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强要谢礼的贵客
次日一早,郑家兄妹一如往常的做着各自的事情。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欣儿背着背篓进山采药,这一路行来,总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可每每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出来,我看见你了,如此常头露尾的,像什么男人?”欣儿几次变换走路的速度,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仍在,就拿话试探一下。
又等了一会儿,仍没有人现身,“难道真是我多心了。”欣儿也自嘲自己的神经质,不疑有它的采着野菜,挖着草药。
风一(四爷的影卫)被派来监视这么一个农家小姑娘,原本很是窝火,但刚刚差一点露了行藏才发觉这个叫郑欣儿的小姑娘一点也不简单,如果不是她不懂武功,今天的跟踪就要被发现了。
收了轻视的心思,专心做事。
回家时,哥哥们已经去学堂,姐姐们都在后院忙着,家里一切如常,可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出现了,欣儿这次是真的以为自己被昨天的事吓到了,是自己多心。遂并未在意,继续做事。
未时末,郑二郎赶着骡车进了兰陵县城,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儿女们,不由面露喜色。
“让开,让开,别挡道。说你呢,快让开。”一匹枣红色大马向郑二郎的骡车冲了过来。
郑二郎来不急躲闪,骡子受惊横冲直撞向路边的陶器摊子冲了过去。
这突然的变故弄得郑二郎手忙脚乱,一个没留神,被甩了下来,整个人砸在了陶器摊子上,“啊。”
骡子将人甩下后继续向前冲去,路人纷纷向路两边躲避。
一个白色身影,冲向骡车,拉住失控的骡子,这才停了下来,幸好未有人再受伤。
而那匹枣红马上的人,连停下的意思都没有,叫嚷了一句,“没长眼睛的狗东西,我金家的马你也赶拦,找死。”就扬长而去。
白衣人正是四爷,这日和斛律尚明正准备一起去酒坊,查收贡酒,刚走到街上,就看到刚刚那一幕,本不予多事,可不知为什么还是出手帮了这个农家汉子一把。
斛律尚明更是不解,四爷平时对人总是冷冷淡淡的,今日却管起了闲事,也帮着上前牵过骡车,来到郑二郎身旁。
“你可还能动?”四爷看了郑二郎一眼,见身上的伤口不是很深,只是人还躺在地上。
“腰痛,站不起来。”郑二郎感觉腰像针扎一样痛,使不上力气,身上不少地方被陶器的碎片割伤。
“你等一下,我去前面的药铺帮你叫个大夫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
四爷朝人群打了个手势,自然有人帮他去找大夫。
“多谢,恩公。”郑二郎本不予请他帮忙,因见这人穿着绸缎长衫,就知是个富家子弟或是官家中人,自己拿什么还这个恩情。可自己试了两次,都无法起身,只好应下他的帮忙。
“你们撞坏了我的东西,得赔我银子。”卖陶器的摊主拉住郑二郎的衣服叫嚷着。
“这人还伤着,你先放手。还有这骡子失控不是这个人的错,你要找也要找刚刚纵马之人。”斛律尚明脸色一沉,语气听起来不好。
“我不管,我只看到是他砸坏了我的东西,”摊主虽然惧怕这个年轻人的气势,但一家老小全靠这点东西糊口,也知此事是金家人惹起的,可自己一个小商贩,怎么可能去找金家人理论,明知是自己理亏,仍死拉着郑二郎不松手。
“谢谢您帮着。”郑二郎先谢过了这个帮腔的年轻人,转脸对卖陶器的说,“你先放开吧,我这有伤也逃不了。这东西的确是我弄坏的,我会赔给你的,你看这些得多少钱?”郑二郎这心里虽然气愤,但这东西的确是自己弄坏的,他也只得认下。
听了这话,摊贩也不好意思起来,看来这人也是个好人,就只收了郑二郎一两银子。
郑二郎赔了银子,正看到药铺的方向走来两人,一人正是他认识的“回春堂”的伙计阿七。
“伤患在哪里?”大夫先看了一眼伤者。
“咦,你不是郑欣儿小姐的父亲?”阿七上前一眼认出了郑二郎。
这一句话,将四爷和斛律尚明都惊住了,这个看上去老实的农家汉子,就是郑欣儿的父亲。
两人带着疑虑,相视一眼,却没有开声。心中都在盘算接下来的打算。“你是‘回春堂’的伙计阿七。”郑二郎一见来人是“回春堂”的,不由安心了许多。
“大夫,您看这伤如何,可以的话,先回药铺再说。”阿七知道郑欣儿和掌柜的很是熟念,忙帮着照顾郑二郎。
“伤口不深,只是腰伤重了些,可能要一个月才能下地了。先找个板子,将人抬回药铺。”大夫仔细确认了一下,也觉得还是先回药铺好些。
阿七正要请人帮忙,就见刚刚站在一边的两名富家子弟,全都走了过来,抻手帮忙。虽不知这是些什么人,但救人要紧,也跟着将人抬回了“回春堂”。
风行看四爷出手抬人,本想上前帮忙,却收到四爷制止的眼神,只得收住了脚,跟在后面。
几人将郑二郎抬进了“回春堂”,阿七叫来了掌柜的,告诉掌柜的,受伤的是郑欣儿的爹。
冯掌柜的也紧张起来,听大夫说只是腰有伤,别的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郑兄弟,你这伤不易挪动,就在我这药铺歇息几天,你家里我让阿七去通知一声。”冯掌柜的觉得还是先将人稳定在药铺,再去请郑欣儿为好。
