺子被他捆包裹似的扎成一团,最后馅料还流得到处都是,怕陆香琴笑话,趁着陆香琴回厨房蒸饺子时,陆战平偷偷地把心肝儿的奇芭饺子赶紧再加工,林萌不好意思地说:“我手真笨,总是做不好。”
“没事没事,我第一次包时比你还差呢。”
见陆战平端着饺子盘准备进厨房时,林萌站起来接过他的盘子,说:“我去吧,打个下手跑跑腿的事还是能做的。”
进了厨房,林萌望着陆香琴微躬的身子一会,才端着盘子进去,放在她身边轻声说:“伯母,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林少说什么哟,还跟我们这么客气干啥,大家都是一家人嘛。”陆香琴接过他的盘子往锅里倒饺子,接着说:“林少,其实说到添麻烦,我们才是给你添麻烦呢,我家战平啊,这人不坏,就是一根筋的心眼,难为你这么忍让他,我才是不好意思呢。”
林萌沉默了会,看着陆香琴深陷的黑眼圈,短短几天的功夫,陆香琴像老了几岁似的,疲倦和焦虑磨掉了她最后一份美丽,杜允成或许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混蛋一个,但对陆香琴来说却是她的心里支柱,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是说不清,像自己跟陆战平,本来是厌恶和逃避,没想到竟也能在一起。
面对着陆香琴,林萌心里竟有些内疚,他没觉得自己有做错,杜允成活该受罪,但是陆香琴却是无辜的,特别是,她还是陆战平的妈妈,那天晚上在车里,林萌知道陆战平什么都知道了,但他明显是想什么都不知道。
林萌叹了口气,叫了句:“伯母,我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事?”陆香琴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解地望着他,在这样一双眼睛下,林萌竟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犹豫了很久,伸手轻轻地抱了抱陆香琴,“对不起,伯母,对不起。”
陆香琴怔了,她可从来没有这样被贵公子抱过的待遇,一下子竟不知所措起来,“唉哟哟,林少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快快别这样,要给战平看见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林萌揉了揉眼睛,松开她笑着说:“没事,我挺好的,就是很感谢你。”
这一餐的饺子林萌吃得特别多,回去的路上还不忘打包,坐在车里林萌捂着肚子嚷嚷,“好撑啊,下次再也不能这样吃了,胃都痛了。”
“叫你胡吃海喝的,这会难受了吧。”说是这样说,陆战平还是伸手去揉揉他的肚子,林萌笑着开玩笑,“别这样揉好不好,搞得我像个孕妇一样。”
“噗!你想当孕妇啊,那我就成全你好了。”陆战平做势扑向林萌,林萌大叫,“别压我的肚子,我快撑死了。”
两个人在车上打打闹闹了好一会,最终一场戏简化成一个缠绵深长的吻结束战局,陆战平舌忝了舌忝唇,用手弹弹林萌的小月复说:“哎,你说你中毒后,会不会有生育功能啊?”
林萌睨他一眼,“你以为是科幻片吗?少想点不靠谱的事。”
“嘿嘿,想想也不行啊。”陆战平打开车顶天窗,搂着林萌半躺在车椅上,说:“要是咱俩怕寂寞,以后就找个代孕什么的,替我们生三四个孩子,这样多好,家里可够热闹的。”
“你喜欢小孩子?”林萌侧头问他。
“是啊,看不出吧,像我这样的野蛮人居然还会喜欢小孩子,呵呵,我小时候就喜欢收小弟,那时候想啊,以后我有孩子了,一定得有三四个才行,我要天天训着他们,每天早上集合报数,跟着我出去跑五公里,四个里头一定有两个学文,两个学武,这样才叫文武双全。”
林萌噗哧笑出来,“你干脆搞七八个算了,还能组成足球队呢。”
“好啊好啊,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想法?”
“蛇精病吧你,要这么多你自己教吧!”
“哎哎,宝贝,这家没你可不行啊!”
公演前夕,于江做最后的舞台剧排演,为了不让好事的学生们偷溜进来观看,于江还请了好几个保卫人员把剧院给守住了,闲杂人士一概不允入内。
陆战平却很想先一睹芳容,林萌拗不过他,只好跟于江打了招呼,偷偷安排陆战平进来,陆战平是第一次看舞台剧,诺大的剧场里只有零星工作人员,灯光大亮下,舞台背景显现出晨雾缭绕中高楼林立的城市。
熟悉的旧城街,门牌号,街头摆摊叫卖的小贩,老旧的筒子楼,脏乱的楼梯,这分明是十多年前的滨海城贫民区。
陆战平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慢慢站起来,看到前排的齐宇回头望着自己,唇角处淡淡地一笑,陆战平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慢慢坐了下去。
长达九十分钟的舞台剧,陆战平第一次坐足了整场,林萌的表演略显青涩,但胜在感情流露的十分真挚,他站在耀眼的舞台,少年时代的高中校服,大学时期的简洁白衬衣,踏入社会时的儒雅精英,一个个形象都还原了某个人的原貌,他似乎已经融入到角色里去,将一个内心深深爱着大哥的年轻人诠注的入骨三分。
而在苏磊的精湛演技配合下,弥补了林萌演技的不足,使得整部剧如此真实动人,情到深处竟能催人泪下。
陆战平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表情看完这部舞台剧,只觉得结束时,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手掌心里全是汗。
掌声响起,陆战平站起来走向齐宇,在舞台下,他对着这位二弟看了很久,然后上前伸出手,
“恭喜你,演出很成功,相信公演那天会更好。”
齐宇微笑着握上他的手,深深地望着他,半响后,却说了另一句话,“相见不如怀念,我没有遗憾了。”
陆战平点了点头,同样的微笑,“是的,我们都没有遗憾。”
回家路上,陆战平和林萌一块肩并肩散着步回去,走到一半路时,林萌突然主动拉上陆战平的手,陆战平怔了一下,十指紧紧相握,在灯火灿烂中两人相牵着手走向回家的路。
因为彩排的成功,于江龙颜大悦地决定放大家一天大假,这一整天,林萌都在赖在床上没起来,陆战平还在厨房煮粥,手机在被窝里响起来,林萌模出来迷迷糊糊地接了。
“小萌,你爸爸回来了,今晚带战平一起回家吃个饭吧。”
林萌揉揉眼睛,呃了一声,沈洁一听就知道他没睡醒,又提高八度说:“你又在床上睡懒觉是不是?唉,你这孩子,别什么事都扔给战平做啊,人家也是个男人,没道理成天伺候你,你还不快点给我滚起来!小心哪天人家不要你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林萌翻了个身,透过门缝看看客厅里忙碌的人,懒洋洋地说:“放心吧,妈,这人就是个一根筋,牛皮糖,我想甩还甩不掉呢,除非世界末日,否则这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你少得瑟!快给我准备准备,晚上带陆战平回家跟你爸吃饭,顺便把你们的事给说了。”
“啊?!”林萌一激灵,立即翻身坐起来,“这事真要跟爸说啊?”
“要不然你想瞒多久?”
林萌仰头又倒在床上,上回跟杜云飞的事就已经把林英明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他一狠心割自己一刀,林英明怕是不会同意,这次,总不至于又要割自己一刀吧。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发现大纲可能真的要改了,不然亲们真的都要跑光了,唉,都不知道是要按大纲写,还是按大众口味写,真是好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