“不麻烦了,这会儿敷了药,感觉好多了。家里孩子还等着,我想先回去了。”郑二郎不想让儿女们担心。
“可你这腰,也不能赶车了?”冯掌柜的还是劝着。
“我会送他回去。”四爷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想着可以见到欣儿,跟去的话冲口而出。
“这位是?”冯掌柜的早见来人相貌娇艳,气质不凡,只是忙着查看郑二郎的伤,没来得急打声招呼。
“路过的,有心帮个忙。”四爷不想多讲,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
“那恩公,就再麻烦您一回了,等回了家,我定送上谢礼。掌柜的,您看这药钱是多少?”郑二郎觉得如果恩公去自己家里,就可以好好谢谢人家。
“这个等欣儿来了,我再和她算就好,你别记挂了。”冯掌柜的并不担心要不到药钱,这欣儿过个几日也该来卖药材了。
“好,那我让欣儿好好谢谢您。”郑二郎谢过冯掌柜,出了“回春堂”,由阿七扶着躺在了骡车上。
四爷和斛律尚明牵过自己的马,示意风行赶车,一行人向郑家村出发。
到郑家村时,已经入夜了,停在自家院子前,郑二郎的心才踏实了。
欣儿此时正在书桌前写字,听到院门响,第一反应就是曹氏来了,“大哥先别开门。”
“大姐快收东西。”来不急收入地窑,几人将一些值钱的东西往仓房搬去,锁了门才去开院门。
“谁呀。”
“和儿吧,是爹,快开门,家里来客人了。”
“是爹回来了,小妹快来。”郑和听见他爹的声音,大声的叫了起来。
院门一打开,郑和楞了,这三人是什么人,看穿着应是富家子弟,看其中一人扶着他爹,他爹身上还浸着血。
“爹,你这是咋了,小妹快来,爹受伤了。”
欣儿在屋里本来以为是曹氏来了,不想出去见人,听大哥喊是爹回来了,本高兴的往外冲,一听他爹受伤了,更是急的不行。
“爹,你这是伤哪儿了?”欣儿没注意到门口的三人,只是看着大哥扶着他爹,往正屋走来。
“没事,摔了一下,伤了腰,刚在‘回春堂’冯掌柜的已经着人看了,也上了药,躺躺就好,欣儿别担心。”郑二郎看着小女儿急的眼睛都红了,忙劝着。
“还说没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大哥先扶爹进屋躺下,大姐去烧水。”欣儿要查看郑二郎的伤势。
“欣儿,你先别忙,这家里还有客人呢。是人家帮了爹,还送了我回家。”郑二郎看小女儿完全没看到家里来了外人,随提醒了一声。
欣儿才注意,门口还站着三个人,天太黑,也看不清长相。
“二哥招呼客人吧,二姐拿点点心、干果啥的。爹你别操心了,你的伤要紧,我先给你看伤。二哥会招呼的。”不管你是不是恩人,在欣儿眼中,什么都没有她爹的伤来的重要。
欣儿里里外外的忙了有小半个时辰,才将郑二郎所有的伤口重新上了药,腰伤更是用了药,施了针,还打了个夹板,免得睡着后不注意再伤了。
一切就绪,才来到堂屋见客。
借着灯光仔细看了三人一眼,其中一人并未坐下,而是站在前面两人身后,看着一张面摊脸,不讨喜。靠近主位的人长了一张妩媚娇艳的容貌,纤长的睫毛下一双清澈的眼睛,看来不像个坏了,只是长的祸国殃民。
再往下看,“是你。”欣儿一眼认出了斛律尚明。
“你还记得我,难得。”斛律尚明看欣儿还记得他,心里很是高兴。
“还没忘。”欣儿见是他,口气不自觉的有了分不客气。
四爷没想到,刚刚郑家其他人见了他都是一惊,欣儿的两个姐姐更是羞的满面通红,只这个郑欣儿,就像看了一眼陌生人一样,没把他当回事。
这是第一次,他有着一种,想用这种脸吸引人目光的心思。自己也觉得不可思义。
郑和看来人与小妹认识,心里不由得紧张,好像会失去小妹一样。“小妹,你们认识?”
“不算认识,只是见过。”欣儿也不客气。
“不只如此吧,我可是救了你一命。”斛律尚明本还暗自高兴,一听欣儿的话,不由得生起气来。
“失恩莫忘报。”欣儿一听他讲这个,不由的打断,她可不想让哥哥担心。
“小妹,你啥时有危险了。”郑和还是听出了意思。
“没事,就是上山采药时,遇到了蛇。有惊无险,大哥别担心。”欣儿瞪了尚明一眼,轻描淡写的想将事情代过。
“咳。”四爷看欣儿和尚明聊了起来,心里不知是气还是酸,直妆咳了一声。
“谢谢三位送我爹回来,家里穷,也没什么像样的谢礼。”欣儿想了一下,这些人的穿着如此贵气,定不是凡人,这谢礼还真不知送什么好。
“谢礼就免了吧,这几日我在这儿附近要处理些事务,正没地方居住,就在你家里住个几天,全当谢礼吧。”四爷的这番话,不止欣儿听楞了,连尚明、风行都楞在那儿。
四爷这是想干什么?这农家怎么住人啊,这一大家子,就一间房。
“行,只是我家小,你们三人住一个房间,我们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欣儿想了一下,住就住吧,也没什么不好的,正好借此了解一下,这个斛律尚明和斛律光的关系。
“你们就住我哥的房间,哥哥们先和爹住一个房间。你们要是没吃,等会儿给我爹做时,你们也跟着随便吃一口,想吃好的,明天自己买。”欣儿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安排了一下,就去她爹的房间。
郑玉去给客人们煮了些吃的,郑和虽然不想留这些人,便天色太晚,这些人又是爹的恩人,也就将人安排了下来。
几人在各自房间里动着心思。